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上下把姜蓮珠她們又打量了一遍。

  仿佛在疑問,還有女官差?

  姜蓮珠今天跟廖久一樣是勁裝打扮,十分的干練。

  廖久索性拿出他的六扇門的腰牌來,反正老人家也看不懂,只會覺得高端大氣上檔次,是官府的人。

  “老人家,您看,這是我們執行任務的令牌。”

  雕花鏤空,金屬穩定的光,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六字標識,看起來就高大上。

  不是官府的人,怎么擁有這么氣派的東西?

  老人家在腰牌的威懾之下,警惕心下降了許多。

  他看了好幾眼,之后,再次開口了。

  這次配合了許多。

  長嘆一聲,“我們靠山屯子里,以前確實是有司姓的族人,在外面當官,不過是宦官,提起來,全村人都跟著丟臉,一般都不提他,只當沒那個人。”

  姜蓮珠與廖久相視一眼,是這里,沒錯了。

  繼續等他后文。

  老人家繼續道:“哪怕他在外面發達了,我們村也覺得他變態,不想跟他搭上關系,據說他回來幾次,風光得很,但是在村里沒得好臉,后面就不大回來了,他爹娘都跟著他抬不起頭來,他們家里也已經把他給除名了,雖然他是家里的獨子……”

  姜蓮珠問:“后來呢?”

  老人家坐在門口的石頭墩子上,繼續回憶,“他爹娘早幾十年前就死了,他們家應該是絕后了吧,他好像還有兩個姐姐外嫁人了,現在估摸著也早死了,連他都應該死了,我們也不清楚了,后面就沒有回來過了,提起他,咱們村都跟著沒臉,也沒人關注,平時也很少人說起他。”

  按照縣志上記載,確實也有這么遠的歷史了。

  廖久不死心,“那他兩個姐姐嫁人了,有后人嗎?住在哪里?有沒有音訊什么的?”

  “不是嫁得本村,是嫁得哪里的,也忘了,我只記得年紀跟我差不大,因為他的原因,他的姐姐們好像嫁出去了,也被人瞧不起,老司他們死之前,司家那幾個女兒還回來看過他們,死了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家人了,幾十年了……”

  老人家見孫子們吃糖吃得歡快,感覺到了不好意思,又皺眉努力地去想了想。

  “他兩個姐姐好像都有兒子,只不過外嫁出去了,后人又去哪里了,也不太清楚……前幾年饑荒年代的也有可能餓死了也有可能,反正現在,司家是絕了戶了……”

  若不是像他們這樣的老人,小輩們都不知道以前還有司姓這戶人家。

  廖久問:“他們家的祖宅還在嗎?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老人家搖頭:“他們家絕了后,以前也都是住的草屋棚屋,時間一長,風吹雨淋的,沒人維護,早就沒有啦,變成荒地了。”

  這……

  姜蓮珠靈機一動,“那每年,他們司家還有人回來上墳么?或者有沒有上過墳的跡象?”

  這下,問得老人家一愣,隨即,“沒見過人,但是墳頭上經常有人插青的痕跡,我們猜想可能是鄉親們順手幫忙插的吧?”

  姜蓮珠還是神色不變,笑意盈盈,“那能帶我們去他們的祖墳里看看嗎?有勞老漢,我們衙門可以給點辛苦跑腿費。”

  老漢的腿腳不方便,“不用不用,配合官府調查,我們平頭百姓合該的……”

  說完,他讓老婆子帶著大孫子給姜蓮珠她們帶路。

  去了偏僻的后山。

  有幾座孤墳,修建得還是比較結實牢固。

  像這樣的孤墳如果沒人管的話,肯定周圍會雜草連天的,連走路都沒有,這里沒有,看得出來,有經常修剪的痕跡。

  理應是有人隔三差五的來搭理過。

  姜蓮珠與廖久看了一圈,心里有了一個數,這家人理應沒有絕后。

  老鄉不收銀錢,姜蓮珠給了一大把的糖果給小朋友們了。

  孩子們歡迎地接受了,連聲道歉。

  這是他們長這么大,第一次收獲這么多甜甜的糖果,平時過年,都沒有吃過這么甜這么好吃的糖。

  姜蓮珠與廖久兩人坐金雕又回村子,去問了其他的鄉民們,把司姓大官的兩個姐姐外嫁的山村大致名字,也給摸清楚了。

  訪到了天黑之后,才回縣城。

  到了第二天,又繼續出去探訪,兩個外嫁的姐姐都已經死了,有些村子搬村了,有些村子合村去逃難了,難度很大,最后還是一無所獲。

  還是廖久之前長了一個心眼的,在靠山屯子的孤墳哪里留了人盯梢。

  在姜蓮珠她們奔波了兩天之后,那里盯梢的人來報,找到了給孤墳除草上香的一名老漢。

  廖久及時提審。

  一問,才知道老漢是靠山屯子附近的村民,是個老鰥夫,家里沒有其他人,獨居,他是受人所托,每年給他十兩銀子,讓他隔三差五的去幫忙打理一下這幾座孤墳包,還不能和別人說,最好是偷偷摸摸地去……

  老鰥夫無兒無女,以前年輕時是獵人,年紀大了,正愁沒有營生養活自己,就接下來了這個活計,靠這個過了好幾年。

  “官老爺們!我沒有犯法吧!我只不過看人幫墳,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哇,這里埋的司家人,他們家絕了后,沒人來祭拜,我幫他們看墳,我沒罪吧?”老鰥夫嚇得有些六神無主的。

  廖久沉聲道,“沒有,我們只是來找你問問,是什么人拜托你看墳的?長相如何?姓甚名誰?”

  “這個,老漢我也不知道哇,一般都應該是后人吧,或者以前有交情的朋友什么的,我之前也問過,主家說讓我別多管閑事,閉嘴不該問地不要問哇,長什么樣子?我早忘了哇,好幾年了,好像是個年輕人,每年準時給我送銀子,銀子都是直接出現在老漢家里的,我只見過他一面,普通人,平平無奇,后面沒打交道了早忘了……”

  線索又斷了。

  老鰥夫嚇得發抖。

  廖久見也問不出來什么了,就把他給放了回去。

  “沒事,你不用怕,你沒犯法,我們只是例行來調查一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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