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了一下。
樓云霄更是皺眉，說道：“銀峰護法這話里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能確定這段時間，除了在寧家村那一次，從未見過妖尊。我身邊又怎么會有妖尊的線索？”
銀峰眸光微動。
心里暗嘆，果然，這小子還是被尊主騙過去了。
也是。
尊主的變化之術，幾千年了，就連他都看不穿，就更別提這個樓云霄了。
“你且說說，你這一年間都做過什么，與什么人在一起，其他的不用管，我自有定奪。”
銀峰也還不確定寧珂會在明處還是暗處守護樓云霄。
得需要從樓云霄的所言中猜測哪一個人最有可能是寧珂的原身。
樓云霄雖然仍覺得不能理解，但還是配合地講了自己經歷的一切。
包括北游城之行，魔界之行，遇到高澤，遇到君陌清儒，又與其余幾人走散，包括前幾日南通城除魔之事全部告訴了銀峰。
畢竟，如今大魔降世，人族和妖族最好能放下所有的芥蒂，聯手對抗大魔，這些消息也理應共享。
銀峰聽完之后，臉色微沉。
他把重點放在了樓云霄口中的明心身上。
樓云霄沒有講出明心就是阿珂，但他告訴了銀峰，明心的修為極強，甚至能撼動雪龍君陌。
單這一點，就引起了銀峰的懷疑。
恐怕，那明心就是寧珂。
不然，他不可能第一個沖出北游城，跟著樓云霄前往流云宗舊址。
更不可能有那么高的修為。
而他隱約覺得，樓云霄關于明心的事，對他還有所隱瞞。
“明心他果然非尋常之人。”無絕方丈眸光動搖。
他問樓云霄：“你說無垢和明心沒在魔界，那他們會去哪里，你有線索嗎？”
“域外空間太多了，想找他們并不容易。”清儒接話道：“我與樓小友也找了不少地方，沒有絲毫頭緒。”
紅瑤聽到這話，揉了揉額角，道：“但愿他們二人都跟高澤在一起，安全也能有些保證。”
樓云霄則是看向銀峰：“銀峰護法，我已經將我知道的都說了，對你尋找妖尊有幫助嗎？”
“有，也沒有。”銀峰沒有把話說死，與他對視，說：“總之，日后我們妖族會盡全力搜尋尊主的蹤跡，你們若再有九尾狐襲擊百姓的消息，也及時通知我們，我們自會去探查，爭取早日還尊主一個清白。”
“至于對抗大魔之事，待到妖尊歸來，我們眾妖都會聽其指揮，他若要我們與你們人族聯手抗魔，我們自然義不容辭。”
“不過，他若是并不想與你們聯手，那么…就算你們人族死絕了，我們妖族也不會幫你們半分。”
銀峰面無表情。
冰冷的聲音傳遍整個大殿。
“妖族，從生到死，只聽命于妖尊寧珂。”
“還請各位謹記這一點。”
說完，他轉身，離開。
根本不給殿中其他人反駁的機會。
月牙則在銀峰看不到的地方，對宗主們做了個鬼臉，說了句“晦氣”才抬步追上銀峰。
“這些妖族！當真猖狂！”無絕方丈氣的用法杖磕地，罵道：“簡直無法無天了！”
“難道寧珂跟魔聯手，他們也要跟魔聯手對抗我們人族嗎？！”
“無絕，寧珂沒有跟魔聯手的動機。”紅瑤拉下他：“他已經那么強了，沒必要干蠢事。”
“就是因為他強，才有可能跟魔聯手，跟那神明聯手！畢竟……”無絕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想想有幾個人能拒絕的了神格的誘惑？”
“既然那神放出魔是為了重塑神格，就說明魔能通過殺戮人類的方式，積蓄組成神格的力量，而得到神格，就能百分百飛升成神！你們想想乾元大陸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飛升成神了？那寧珂活了萬年，怕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想借助神明的力量，走捷徑成神！這就是他最大的動機！”
他的話一出口，殿中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顫。
一時之間，竟沒人接話。
畢竟，無絕的理解從某種意義上講，是說得通的。
乾元大陸已經太多年沒有出過飛升成神的修士了。
寧珂停在渡劫期巔峰那么多年，都沒有飛升。
怕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而一旦無絕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乾元大陸將迎來滅頂的災難！
樓云霄神色怔怔。
腦子有些亂。
無絕方丈的話無異于推翻了他之前的認知。
所以當年在流云宗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南樓是被寧珂封印了，還是兩個人從那時候便聯手，有了新的謀劃？
不對，寧珂如果跟魔聯手，又為什么要時隔三年才暴露，開始襲擊人族？又為什么要救下寧家村的村民？
當初，他明明有機會殺了自己。
卻也只是傷了他，而不是置他于死地。
可樓云霄又想到那變作樓靖的大魔對他有所圖謀，似乎也并不是很想殺死他。
所以，妖尊留他性命的原因，是真的心有良善，還是……與魔有著共同的目的？
越想心越亂。
樓云霄不再管殿中眾人，直接大步走出大殿。
他覺得他需要冷靜。
而當他回到自己的住處時，發現本該離開的銀峰竟出現在宅院中。
似是在故意等著他回來。
不等樓云霄詢問，銀峰便開門見山地說：“有關那明心的事，你是否還有所隱瞞？”
樓云霄皺眉：“你為什么那么在意明心？”
“因為在殿中，我看你在敘述他時，情緒不太一樣，所以便想了解一番。”
樓云霄審視著銀峰，到底沒有選擇隱瞞。
他說：“明心的真正身份是我的恩人。”
“我當年被妖尊所傷后，摔下魔淵，是他救了我，那時候他說自己是女人，可后來他又壓制修為進了劍宗，成為了一位名為阿珂的弟子，也就是我師弟。”
“之后我們進入秘境，遇到大魔，他犧牲自己加固封印，還把一雙眼睛給了我，讓我恢復光明，那時候我以為他身死，一蹶不振。可后來他卻又以明心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說到這兒，樓云霄苦笑一番，繼續道：“我以為他這次回來，會陪我走到最后，可他離開的太過決絕，我找了他半月，也不曾有絲毫線索。”
銀峰聽完他的敘述。
心中已經確定，不管是那姐姐，還是阿珂，亦或者明心，都是妖尊所化。
怪不得，流云宗滅門后，尊主要他們先走，而他自己卻消失了一年之久。
怪不得，尊主有段時間現身，氣息弱了那么多，甚至眼睛出現了眼疾。
也怪不得，那明心修為高到那種地步。
銀峰猜測過寧珂消失是因為樓云霄。
但他卻沒想到寧珂消耗的心力遠超他的預計。
尤其阿珂身死，耗的必定是一尾之命。
妖尊萬年修煉出的九尾，竟就這樣損失殆盡。
想至此，銀峰心里驀的生出一種極端的憤怒和……嫉妒。
五千年。
他在寧珂身邊待了五千年。
卻比不過這樣的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在寧珂心底的地位。
他的妖尊，容貌冠絕妖界，實力碾壓整座乾元大陸。
本該永遠高高在上，卻因為這樓云霄，一次又一次地離開高位，去付出，去犧牲，甚至還要背負眾人對他的誤解和辱罵。
寧珂從未跟妖界的任何人說過樓云霄的事。
一切都是銀峰自己觀察出來的。
當年流云宗滅門，他們去的晚，到達時，只看到寧珂渾身是血地走出來，狐火燃燒整座府邸。
他永遠記得，那時候，寧珂的表情是多么凄涼，悲痛。
明明說了不管樓云霄死活，卻消失那么久，前去補償……
垂在身側的手收緊，銀峰掰響自己的骨節，才得以清醒。
看著面前的樓云霄，銀峰的一雙眸子里，怨怒的情緒藏得極深。
他問：“聽你所說，你似乎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樓云霄怔了怔。
苦笑道：“對，我心悅于他，而他對我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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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別慌，能he，有反轉，阿珂并不會一直軟弱下去，樓也不是瞎子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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