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軍火庫里的尸體是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年，比起趙家的白骨來說，的確是很新鮮的尸體了。
四皇子之所以來找趙央，就是為了讓趙央去驗尸。
“為何要找我？難道四皇子手下沒有能驗尸的人嗎？”
四皇子咳嗽一聲，“我只是覺得，趙娘子很有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趙央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人最近越來越不和自己見外了。甚至連本王也不自稱了，直接稱我。
這種轉變，趙央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好像不知不覺中，她和兩位皇子的牽扯越來越深了。離自己當初的想法也越來越遠。
“阿央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林清臣的話讓趙央有了主心骨，她看了一眼男人，平靜道：“我可以去，你放心我沒有勉強，只是奇怪四皇子為何非要找我。”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話，四皇子有些尷尬，不過趙央不在乎，“走吧，我帶我相公一起去沒問題吧。”
四皇子點頭，“當然可以。”
這下趙央更確定，四皇子不但看重自己，還很看重林清臣。
兩人的確是天之驕子，他作為天之驕子愛惜人才，趙央倒也不奇怪，心中古怪的感覺也暫時消失。
尸體停放在京兆府，如今的鹿苑見到趙央十分尊敬。
“四殿下，趙娘子，這位是……”
“我姓林。”
林清臣冷淡地介紹著自己，鹿苑不知道林清臣是什么來頭，連忙低頭問好。
“林公子好，林公子好。”
林清臣看也沒看他，鹿苑更加確定他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幾人到了停尸房，帶上防護面紗。
趙央看著四皇子也進來了，問道：“四殿下也跟著一起？”
“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要是殿下不嫌棄，當然可以一起。”
趙央也是為四皇子考慮，到底人家是皇族嘛，驗尸這種工作不適合他。至于林清臣，早就跟著趙央破了不少案子，見了不少死人。
再加上林清臣會武功，她一點也不擔心。
“趙娘子無需擔憂，我沒有那么嬌弱。”
四皇子說沒問題，趙央就不問了。
驗尸房有準備好的工具，驗尸這種事，趙央也算半個專業人士了。
尸體是男性，看著差不多五十歲左右。
趙央仔細檢查了尸體，很快就得出了死因。
“勒死的，兇手不止一個人，死前掙扎過但不多，應該是熟悉的人作案，其他的看不出來什么，這人身上沒什么傷口，手上也沒有繭子，應該是過富貴日子的人。”
摘下工具，三人離開了驗尸房，四皇子不動聲色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看來這人身上暫時沒什么疑點，只能發出去尋找認識他的人了。”
四皇子辦事效率很高，畫像早就貼出去了。
就在趙央和林清臣準備離開的時候，有人上門說是認識死者，是死者的親人。
四皇子問，“趙娘子，林公子，可要留下看看？”
“好啊。”
跟著四皇子，兩人到了京兆府的前廳。
來人是個女子，看著歲數不大。
“你是何人？”
四皇子把趙央推到前面，趙央也不怯場，直接問起來。
女子雖然奇怪趙央是女人來問話，但還是如實回答，“民女杜芊芊，看見畫像之后，感覺上面畫的是我的父親杜衡。”
“你父親是什么時候失蹤的？”
“差不多一年前吧，家里人一直在找，但始終沒什么結果。”
時間對上了，趙央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爹爹是做什么的，你們家里又是什么情況？”
“我爹爹是米商，家中是做米鋪生意的，爹爹失蹤后，是我和我娘在處理家中事務。”
趙央看著眼前落落大方的杜芊芊，倒是個口齒伶俐的女子。
“你看見疑似你爹爹的尸體的消息不難過嗎？”
杜芊芊太冷靜了，這讓趙央有些懷疑。
聽了對方的疑問，女人依舊不慌不忙。
“起初自然是難過的，但是一年過去了，什么樣的猜測沒有，什么樣的念頭沒起過，爹爹去世這種想法，自然也是想過千遍萬遍，現在在人前，我也不想落淚失態，這位娘子應該可以理解吧。”
趙央雖然點頭，但心中存疑。
“走吧，帶你去認尸。”
認尸認得十分順利，杜芊芊見到尸體之后，立刻點頭。
“這就是我父親杜衡，他是怎么去世的？”
“說起來你父親可與什么人結仇？”
杜芊芊隨即否認，“沒有，我爹爹一向與人為善，雖然做的是米商，但經常施粥幫助窮苦百姓，價格定得也合理，怎么會與人結仇。”
“也不是說非要是生意上結仇，其他方面呢？”
和杜芊芊說話，趙央有點疲憊。
這位杜小姐太有主意，說話又喜歡否認，實在不是適合交談的對象。
“也沒有，我爹爹不是京城人士，在京城沒什么認識的人，除了周圍幾個老板之外，不與人過多交流，平時也沒有奇怪愛好。”
“你如何確認你爹爹不會背著你與其他人結交？”
杜芊芊笑笑，“那是因為我幾乎十二個時辰都與我爹爹在一起，每日一同前去米鋪，我如今尚未嫁人，之前也經常和爹爹出入店鋪，當然知道爹爹的行程，也知道他和什么人結交。”
她說得理所當然，趙央竟無從反駁。
“杜小姐，你真是太自信了，一個女兒居然認為自己可以完全了解父親的社交圈，真是前所未聞。”
“這位娘子應該是和家里關系不太好吧。”
趙央冷哼，她和原本的家人關系自然不錯，如今嘛她也沒剩下什么家人了。
“我與家人好壞，就不需要杜小姐操心的，不過你這種事情，百個人里面，也就一個你這樣的特例，可信度實在是不高。”
“那娘子認為，我說什么比較可信。”
“從進門到現在，你一點悲傷的神色都沒有，每一件事都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實際上回過味來，就是你不知道和無可奉告，杜小姐，我想問一下你是怎么做到說話天衣無縫的？”
杜芊芊回答，“本就無事發生，何來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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