沐行之看向蘇青鸞,雖然他還什么都沒有說,但是蘇青鸞也算是對這家伙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她總感覺這笑容里面有點兒不懷好意的意思在里面。

  蘇青鸞后背立刻緊繃起來:“……難道我的話有問題?”

  沐行之搖搖頭:“青鸞的顧慮實在是情理之中,不過我自有應對之法。”

  “什么方法?”

  “只說我雖然年輕,畢竟體弱,不宜太過貪歡。然而新婚燕爾難免情不自禁,只能分榻而眠才是長久之計……”

  蘇青鸞聞言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應對之法”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忍不住怒而拍桌:“喂!”

  木質的桌子發出“碰”的一聲悶響,蘇青鸞才反應過來她方才這一巴掌拍得有多響。可是……可是能怪她嗎?還不是沐行之那個家伙……

  蘇青鸞感覺臉上的溫度又可以煎雞蛋了,憤憤瞪著對面竟然開始優哉游哉夾起菜肴的沐行之,然而沐行之仿佛沒有察覺到蘇青好像要殺人一般的視線,兀自動作悠然地用著早餐。

  ……這種虎狼之詞怎么可以如此若無其事地掛在嘴上啊!所以沐行之這家伙果然是崩了人設吧!蘇青鸞在內心抓狂:她當初怎么腦抽地覺得“沐行之”的性格溫潤如玉的,這簡直就是個不正經啊!

  沐行之看向蘇青鸞,視線略向上——準確地說向著蘇青鸞發頂位置瞥了一眼,揶揄道:“青鸞如此生氣么?這般‘怒發沖冠’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怒發沖冠?蘇青鸞愣了愣:她雖然有些惱怒,但也遠遠說不上“怒發沖冠”吧?

  不過想到沐行之視線所及,蘇青鸞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然后她發現,原本被自己用簪子固定住的發尾,此時因為自己的手藝不佳,完全跳了出來。

  蘇青鸞的發質雖然柔順絲滑,但是卻并不是十分軟的質地,反而有一些韌性,所以發尾好像是一只朝天的雞毛毽子一般在頭頂炸開,也算當得起一聲“怒發沖冠”了。

  “誒唷,怎么這么快就散開了?我剛剛挽了好久的!”蘇青鸞懊惱地重重嘆了一口氣,“為什么已婚的女子一定要別一根發簪啊,這樣讓我的頭被硌得好痛!”

  蘇青鸞感覺,如果她今后每一天都要用一根簪子固定頭發,遲早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一根簪子硌成兩半!

  最讓她郁悶的是,即便她今后“離婚”,也不能夠再梳未婚女子那般雙側的發髻,而是同樣要佩戴發簪,因為發簪的另外一個意思是“成年”,也就是說,無論結婚與否,只要滿了十五周歲,她都要帶發簪!

  沐行之在這時候打斷了蘇青鸞對“灰暗前景”的腦內風暴,指了指后堂方向:“還記得外面的房檐下有一張矮凳么?勞煩青鸞把它拿過來。”

  蘇青鸞雖然不知道沐行之要做什么,到底明白他的性子定然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于是乖乖拿了矮凳過來。

  這矮凳也不過蘇青鸞小腿一半的高度,蘇青鸞遞給沐行之:“喏,拿過來了。”

  “放在我面前,你且背對著我坐在上面。”

  “做什么?”雖然口中疑問,但是蘇青鸞卻照著沐行之所說的去做了。等到她這樣坐下來,卻發現這個位置有些熟悉。

  緊接著,發頂傳來發簪被輕輕抽走的動作,隨即,蘇青鸞便感覺到原本緊繃到有些發疼的頭皮微微一松,烏黑的長發如瀑布一般瞬間流瀉下來。

  “你要……”做什么?蘇青鸞下意識想要轉頭,但是還沒有等到她這個動作完成,就被沐行之修長的雙手用柔和但不容拒絕的力道扳回來原處,繼續維持面向正前方的動作。

  緊接著,蘇青鸞就感覺到沐行之修長的手指穿過了自己的頭發——就如同昨晚他幫著自己拆散發辮那般。

  蘇青鸞這才后知后覺:沐行之昨晚那般熟練地拆散發辮,當時蘇青鸞只是以為那是他細致穩妥的性格使然。

  可是仔細想想,那盤發的次序和方式,每一股發辮和每一種固定頭發的發飾都不同,而沐行之竟然能夠一個次序不錯地把她的頭發“解救”出來,有沒有可能,沐行之本身也十分精通“發藝”?

  畢竟對方可是精通易容術的大佬,誰也不能保證,大佬沒有曾經男扮女裝的經歷吧……

  蘇青鸞回想著昨天驚鴻一瞥的屬于沐行之那張真正的臉容,不由得想到,這家伙女裝一定很絕。

  事實上,蘇青鸞的預感十分正確,只過了約莫一刻鐘的,蘇青鸞的簪子就重新被別入她的發間。

  但是十分神奇,這一次蘇青鸞的發簪和頭顱之間被厚厚的發絲隔開,沒有了那種要把頭皮生生壓成兩半的感覺了。

  蘇青鸞雖然現在手邊沒有鏡子,不過即便只伸出手去用手指描摹,也能感覺出來此時此刻她的發型十分整齊美觀,比之前自己那個手殘地隨意弄上去的發型好看太多了。

  簡直是業界良心!

  蘇青鸞轉身用宛如看著救命恩人一般的目光看向沐行之:“大佬,能不能把每天幫我梳頭當做‘報酬’之一啊?”

  沐行之笑道:“梳頭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自是無妨,只是……‘大佬’是何意?”

  “就是特別厲害的意思啦,我是在夸你的手藝驚人!”蘇青鸞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決定趕快去找個地方照鏡子,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手藝可是比很多女子都好呀,難不成真的扮過女裝?”

  沐行之笑的還是那樣溫和:“青鸞滿意便好。”

  蘇青鸞撇撇嘴:果然,如果這家伙不想說的事情,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吐露的。這么想著,蘇青鸞當即打消了追問的心思,去臥室找鏡子臭美去了。

  松伯的辦事效率十分驚人,早晨沐行之剛同他說了矮榻的事情,蘇青鸞晚飯后同沐行之一起回到臥房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房里面多了一張臥榻。

  蘇青鸞走到那矮榻旁邊坐了坐,比自己想象當中穩固許多。她看向正在關門的沐行之:“這矮榻也挺不錯,我晚上睡這里,你在床上睡吧!”

  畢竟這還是沐行之的家,自己竟然鳩占鵲巢把人家趕到這窄小了許多的矮榻上就寢,怎么看都有些不太人道。

  不曾想沐行之卻搖搖頭:“不可如此。”

  看不出來,這人還挺紳士的……

  蘇青鸞剛這么想,就聽到沐行之說道:“這矮榻要窄小許多,要是青鸞從榻上滾落下來摔成癡傻之人,可就不美了。”

  “……”去他娘的見鬼的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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