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倒是喜歡被秦歸雀抱著的感覺。
她靠在秦歸雀胸膛前,聽加速的心跳聲,呢喃著,“阿雀,你真好。”
秦歸雀喉結滾動,將手收得更緊。
“小姐覺得我很好?”他低聲應道。
江扶月被暖意裹著,頗有些昏昏欲睡,只順著應他。
“嗯,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害怕。”
雖然當日山中她被秦歸雀殺人的場景嚇得夠嗆。
但那漫不經心的凌厲,眼中的平靜,宛若死神進行收割審判的禁欲感,強勢得沖進她的腦海,讓她忘不掉。
前途可怖,秦歸雀就是她的安全感。
她緊貼著秦歸雀,溫暖叫她愈加犯困。
她有些前言不搭后語道:“熬夜會丑,我還沒洗漱,別給我放床上直接睡,讓南風別忘了給我擦白露膏,我肩上的疤也還沒掉難看得很,我總做噩夢,聽見有人走到我床頭……阿雀,你要一直跟著我。”
秦歸雀眸底的殺意忽地消散,化作了清淺笑意。
“好。”
*
江扶月的好看也是有原因的。
她瞇了不到一會,就在秦歸雀推開房門時,陡然驚醒。
“我還沒換衣裳洗臉涂霜,你別把我放床上!”
秦歸雀愣了愣,驟然輕笑出聲。
聲音泠泠,同灑落的月色般清潤,分外好聽。
江扶月勾著他,不由出神。
她輕聲喚道:“阿雀……”
刻意嬌柔的語氣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勾人心弦。
月光探入門扉,落下小塊光亮。
地上的影子交疊在一處,拉的長長。
秦歸雀坐在桌邊,環著女子細膩的腰肢,收緊力道,讓她貼得更緊。
江扶月悶哼了聲,面上紅暈愈深。
她伏在秦歸雀肩頭,紅得滴血的唇微微張著,汲取泛寒的空氣。
直到門外傳來南風的聲音。
“咦,怎么沒點燈,秦少俠走那么快,還沒帶小姐回來嗎?”
江扶月詫異。
她嘟囔道:“她們才回來,我以為都在外頭候著,你走這么快?”
秦歸雀揉著她的腰,溫熱的指腹若點火般在她身上無意識摩挲,使得江扶月繃緊了身子,更是抱緊了秦歸雀。
耳畔是男子的應話。
“夜風寒涼,我回來得早。”
簡而言之,他用了輕功直接到家。
滾燙的氣息在江扶月脖頸處落下,她“唔”了聲,咬在秦歸雀裸露的肩頭。
于是她被秦歸雀壓坐得更近,隔著衣裳,也痛得難受,便推了推他。
“我該洗漱,不要了。”
秦歸雀眸色頓時黯淡,抱著她緊抿著唇,帶著欲求不滿的委屈。
江扶月認真看著他,“不護膚我就不美了,優秀的刺客當然要護好看的美人。”
秦歸雀微怔。
他的眸底忽地泛起點滴笑意,似繁星般好看,惹得江扶月又忍不住含了他的唇。
從淺嘗即止到呼吸纏綿,又過了半刻鐘她才抽離秦歸雀的懷抱。
她拉著衣襟,忙道:“好了好了,你別勾我了。”
秦歸雀靠著桌子,抬頭看著她。
比常人更蒼白些的精致面容上,一雙黑眸還帶著意猶未盡得茫然,被江扶月扯開的凌亂衣裳,脖子處一絲紫紅,漂亮的鎖骨上還有牙痕……
如果江扶月的視線不往下游走,或者她忽略被摁在懷里時的那股子力道,當真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欺負人。
她伸出手,拉起秦歸雀,幫他收拾衣裳,努力忽視那灼灼的目光,把他推出門。
“早點休息。”
秦歸雀出門時,南風正和冬雪搶著拿熱水裝看不見。
白鶴卿面色復雜,最后在秦歸雀靠近時,嘆道:“阿雀,護衛守則里沒有這條,你不用……”
秦歸雀轉過頭,看到白鶴卿那一向毫無波瀾的面上多了絲痛惜,他愣了下,忽地戲謔道:“我的有。”
說完便走了。
白鶴卿瞪大眼,如遭雷擊。
信陵閣也有這樣欺負人的條款?!
三日后,夜。
今夜繁星漫天,海上無大風大浪,正適合行夜路。
船快到孤島時,魏南曜的腦海里不由浮現了江扶月的身影。
少女身姿傲然,亦是站在這樣的月色下,對著他道:“魏大公子,那我也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叫你跪著求我。”
肩上的刀傷忽地癢痛,腿上的鞭傷也變得炙熱起來。
女子也會這般狠毒。
魏南曜咬牙。
船只抵岸,身旁的千辰低聲道:“主子,到了。”
魏南曜點了點頭,站起身。
面具之下,他面無血色,顯然傷勢未愈,本就是強撐來此。
忽有爽朗笑聲從對面傳來,巖石后走出一高大身影。
“哈哈哈,少莊主好膽識,竟也來了島上。”
魏南曜平靜道:“我若是不來,李海頭便達不成所愿。”
李箱笑道:“李某雖身居南嶺,卻久仰千仞山莊名號,若能與貴山莊交友,那李某可真是榮幸之至。”
魏南曜旁邊,千辰擰緊眉頭,有些嫌棄。
若非強龍不壓地頭蛇,區區一幫賊寇,怎有臉與他們少莊主對話。
魏南曜亦是不言不語。
李箱笑意微滯。
“想來少莊主是對我有些誤解,是因著白沙的死吧?”
他嘆道,“少莊主,這白沙的性子,便是我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我們做這行的,都是地洞里的老鼠,那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就該機靈著些陰著些,偏偏他白沙還想跟人講義氣,那不是尋死嗎?”
千辰冷聲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不合群,自然是要踢出去的,”
李箱道,“再者,我也是心善的,這不,尋人接手了白沙海團,白沙底下的人,沒有不服的,仇烏可是我這幾年身邊最得力的人。”
千辰:“那是因為不服的都被你喂魚了!”
仇烏聞言扭了扭脖子,一雙陰鷙的眸子落在千辰身上,他身邊的人也是默默圍住了魏南曜。
魏南曜淡淡道:“你以為這些個人能威脅得了我?”
李箱忙道:“少莊主這說的什么話,您今日敢來,就當知曉,我區區一個小海頭,可不敢對您動手。”
他抬了抬手,讓人散開。
“我也不說那些虛的,少莊主,我也是怕得罪千仞山莊,不然平日里我們都是收五成貨的,今日這批,我們便收您三成如何?”
千辰怒道:“三成?!白沙以前都看貨,這貨他最多收半成,你收三成,搶嗎?!”
仇烏見狀手中的狼牙錘就砸向千辰,然而沒等他接近,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他面前,扭斷了他的手臂。
慘叫連天。
李箱瞳孔驟縮。
魏南曜回過身道:“李海頭,我今日來,也是有意同你好好說話。”
海風中夾雜著腥氣,天空與海洋融合成了暗色的線。
江扶月眺望孤島,蹙起眉頭。
年少游寬慰她道:“大小姐莫要憂心,阿雀能年紀輕輕闖入榜,自然有非凡本事。”
江扶月點了點頭。
“你確定他殺完人會吹號角?”
他該不會嫌麻煩,一個人留在島上把人都解決了吧。
年少游的笑僵在臉上,跟著眺望島嶼,心里跟著打鼓。
“應當、不會吧?我瞧著他挺聽小姐的話。”
江扶月:“……。”
島上。
秦歸雀背靠著陡峭山石,腳下便是深不見底的海浪。
他悠閑得抬眼望天,等著另一邊的二人談成交易。
李箱終于大笑,請魏南曜一道去點貨。
千辰仇烏跟著二人。
就在四人都背過身時,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了仇烏后頭。
仇烏還在想著怎么帶領白沙海團脫離李箱掌控,下一瞬,脖子血色涌出。
他瞪大眼,只看見一道身影從他身后掠出,到了李箱身后。
魏南曜猛地回過頭,李箱笑道:“少莊主怎么……”
魏南曜朝他沖去,“滾——”
他話音才出,李箱的笑呆滯在面上。
唯見其身后的秦歸雀朝他勾了勾唇。
李箱被秦歸雀推到了魏南曜身上,噴灑的血液濺了沖來的魏南曜一身。
李箱捂著脖子,驚懼又茫然得盯著魏南曜,破風的喉嚨發出難聽的聲音,
“救……”
魏南曜甩開他,襲向秦歸雀,“你混賬——”
秦歸雀轉了個身,平靜看向他,隨即后仰著朝海水倒去。
只留余音淡淡。
“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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