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這師尊怎么這樣啊?”

  “這可是他的親徒弟,十幾歲帶到二十幾歲,整整十年,他還不了解他的秉性么?”

  “太鐵石心腸了,居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徒弟被殺?!”

  “心里所謂的正道真的那么重要么?”

  “人和妖不能共存嗎?”

  紀子卿憤憤不平地把手機扔到床上,然后仰躺上去,眼眶微紅,那雙清亮的眸子里有對徒弟的心疼和惋惜,還有對師尊的不喜歡……

  紀子卿是大學老師,下班之后,最喜歡的就是看幾張小說打發時間。

  他最近在追一篇叫《卿寧》的耽美小說,這是一篇師徒文。

  師尊是修真界第一正道宗門“正清宗”的大掌座。

  他喜愛穿白衣,看起來出塵脫俗,仙氣飄飄,心中裝滿了維護正道的大義,性格冷淡,冷淡到不近人情,甚至沒有人味兒,只有那嚴格死守的正義。

  為了維護他心里所謂的正義、大道,他可以不管徒弟死活,不,是眼睜睜看著徒弟被殺死而無動于衷。

  這也是紀子卿最不喜歡師尊的一點,太冷漠了,好像他已經化身成了那一條條清規戒律,死板,沒有任何變通。

  紀子卿擦了擦眼睛,如果他是文里的師尊,他一定不會看著自己的徒弟被活活殺死,哪怕徒弟真的是妖!

  深吸口氣,他起身走去浴室洗澡,然后上床睡覺。

  閉眼之前,他仍舊不能釋懷,十年的師徒之情竟然比不過一個身份!!

  是人是妖有那么重要嗎?

  只要一心向善,什么身份不成?什么身份都可以!!!

  ……

  路邊的小茶攤。

  一共兩桌客人,一桌坐著一對師徒,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青年一身白衣,清俊出塵,好看得不似凡人,此時他微微蹙著好看的劍眉,聽著隔壁客人的談話。

  少年身著淺藍色衣衫,年紀雖小,但卻已經初具英姿,一雙眼睛如墨玉一般,明亮得好似在發光,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明亮之下有許多隱晦和復雜,讓人讀不懂。

  他此時正看著青年優美的下顎,眼眶里閃過復雜的光芒,若有所思。

  旁桌坐了四個人,一人面前擺放著一杯茶,茶盞悠悠冒出熱氣,熱氣氤氳,幾人正在神色凝重地談論著最近發生的一樁怪事。

  “幾日前的大雨,有三個躲雨的人誤入了周家別院,第二日在別院外面發現了他們的尸體,我好奇也去看了一眼。”

  “那尸體看著恐怖極了,身上布滿了抓痕,有些抓痕深可見骨,血肉翻飛,鮮血流了一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抓的。”

  “我聽說了,但是沒看到尸體,不過據說那周家別院是個鬼宅,一般人都不敢進。”

  “誰說不是,那周家別院幾十年沒有住人,但里里外外干凈如新,有膽大的人進去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恐怖極了。”

  “周家別院里真的沒人嗎?”

  “真的沒人,一個人都沒有,那周家人離去的時候還特意來跟我們的村的村長說了一下,讓幫忙照看。”

  “對了對了,有夜晚路過周家圍墻的人聽到里面有掃把掃地的聲音,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但仔細聽又沒了,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少年輕輕扯了扯青年的衣袖,然后望著青年的那張如墨玉一般的眼睛眨了眨,“師尊,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青年仍舊蹙著眉,眼瞼低垂,纖長的睫毛暈染了一小片陰影,“你想知道?”

  少年在青年那清淡的目光里,說了實話,“有點。”

  青年帶著幾分縱容道,“那等我們辦好事就去看看。”

  少年心里滿是意外,師尊從前都是高不可攀的,現在竟然會為了他一點小小的好奇心親自走一趟,“謝……謝師尊。”

  付了茶錢,青年和少年就起身化為一道長虹離去了。

  ……

  兩道長虹落到村長的院門前,化為一個青年和少年。

  少年取出一枚玉簡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四方,“師尊,這里就是委托人的住址了。”

  聽到聲音,院子里走出來一個老者,他看到兩張年輕且過分好看的面孔,心里閃過一絲懷疑。

  但修真界第一正道宗門“正清宗”的人是不能隨便得罪的,于是依然熱情又禮貌地迎過來,“見過兩位仙師,里面請。”

  紀子卿目光清淡如水,“我們就不進去了,你直接說什么事吧。”

  村長不敢違逆,拱了拱手,便開始說起來,“仙師,是這樣的,距離我們村一里的位置,有一別院,是以前一個叫周員外的人的,但是幾十年前他搬走了,房子交給我看著。”

  紀子卿和少年對視了一眼,這不就是剛才在茶攤上聽到的怪事發生的地方么。

  村長一臉愁苦,“我這收了人家的錢,必得把事情辦好了。”

  “要說啊,這宅子怪得很,幾十年過去,依然保持著原樣,一點兒破敗的痕跡都沒有。”

  “曾經我懷疑有人住在這里,但是開門進去,什么也沒有發現,院子干凈極了,沒有落葉,就是一片枯黃的葉子都找不著。”

  “我很害怕,連忙退了出來,當夜里,就聽到幾聲慘叫,第二日就看到了幾具尸體扔在門口。”

  “這其實不是第一次出現尸體,第一次出現是在周家人離開幾個月后,有附近村子幾個不老實的小流氓進去偷東西,第二天也被發現死在門口,進入查探,什么都沒發現。”

  “現在又出現了尸體,并且這些尸體的死狀都一個樣子,全身布滿抓痕,喉嚨都被抓破了,全身血肉模糊,恐怖至極。”

  “兩位仙師,現在周家別院鬧得人心惶惶,大家過路都不敢過,生怕不明不白死了,你們一定替我們看看怎么回事啊。”

  紀子卿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低沉,“但凡進去過的人都死了嗎?”

  村長想了想,誠實道,“倒是不一定,有不知真相的人進去過夜,但第二日安全離開了。”

  這就更令人奇怪了……

  少年看著紀子卿優美的側顏,眼底閃過一抹晦澀。

  難以用常理解釋的事,很可能就是妖物作祟,在眾人眼里,但凡妖物都是害人精,是必須要殺掉的對象。

  師尊也是這樣的人,不問是非對錯,只看身份,只要是妖,必處之而后快!

  紀子卿清淡的眸光移過來,“展寧,走,我們去看看。”

  盡管心里對紀子卿有許多成見,但謝展寧對紀子卿還是很尊重的,乖順應道,“是,師尊。”

  由村長帶路,師徒倆來到周家別院門口,“兩位仙師,就是這里了。”

  好濃重的妖氣,紀子卿眉頭一蹙,清俊的臉龐露出一絲了然,“開門,我們進去看看。”

  村長有些害怕,“仙師,這別院詭異得很,你們進去后,一切小心。”

  紀子卿點點頭,沒說話。

  謝展寧看了眼紀子卿,如果是妖物作祟,師尊應該二話不說就把對方給殺了,真是心里只有正道,沒有對錯,黑白分明啊!

  大門沒鎖,發生了這么多事,沒人敢靠近十步之內,鎖壞了之后,村長就沒鎖了。

  他直接把門推開,“兩位仙師請。”

  紀子卿身姿挺拔如松,抬起長腿往里走,同時放出神識觀察四方,只有妖氣,沒有妖,奇了怪了!

  謝展寧跟在紀子卿后面,他的修為只在凝氣期,很弱,神識不足以覆蓋整個別院,只能看近處的位置,什么也沒有。

  村長看了眼別院里面,依然很恐懼,他在門口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不管兩位仙師能不能解決問題,他都得知道結果,有個交代。

  別院很寬敞,進入后,是一個前院,前院里種著許多花草,長得很好,像有人精心照顧。

  之后是一個內堂,會客的地方,打掃地很干凈,一塵不染。

  通過內堂,是后院,后院四周是房子,主人住的房間,廚房,茶廳,小亭子這些,一看就是大戶人家住的地方。

  后院里同樣種滿了花草,非常茂盛,看樣子,一點兒不像沒人住。

  “師尊,這里妖氣好濃郁啊!”謝展寧揉了揉鼻子,接著就是幾個噴嚏,“阿嚏,阿嚏……”

  紀子卿手掌抬起,在謝展寧的后背輕輕拍了一下,只見一道白光沒入謝展寧的身體,他立馬就不難受了。

  “謝謝師尊!”謝展寧看著紀子卿的眸光很復雜。

  師尊最開始對他非常冷漠,記得他剛拜入師門的時候,要去清凈池沐浴,檢驗是否是妖身。

  如果是妖身,會被清凈池直接把身體化掉,并且過程痛苦至極,猶如受烈獄酷刑,最后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反之,清凈池能直接給身體聚氣,成為可以修煉的身體。

  很巧的是,他就是妖身,但又不完全是,他身體里有四分之一妖族的血統。

  進入清凈池后,他的身體倒是沒有融化,但卻需要仍受極致的痛苦,就好像身處烈火中,被烈火灼燒一寸寸肌膚。

  一般身體聚氣需要半天,他就在清凈池里仍受了半天的痛苦,從清凈池出來,他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爬著回去,好在一位師兄看到,才把他送回住處了。

  后來他連著病了十天,十天他的師尊都沒來看過他,而他是他唯一的弟子。

  當時他很想不通,既然不喜歡他,又為什么在那么多弟子中挑他做傳承弟子?!

  這樣冷酷無情的師尊,讓他以為他已經看出他有妖族血統,對他不管不顧,任他自生自滅,就是對他的懲罰。

  但自從一個月前,師尊好像有了些變化,而最大的變化就是對他好了很多,就比如剛才。

  “展寧,在想什么?”紀子卿清淡的聲音響起。

  “師尊,這里必要是妖物作祟,我們直接把它找出來殺了嗎?”謝展寧立馬回神,他的話里帶著幾分試探。

  紀子卿顯然有些意外,他偏頭看著謝展寧,那雙如水般清淡的眼睛里帶著幾分審視。

  謝展寧有妖族血統,妖族嗜殺嗜血,但前期的他一直非常善良,這開口殺了,閉口殺了,難道是他的教育出現了問題?

  是的,他就是一開始吐槽書里師尊的紀子卿,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怎么了,他那晚吐槽后,醒來就成了書里他吐槽的那個心中只有正道、眼睜睜看著唯一弟子被圍殺的師尊。

  他花了三天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然后把男主謝展寧的教育接手了過來,現在看,好像有一點點失敗!

  “展寧,并不是所有妖物都是壞的,就是要殺,我們也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緣由,明白嗎?”紀子卿諄諄教導,希望能慢慢改變謝展寧的思想,給他建立正確的是非觀,不要不分青紅皂白,一味得嗜殺。

  “知道了,師尊。”謝展寧低下頭,眸光閃動了一下。

  師尊這是怎么了,在師尊眼里,但凡是妖物,就是壞的,沒有對錯,必須死,這會兒……

  紀子卿看了眼小徒弟,轉身朝一處房間走去,推開房門。

  這是一間書房,案桌,椅子,書架,書籍,墻上掛的畫,花瓶,擺放地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同樣一塵不染,就好像有人常住。

  站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紀子卿打算進去看看。

  “展寧,你跟緊師尊,那妖物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紀子卿回頭,薄唇開合,細細叮囑。

  “知道了,師尊。”謝展寧表現得十分順從。

  紀子卿抬步跨入書房,清亮的眼睛看著前方,同時神識散開,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他一直走到書案旁邊,書案上擺放著一本翻開的書,好似剛剛有人坐在這里閱讀一樣。

  他走到書案后方,打算看看是什么書,結果他的手剛一碰到書頁,一股妖風夾雜著殺意席卷了過來。

  紀子卿連忙拉著謝展寧飛出書房,來到院子里。

  那股妖風也追了出來,似有窮追不舍,殺之而后快之意。

  紀子卿掐訣,凝聚了一張鎮妖符,拍去砸向妖風。

  “啊!!!”一聲慘叫響起,隨即妖風匯聚,出現了一只黑貓。

  “哇!!!”黑貓大叫一聲,伸出尖尖的利爪,沖紀子卿猛地撲來,那爪子一指多長,散發著森冷寒意,直沖紀子卿的脖子而來。

  紀子卿一個旋身,凝聚了兩張鎮妖符拍向貓妖。

  金色的靈符爆開,把貓妖擊退了,并且慘叫一聲,化為妖風,消失了。

  “師尊,貓妖奪去哪兒了?”謝展寧四下觀看,卻無影無蹤,不禁有些擔心。

  紀子卿沒有回答他的話,這里是貓妖的地盤,要找到貓妖沒那么容易。

  “哇!!!”片刻后,一聲大叫從謝展寧背后響起,隨即一個黑色的身影一躍而起,不要命地朝謝展寧撲來。

  紀子卿臉色微變,將速度提升至最快,飛過去抱住謝展寧躲開。

  謝展寧不過凝氣初期的弟子,而貓妖已經修行百年,他根本不是對手,要不是紀子卿,他只怕當場被貓妖抓破喉嚨,慘死而去。

  “師尊……”謝展寧一陣后怕,呼吸都急促了。

  貓妖見偷襲沒得手,落地之后,又再次向紀子卿攻擊而來。

  紀子卿這次祭出一柄打妖尺,靈力催動,散發出金光,對著貓妖揮去。

  被打妖尺打過的妖會根據施法的人和承受的妖被封掉妖力,讓妖暫時失去行動力。

  貓妖慘叫一聲,狠狠摔到地上,無法動彈,片刻后,它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遺憾之意,卻并不想殺意,令人奇怪。

  “你為何在此殺人?”紀子卿含著聲音問。

  一陣妖風盤旋,貓妖幻化成了一個一身黑衣的老者,他面容布滿皺紋,頭發銀白,眼睛昏花,一副老態。

  他摸索著坐到臺階上,行動十分費勁和笨拙。

  “是他們自找的,我沒有想殺他們!”老者很生氣,氣得呼吸都急促了。

  “為何?”紀子卿越聽越糊涂了。

  “那些人想偷這宅子里的東西,只要他們起了盜竊之心,我就會殺了他們。”老者重重哼了一聲,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宅子里的東西也不是你的,別人偷關你什么事?”謝展寧不解問。

  “東西確實不是我的,但是是我小主人的,他們走了,我得替他們看著。”老者陷入了回憶中,臉上露出了一個懷念的笑意。

  紀子卿蹙了蹙宛若遠黛的眉,很是不解,“既然是你的小主人,當初為什么沒有帶你一起走?”

  “小主人本來是想帶我一起走,當時他的爹娘不讓,不過小主人說了,等他長大會來接我,我一直在這里等他。”老者輕輕笑了笑,他好想他的小主人,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一百年前,小黑貓出生了,但它天生體弱,在一次森林里遇到洪水時,家人把它拋棄了。

  好在它命大,洪水褪去,它因為爬的高而躲過了一劫。

  那時的它又冷又餓,好幾次爬不動,差點兒死了。

  但是它不想死,它依然爬呀爬,爬呀爬,不知道爬了多久,然后被一雙小手抱了起來。

  那個時候,它已經奄奄一息了。

  小主人把它抱回來家,用帕子給它擦身體,給它喂羊奶,最后它憑著頑強的意志力活了下來,身體也一天天強壯起來。

  小主人非常喜歡它,天天跟它一起玩耍,他們一起捕蝴蝶,抓蜻蜓,一起因為抓蜜蜂而被蟄得一臉的包。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主人慢慢展長大,到了上學的年紀。

  學堂就在家里,它總是爬上窗戶,蹲在那里,目不轉睛地看小主人斷文識字,跟先生念詩,畫畫……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它也從小黑貓變成了大黑貓,不過小主人的個子沒怎么長,還是小小的一個。

  然而突然有一天,小主人跟它說,他們一家要搬走了。

  它以為憑借跟小主人的關系,家里也會帶它一起走,誰知,它還是免不了被拋棄的命運。

  于是它被留在這宅子里,自生自滅,不過它記得,小主人說了,會回來接它。

  因為這句話,它一直待在這宅子里。

  白天蹲在大門口,癡癡地望著大門,等著門開,等著出現小主人的身影,等著它最愛的那個人來把它帶走了。

  可是幾十年過去,它依然等在大門口,然而開門的,一次也不是小主人。

  它這次真的快死了,它好想在死之前再見一見小主人。

  隨著淡淡的話音,老者的眼里溢滿了淚水,然后化為晶瑩的淚珠,滾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紀子卿和謝展寧對視了一眼,原來貓妖一直在他等他的主人,他殺的人都是起了盜竊之心的人。

  “你殺人也情非得已,所以我不殺你,只是你不能再殺人,明白了嗎?”紀子卿看著老者,左不過三個月可活了。

  老者震驚地望著紀子卿,“你、你不殺我?”紀子卿的實力絕對碾壓他,他就是自爆妖丹,也傷不了對方分毫。

  紀子卿點點頭,肯定地回答,“不殺。”

  老者眼睛紅紅的,滿面悲戚地跪到了紀子卿面前,“仙師,我想托你一件事,只要你幫我辦了這件事,我愿意把妖丹給你。”

  很多妖在死前會選擇拍碎妖丹,與之同歸于盡,自愿奉出妖丹的妖少之又少。

  因此殺妖得有絕對的實力,否則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天地初開,靈氣隨混沌之氣擴散四方,一些動物便在這股靈氣下化身為妖,成了和人同樣的存在。

  萬萬年以來,人和妖為了爭奪靈氣修煉,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后來更是出現了人取妖的妖丹,而妖吸食人的精氣修煉這等不擇手段之象。

  長此以往,妖在人的心目中成了嗜殺嗜血的惡毒存在,不用問緣由,遇之殺之而后快即可!

  而人又成了妖修煉的絕佳材料,但凡見人,能殺也是絕不放過!

  紀子卿眼眸清淡,好似一汪清泉,“你想讓我辦什么事?”

  老者抹了抹眼淚,哀戚道,“我想見我小主人最后一面。”

  紀子卿思考了下,幫這貓妖了卻了心愿,然后得到他的妖丹,取得修煉材料,一舉數得,“你知道他們搬去什么地方了嗎?”

  老者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具體的位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去了一座叫云城的地方。”

  紀子卿目光掃向老者,“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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