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新宅,被百姓議論得紛紛揚揚,就連朝廷的官員們,也逐漸相信貪墨賑災銀的是夜丞相了,但查不到證據,懲處不了他。

  就在此時,丞相府卻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夜景然和江鈴將新宅出售給了外地來的富商,所賣款項,盡數捐給淮州,由無根圣女和夜景然的貼身侍從無瀾親自護送。

  一時間,眾人嘩然,雖不解其意,但先前對夜景然貪墨賑災銀的想法總算是淡些了。

  而此時,丞相府里卻并沒有安寧下來。

  “阿鈴,這筆款居然還要你親自護送,這要我如何放心?”

  “你好好想想怎么對陛下解釋這件事。”江鈴握著夜景然的手安慰道,“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換你一個清白,”

  “清者自清,捐款一事我絕不反對,可你能不能不要冒險。”夜景然掙開江鈴的手,好看的眉眼間此時堆滿慍怒。

  “……”江鈴吞吐了一下,眼神復雜,“景然,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清者自清。”

  還不等夜景然回答,江鈴又自顧自地繼續道:

  “你從前常說你的父親清廉,可最終不還是死于奸臣之名,縱使后來被申冤,可這污點是永遠抹不掉的。

  “你同你父親一樣,心懷報國志,一心做好官,可你不知道,你最后還是落得了個和他一樣的下場。”

  夜景然驚異地睜大眼。

  “是姜導要我為奸臣錄這部劇錄ost,我才去了解你。”

  江鈴聲音哽咽,眼眶通紅:“夜景然,你的報國大志不過是個笑話,你在歷史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奸臣啊。”

  “啪”的一聲,茶杯落地,清脆的聲音好像是有巴掌打在了夜景然的臉上,夜景然握住江鈴的肩膀,手止不住地顫抖。

  “那……那是誰在誣陷我?”他聲音很啞。

  “你說呢?”

  這三個字猶如一記重擊,夜景然后退一步,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而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幫你洗脫這奸臣罪名。”江鈴上前一步扶住夜景然,“景然你別怕,還有我呢。”

  “我……我不怕,我只是有點接受不了……”夜景然伏下頭,聲音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江鈴拍著他的肩膀。

  一個八尺的男人,此時伏在女子懷里,脆弱地泣不成聲。

  “那他……他為什么這么對我,我們明明從前……那么好。”夜景然眼前模糊一片,好像又看見自己和明靖一起放肆對飲的場景。

  “他說你賢能太過,招人忌憚。”江鈴撫著夜景然的后背,聲音很輕,“景然,他早就不是過去的四皇子了,他現在是一個無情的帝王啊。”

  “那……那你為什么相信我是個好官?”夜景然又含淚抬頭望向江鈴,一瞬間,居然像個眼神清澈的孩童。

  “我就是相信你。”江鈴摸上夜景然的臉,聲音柔得不像話,“景然,這是我們之間注定的糾纏。”

  “那你不準離開我。”夜景然抱住江鈴的腰。

  “那不行,景然,你得放開我讓我去做。”江鈴去拂開夜景然的手,“丞相夫人這個身份本就是個束縛,夜景然,你敢不敢大膽放開我,讓我為你去搏一搏。”

  “不行,我不能讓你為我冒險,要護,也該是我護著你。”

  “可我來這里,就是要做這個的。”江鈴說,“你知道嗎,搖落說,我是這世上唯一能救你之人,對了,搖落就是送我穿來這里的高人。

  “搖落說,如果我不救你,我就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江鈴故意哄騙著夜景然:“如果你哪天想送我走,你就說,江鈴我恨你,搖落就會把我帶回去了。”

  她繼續編著謊話:“搖落說,他不會讓我死,我不該死在這個世界里,如此,你還不敢放手嗎?”

  “……”

  第二天,江鈴帶著無瀾,站在了丞相府外。

  “阿鈴,你可千萬保重自己。”夜景然不肯松開江鈴的手。

  “放心吧。”江鈴笑道,“我得走了,景然。”

  “那,再會。”夜景然目送著江鈴上了馬車,在馬車即將出發之時,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等等,圣女!”一個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陛下有令,圣女此行兇險,特派三王爺相隨。”

  “三王爺?”江鈴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個,一個男子就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他的頭發淺而卷曲,與其他人明顯不同,身著華貴裳,手握金柄扇,長相還算俊美,但站在夜景然身邊,卻是黯淡極了。

  這是那日在無根圣宴上,不肯飲塵酒的三王爺,明颯。

  “景然,把圣女交給我,你就放心吧。”他用扇柄敲了敲夜景然,“雖然本王也不樂意跑這一趟,但既然是皇兄命令的,那就去玩玩吧。”

  這是去救災,不是去玩樂。江鈴皮笑肉不笑:“既然如此,那三王爺,我們就盡快出發吧。”

  “丞相自己保重。”夜景然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江鈴沖他笑笑,“我會給你寫信的。”

  “那你一定記得。”夜景然呼喊的輪廓越來越遠。

  江鈴濕了眼,盯著他,直至再也看不見。

  “圣女與夜丞相,還真是感情甚篤啊。”明颯在一旁緩慢搖扇。

  “不。”江鈴轉過頭來,神情同方才告別時截然不同,“我根本不愛他。”

  “哦,不愛他?”明颯來了興趣,“也就是說,你方才的依依不舍,全都是裝的?”

  “那是自然。”江鈴嗤笑一聲,眼里全是不屑,“我本是神,所有凡人能得我青眼,必然該是不同尋常的。”

  “有趣。”明颯合上扇子,自以為玩味地來了這么一句,“你就不怕本王告訴景然?”

  “你不會的。”江鈴望向明颯的眼睛,微微一笑,“我能算出,你不會的告訴他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話,馬車行至午時,明颯便叫起累來了。

  還真是嬌貴。江鈴心里想著,掀開簾子招呼著無瀾:“無瀾,找間客棧,我們休息一下吧。”

  “是,圣女。”無瀾停下馬車。

  “你進去問問小二,能不能買些飯菜打包到馬車上吃。”江鈴說,“這筆錢要時刻看守著,萬萬不能有差錯。”

  無瀾還沒說話,三王爺就夸張地叫起來:“什么,還要在馬車上吃,不能進去定間房,躺一躺嗎?”

  江鈴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盡量把語氣放柔:“三王爺,我們就算緊趕慢趕,賑災款也得三日才能送到淮州,那里的百姓還急著用呢。”

  “本王不管,本王就要躺一躺。”明颯完全不像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此時就像一個小孩一般賭氣。

  “好吧,無瀾,你去給三王爺定間房,我們在馬車上吃。”江鈴嘆了口氣。

  “圣女……”無瀾欲言又止。

  “去吧。”江鈴催促著,“快一點。”

  明颯這回滿意了,心滿意足地上樓準備大睡一覺。他美美地吃了個飽飯,然后躺下,悠哉悠哉地晃悠著腳。

  晃悠夠了,他打算從窗戶叫江鈴一起上來休息休息。方才打開窗戶,就看見樓下的馬車晃悠了一下,馬車夫一記馬鞭下去,馬兒撒腿就跑,片刻就無影無蹤了。

  “混蛋!”明颯急急地套上鞋子,跑下樓去,“你怎么能扔下本王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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