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6章
阿莎麗議員急匆匆地回到了神堡高塔，馬上聯絡了其他幾位議員到中心會議室。
“出了什么事？”
三位議員進門后，看到阿莎麗議員正站在一副巨大的虛擬3D投影前，皺著眉頭。
阿莎麗議員轉過身來，指著那個正在緩緩旋轉著展示全貌的影象：“我是想給你們看看這個……這個，就是是泛亞派給戚楓的座艦。”
三位議員扭頭看了幾眼，有些不明所以道：“這……除了樣子確實比較……‘獨特’之外，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了……”
阿莎麗議員想起了什么，一招手，馬上，虛擬投影上又多出了一個比例尺，為了更加形象直觀地對比，議員又添加了等比例下的突銳無畏艦、星聯無畏艦、塞拉睿無畏艦，以及神堡議會旗艦——銀河第一艦：超凡天命號。
“WTF！”X3
投影中，各族的無畏艦在泛亞的巨艦面前相形見絀，四艘艦首尾相連才堪堪比那艘巨無霸長出一截。噸位什么的就更不用比了。從體積上看，對方完全可以把它們裝進去。
塞拉睿議員出離憤怒了：“這……這是對神堡議會的藐視！這是對《法瑞克森條約》的肆意踐踏！這……”
沒辦法，她最近跟泛亞走得最近，如果馬上表明一下立場，萬一被其他三個議員拿這個當借口集火怎么辦？
阿莎麗議員苦笑著搖搖頭，打斷了塞拉睿人義正嚴辭的控訴，并將泛亞的解釋轉述了一遍。三名議員聽完一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這……這明顯是無恥的狡辯！”烏迪納當然不會對泛亞的行為風格陌生，總是很喜歡所謂的名正言順。
突銳議員搖搖頭：“行了，時間寶貴。《法瑞克森條約》已經失效，提起并沒有意義。對方是否違反了星際間的外交行為準則，我想，也不是我們真正關心的……不是么？那讓我們跳過這些，直接一點，不好么？”
“事實上，這艘船現在屬于戚楓，也就是說，這是我們議會的戰艦，我認為，泛亞將這艘戰艦撥給戚楓，本身是一個相當公開透明的良性態度……否則。他們完全可以繼續隱藏……”看到另外三位議員都不說話，突銳議員自己先開口道：“我認為，對這艘戰艦進行評估更為重要，這才應該是之后我們采取什么行動的判斷基準。”
事實上，議會不太可能用一個已經廢止的條約對某個大文明種族進行制裁……議員們更關心的是，泛亞突然拿出來的這種東西會不會破壞銀河系的戰略平衡。
四位議員相互點了下頭，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第一時間把港口里停著的泛亞巨艦所有能掌握到的資料傳回了母星的參謀部或類似的機構，由經驗豐富的專家來進行判斷。
而各個文明的軍事專家們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資料非常簡陋，但他們依然用自己豐富的經驗迅速作出了判斷。
“請不用擔心，議員……”阿莎麗族的首席戰艦設計師在量子通訊器的那頭說道：“這艘戰艦雖然體型龐大，但不足為慮。越是大型的戰艦，就需要更大的質量效應核心……這種體型，核心至少得是超凡天命號的三至四倍！這在工藝上的難度非常高，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這樣巨大的質量效應核心，在高能態運轉時，在各象限中的暗能量變化必須足夠協調……而這種細長的艦身外形，完全不可能做到，只有我們超凡天命號這樣的鰩式形態，才能合理安排控制器，讓抑制場完美分布！”
“是這樣么？”阿莎麗議員皺眉深思片刻，問道：“那你對這艘艦的評價是？”
擁有千年大建經驗的阿莎麗首席高工不屑道：“大而無用，不堪一擊，我甚至懷疑，它能不能把質量效應護盾張開至全艦！嗯……我剛剛搜索到了關于泛亞的一點資料……呵，果然，他們從無建造大型無畏艦的經驗，甚至，造艦總數都少得可憐……”
阿莎麗議員若有所思道：“他們……自稱是把一座陸基基地的一部分，拆下來改建的……”
“噗哈哈哈！”高工毫無形象地彎下了腰捶了捶通訊器前的臺面，半天才緩過來：“難為他們這么有想像力了……”
阿莎麗議員點點頭，關上了通訊，舒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然后起身，去往會議中心，想聽聽另外幾族的意見。
……
突銳議員辦公室。
“……這種體積，這種形態，炮身外露？天！他們真的會造船么？這種特征信號簡直能傳出一光年那么遠！……”
“所以說？……”
“我拒絕承認這是一艘‘戰艦’，它只不過是一堆堆得很難看的炮塔而已……我們突銳無畏艦才是宇宙第一！”
“好，明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
塞拉睿議員辦公室。
“不不不……這不可能。我們的無畏艦一般只有一門主炮，最多不過兩門，像他們這樣的排列，以這樣的口徑，光是加速后的產生電離效應積累和相互擾動，都足以將其內部熔毀……嗯，唯一的可能是，這些大炮的冷卻時間非常長，只能依次輪射，以達到相對較高的射速……嗯，沒有辦法的辦法。”
……
星聯議員辦公室。
“哈？！他們……泛亞瘋了？還是在開玩笑？這……議員，你不認識這……‘一’條船么？”
烏迪納皺了皺眉，不滿道：“博士，不要跟我打啞謎，這是非常嚴重的事件，我需要詳盡可靠的評估！”
“好吧好吧……”那一頭的專家聳聳肩膀：“議員你可能沒有學過這些……但我們的船舶工程學課程里是有的……”
“教科書級的設計么？”烏迪納驚道。
“呃……好吧，一戰二戰式的教科書級別。”
“什么？”烏迪納以為自己聽錯了。
專家只能上傳了幾張幾百年前的戰列艦圖片：“泛亞的設計師真是懷舊……這種古董居然也能開上天。”
……
等四位議員重新回到會議中心時，臉上都是一副輕松的表情，稍微相互交流了一下，發現各自的專家都得到了相近的結論，應該是不會有錯了。
“看來，泛亞他們的戰艦設計走上了歧途……”議員們幽幽嘆道，不過總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在四位議員一致點頭下，幽靈座艦致遠號的封鎖狀態被解除。
……
這時，泛亞駐神堡的辦事處兼招待所的頂層，戚楓正在聽取兩位搞軍工科研的將軍給自己講解巨艦的設計思路。
吳鏑少將的發言非常自信：“……他們的戰艦設計走上了歧途！簡直可笑！固定主炮？這種設計在地球上的一戰之前，就已經被各國海軍徹底淘汰了！”
戚楓也略懂海軍知識，心里是認同這個觀點的，但各大文明都是如此，又讓他有點沒底氣：“那……為什么那些無畏艦都這樣？特別是……為什么星聯的也這樣？”
吳鏑一攤手：“條約限制唄。那個《法瑞克森條約》，限制了無畏艦的噸位。主炮嘛，當然是越大越好，但質量效應核心大小有工藝上限致遠的主炮和其它種族無畏艦的主炮差不多，都差不多是質量效應核心能承受的上限。但是他們噸位有限，幾百米長的炮管不能縮減，也就只能定死在艦身里了。”
吳畏在一旁補充道：“而且，他們可能沒有解決多核心多炮管的散熱和巨大的電離干擾問題……哦，還有，炮管外露會釋放巨大的電磁信號，對隱身不利……”
戚楓對泛亞的技術可是刮目相看，他現在對宇宙戰艦的常識還是有一點了解的，質量效應核心之間的干擾非常可怕，輕則戰艦熔毀重則直接爆炸，而散熱也是一個大問題，單兵武器可以自然散熱或者使用熱能彈夾，而致遠艦這樣幾十門巨炮，就是一個非常難辦的事情了。：“但是你們解決了？”
吳畏和吳鏑相視一笑，一起搖頭道：“沒有啊……”
“哈？！？！”戚楓往桌上一撲，差點沒被閃著腰。
吳鏑笑道：“為什么要解決？電荷電漿等離子，還有熱能，積累會有問題，那打出去不就完了？”
“哈？！？！”
吳鏑致遠艦的炮塔放大了，解釋道：“三聯炮塔，其實只有左右兩門，是質量效應加速炮，中間的一門，是等離子炮，炮彈……就是左右兩門大炮產生的那些‘麻煩’。”
“這也可以？！還有這種操作？！”戚楓真是服了，他抓著腦袋想了想：“對了，那隱身的問題怎么解決的？”
兩位吳將軍還是那個樣子，兩人都是一攤手，搖頭道：“解決？沒有啊……”
戚楓已經放棄猜想了，直接道：“二位就直說吧……”
吳鏑道：“隱身？隱身有什么用？最好的例子，薛帕德的諾曼底SR1號，號稱是銀河系最先進的隱身戰艦，結果呢？被收集者巡洋艦伏擊，一炮破盾，兩炮破甲，三炮戰沉……隱身并沒有起到任何幫助！”
戚楓想想也是，在所有艦船都超光速飛行的情況下，光速傳導的雷達訊號其實也沒有那么大的意義。最主要還是靠VI計算軌跡。諾曼底號的隱身能力，主要在亞光速的星系內航行才有些作用，但這種距離上來說，這個世界的光學感測也是很厲害的，隱身戰艦躲不過有心防范的敵人。
“那……如果是致遠號，在當時那種相同的情況下……”戚楓不由地問道。
吳鏑很豪氣地表示：“我們已經精確計算過那次的戰例，哦，還有前不久，收集者戰艦與殖民地防空火力的交戰數據。當時如果是致遠號遇上……讓他先開炮，三輪主炮能破護盾算我輸……反擊的話，如果想留下點什么，你就別用齊射。”
戚楓一下子來勁了：“嗯……那個，如果說，三艘……就當是星聯的無畏艦吧，一起的話呢？一般來說，重型巡洋艦，應該是頂不住一輪集火的……致遠，能贏么？”
聽到假想敵是“星聯”，吳將軍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這個我們就有更加詳實的數據了！三艘無畏艦，絕無問題。致遠完全可以在護盾見底之前就擊沉它們……致遠的表現，不會比霸主差的……”
“什么？”戚楓聽到這個真的驚到了，他可見過霸主的威力，“比收割者還要強大？”
“到底哪個強，這不好說，但霸主只有一門主炮，雖然威力夠大，但面對蚊多咬死象的局面，是吃虧的。而致遠，只要有熟練的炮手和協調的指揮，合理的火力分配，完全可以把星聯第六艦隊掃出神堡……”
戚楓對于神堡沒什么念想，他現在唯一的感想就是，這下應該是不怕再被人炸了。
不過，這熟練的炮手……協調的指揮……？看看模型上這些密密麻麻的長則幾百米短的也有十幾米的炮群，怕不是要有千八百士兵才能搞得定？這些，戚楓自己能指望上誰呢？管樂和吳將軍都拒絕提供人手了。
“不是組織不幫你啊……組織也有自己的難處。第一，我們自己的海軍人才也緊俏，后方的造艦計劃都排滿了，就你這艘船上現在的這些兵，回去都是軍銜提兩級，直接安排去新艦上當基層軍官的……大副二副三副輪機長什么的，在后方早就掛了號，等著接艦當艦長的！再說了……我們泛亞這次把致遠號排出來，就是為了試探一下議會對這種超無畏級的反應，這艘艦在議會旗下，沒有我們的人，阻力就會小很多啊……”
戚楓也只有長嘆一聲。
吳鏑只能道：“大炮巨艦的優勢，總歸也是會有代價的嘛……咳，其實嘛，這艘艦是新型號，現在艦上的官兵們也只是能開……離熟練還遠著呢，和你自己招人差別也不大……”
“啊？”戚楓想了想才回過味來，“這船，還真的是驗證型號啊？”
兩位吳將軍攤手道：“沒辦法，條約廢止之前，我們哪敢把這東西卸下來飛啊？”
戚楓只能翻了個白眼，道：“所以說，這樣的，你們就建了這一艘？”
吳鏑點點頭：“嗯，甲級A型，這是唯一一艘。剩下的B型C型……還有乙級系列的，都沒有這艘這么大……”
戚楓覺著這話要是給議會聽到，那個阿莎麗議員非跟這位吳將軍撕起來不可。戚楓覺得跟泛亞打交道，自己也得長點心眼了，不然太容易上當了：“那……我想問一下，這船還有什么別的缺點么？”
吳鏑想了想：“缺點？怎么會有缺點？我們當然是把最好的戰艦拿出來的……你要相信我們泛亞的實力和誠意！”
戚楓就這么盯著他不說話。
吳鏑將軍抓了抓臉：“那……舶位難找，保養稍貴，油耗偏高……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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