訥北城的六月,早晚溫差很大。晚上需要蓋羊毛氈,白天卻熱得令人心慌。
太陽高懸正空,地面上就像下了火一般。
大祚榮枯坐于帳篷中,聽著外面傳來的吵嚷聲,此刻他度日如年。
唐軍圍困訥北城已經七天,城中的糧食早已消耗殆盡。
更令人感到絕望。唐軍用投石車投擲糞便,不僅將城內搞得污穢不堪,更將水源也污染了。
如此一來,城中族人與士卒的忍耐力已到極限,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掉。
軍帳外怨聲載道,不少士卒將一切的過錯,全部歸咎于他大祚榮。
即便他殘酷鎮殺幾位出頭鳥,反而讓士卒們肚子里更加充滿怨氣。
的確,此事或許真的怪他,沒事薅什么大唐的虎須。
悔恨,無邊的悔恨!
不怪士卒與軍官肚子里充滿恐慌與絕望,因為他們無路可退啊。
更重要一點,被唐軍殺死還好。萬一被他們俘虜后打成奴隸,等待他們將是永無天日的折磨。
大祚榮也不想坐以待斃,也令軍隊突圍過好幾次。
然而面對全副武裝的唐軍,他們的突圍看起來那么可笑,像飛蛾撲火一般。
除了城外多了兩座巨大的京觀,留下的是他們深深的絕望。
他們靺鞨族,到底該何去何從?
時間很快給出了答案。
傍晚。
昏黃色的天空中,西邊彌漫著美輪美奐的火燒云。
不過此刻,唐軍與訥北城守軍都沒心思欣賞,攻城戰正式打響。
阿史那摩看著拋射的石彈,笑著道:
“蘇統領您過于謹慎了。如此小的木城,火攻便滅之。”
蘇定方、龐同善、張策、程處寸等人對視一眼,他們并沒有解釋什么。
蠻將就是蠻將,壓根不懂什么‘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之類的謀略。
“轟轟!!”
石彈砸在巨木制作的圍墻上,發出的聲音悶如驚雷。
經過一周時間的準備,蘇定方囤積的攻城物資堆積如山。
此刻唐軍并不急著派士卒上去圍剿,哪怕他們的士氣全無。
“傳本帥軍令,堆積的石彈一個時辰內必須全部發射完!”
隨著蘇定方的軍令下達,重達三四十斤的石彈一個接一個拋射出去,然后呼嘯著砸向訥北城。
“轟轟!!”
密如雨滴的石彈讓訥北城內靺鞨人感到窒息,一個個感到無邊的絕望。
不少靺鞨人跪在地上,絕望朝蒼天祈禱著。
“天神啊,求求您顯靈救救卑賤的子民吧!”
“亙古的山神大人,求求您降下神雷,將城外的惡魔劈死吧!”
“該死的唐人,他們實在太惡毒了。嗚嗚...我們為什么要招惹他們!!”
...
也不知是大祚榮運氣好,還是唐軍故意如此,他的王帳并沒有收到石彈的打擊。
看著族人一個個被石彈砸成肉泥,他的臉色鐵青一片。
“父皇,快想想辦法吧,否...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里。”太子大武藝叫道。
大祚榮咬咬牙道:“來人,豎白旗我們投降!!”
投降的軍令讓絕望的靺鞨人臉上涌起希望,一個個滿懷希望的期待著。
隨著城內豎起白旗,城外的投石車漸漸停了下來。
膀大腰圓、滿臉胡須、牙齒黢黑的黑齒騎著棗色駿馬,來到訥北城前三十步處。
“城內的大祚榮聽著,想要活命立即放下武器,高舉雙手從城內走出來。
只給你們百息時間,否則殺無赦!!”
很快,大祚榮帶頭領著靺鞨族人,高舉雙手向唐軍投降。
為了殺雞儆猴,蘇定方對阿史那摩道:
“阿史那將軍,接下來交給你了。”
阿史那摩眼中閃過嗜血的殘暴。
隨著他右手揮下,突厥族士兵像惡魔一般,將投降的五萬靺鞨俘虜進行分類。
老人小孩分為一類,女人劃分為一類,青壯男人又劃分為一類。
同時,他也將俘虜中的貴族單獨看管起來。
“傳本將軍軍令,將老人與小孩處死!!”
“不——!!”
大祚榮掙脫控制,幾步爬到阿史那摩跟前。
“這位將軍,你們唐人不能這樣對我們!!”
阿史那摩甩了他一馬鞭:
“聒噪!!”
三萬突厥族士兵端著寒光森冷的長槍,面無表情的刺了出去。
頓時,“噗嗤”聲不絕于耳,曠野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阿史那摩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大祚榮,他心中有些失望。
手中寒光一閃,大祚榮便人首兩分。
“還愣著干什么,將這些貴族同樣處死!!”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靺鞨貴族們同樣被長槍捅成了篩子。
眼前殘忍的場景,不僅讓靺鞨人身子直顫,眼中的恐懼之色更甚。
同時,也讓出征的契丹族唐軍,眼中充滿著忌憚之色。
天啊,能成為三等大唐國民,真的太幸運了。
隨著該清理的被清理掉,蘇定方的命令傳遞下來:
“阿史那將軍打掃戰場,其余人押解俘虜返回上京。”
為了更好的留在白山黑水,看管俘虜修鐵路、筑造城池迫在眉睫啊。
無論死再多俘虜,太子殿下的命令一定要完美的執行下去。
隨著大軍凱旋返回,存在幾年的渤海國直接亡了。
......
穿越過來上十年,李承乾總算明白古人,為何會作出如此優美的詩句。
也明白古人為何會有那么大的創造性。道理很簡單,他們在生活上一點壓力都沒有。
李承乾很清楚,有些東西存在幾千年,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存在即合理嘛!!
看看長樂所畫的油畫,如果能存世幾千年,那么它一定是無價之寶。
因為它不僅畫得好看,更是將國畫與油畫的優點結合起來,讓其充滿著藝術性。
“哥,麗質畫得不賴吧!!”
長樂一把摟住李承乾的脖子,傲嬌著道。
李承乾嘴角抽搐道:“的確很不錯,但...但你也用不著將油料擦在哥哥身上吧!”
“嘻嘻...麗質喜歡,你咬我呀!!”長樂笑吟吟道,鳳眸微彎,很是愉悅。
似乎想到什么,小妮子不安分的蹭了兩下,撒著嬌道:
“哥哥,麗質總覺得差點什么,要不你在上面提首詩?”
長樂畫的是桃花風景畫,與此地的美景十分的契合。
“好不好嘛,哥哥!!”長樂又催促道。
李承乾點點頭,盯著她畫的油畫緩緩開口道: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村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好!!”長樂大叫一聲。
她心中都美懵了,嘴角彎起迷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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