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金牧野跟金豆子還在撈魚,兩人都沒有注意這邊。

  黑豆已經走開,跟金湛的兩個護衛在船舷另一邊比劃著功夫。

  他現在是武癡,見誰都想切磋兩下,況且現在金大人的護衛跟他還算不上熟悉。

  黑豆不習慣說話,那就用另外一種方式拉近關系。

  林奶娘看看自己跟船尾的位置,起身道:“這船往哪里開呀!黑漆漆的也沒個看頭。”

  她一邊說話,一邊隨意走動著。

  安春風人雖處在船腰,可現在為人母親,有孩子在身邊,無論何時心里始終都提著一根弦。

  不僅坐的位置對著船尾,眼睛也一直盯著玩水的倆孩子,見林奶娘往那邊去,就喊了一聲:“牧哥兒,小豆子,你們把桿放好,別絆著人!”

  小豆子玩得正嗨,但聽到喊就將自己的網子摟過去,旁邊船家的人也去收魚竿,生怕絆到船上客人。

  林奶娘見自己一動,周圍人都動,只能訕訕笑著道:“老奴不過去,只是在這邊看看。”

  張婉兒也道:“奶娘那邊有水,小心摔,還是過來吧!”

  她自幼喪母,跟繼母和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在一個屋檐下相處十幾年,早就練出一副玲瓏心。

  此時看出榮雪不熱情,安姐姐也沒有上次那般體貼,她心中忐忑不安。

  當初父親說要跟金大人相親時,她已經聽說了這個金不二的事,當即就不同意。

  這種殺人放火的人,嫁過去恐怕每天都要過得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最主要的是繼母說金湛不錯,那就更不行了。

  自己跟繼母一直不和,繼母怎么會讓自己嫁個好人。

  可不嫁金湛就要送去成王府給人續弦,兩相為難時,奶娘就看上了來跟自己拒親的葉青。

  她也感覺不錯。

  葉青年紀相當,相貌端正,心軟家中也簡單,只要成親就沒有公婆約束。

  回去一說,結果繼母很反對。

  奶娘說過,繼母反對的,那就肯定好,于是答應嫁給葉青。

  只要自己跟奶娘不再受欺壓,也能全心全意跟葉青好。

  可繼母輸了婚事,就把自己丟下在舅舅家不管,現在表妹心思不純弄得天天難受。

  此時奶娘想干什么她也能猜出七八分。

  自己住去金府不成,就得在外租房子,哪里比得上有奴婢使喚舒服。

  但船上有葉大哥和金大人在,還有那幾個護衛,可比不得以前跟繼母在家里的明爭暗斗。

  張婉兒心情緊張,看著奶娘走回來,她才舒一口氣:“奶娘,這外面的風吹著有些涼,回艙室去,金大人他們應該沒有談公事了!”

  林奶娘看到已經站起身的安娘子,只能曲膝拂了拂,就跟張婉兒進艙室去。

  安春風看看還在欄桿邊的榮雪:“雪娘,你冷不?”

  現在已經七月,雖然白天依然悶熱,但晚上的河面風涼如水,身體不好的時間長了還是會冷。

  榮雪看一眼船尾:“安姨,弟弟他們還在玩水,要進艙室就一起去。”

  安春風也覺得玩得差不多了。

  于是,還是興趣盎然的兩小只就被叫停。

  金牧野難得有這暢快淋漓的玩耍,放下魚竿還念念不忘:“以后偶爾來臨江垂釣還是挺好的。”

  旁邊金豆子興奮放下網:“牧哥兒,你快瞧瞧我們今天抓了多少魚?”

  在旁邊的木桶里,裝著兩人今晚的收獲……可憐巴巴的三條小魚。

  “有三條,拿回去讓廚娘熬魚湯!”

  金牧野提起桶,他要親自給娘看自己釣的魚。

  金豆子緊緊跟著,能有三條魚他的功勞也不小,就牧哥兒笨手笨腳的樣,釣著也要跑光了。

  兩人一前一后從船尾往安春風這邊過來。

  榮雪還笑著道:“看牧哥兒笑得那樣開心,肯定有大魚……”

  就在說話間,突然從船口快步沖出一個人。

  那人低垂著頭,像是有什么急事,不閃不避,就這樣直直撞向走在前面提桶的金牧野。

  安春風騰的站起來大喊一聲:“牧哥兒小心!”

  這句話金牧野是聽到了,可那人是猝然出現在身側,他猝不及防就被撞了正中。

  此時金牧野只來得及把木桶丟向那人,小小身軀就跌落船舷……

  安春風已經奔跑過去,艙室里的眾人也已經沖出來,可短短幾步路仿佛就隔著千山萬水,她眼睜睜看著牧哥兒落入水里。

  就在這時,距離最近的小豆子緊跟著也翻身跳進水里,一把抓住正往水底沉下去的金牧野。

  他只是九歲孩子,根本不會水,剛抓住牧哥兒就開始撲騰,打得水花四濺,幾下就離船漸遠。

  安春風已經到了船邊,她想都沒想就往水里跳。

  結果被人一把抓住:“你別慌!不會出事的!”

  說話的是金湛,他沒有急著下水,一掌打斷旁邊欄桿,準確將一段木欄拋在小豆子身邊。

  小豆子一把抓住,他跟驚慌失措的金牧野就攀在木欄上穩住身形,暫時沒問題了。

  精通水性的船工此時也游到兩個孩子身邊,將人推著靠過來。

  這一切也不過幾分鐘。

  船上,看到牧哥兒安全,安春風僵硬的身體漸漸回神,才感覺自己雙腿發軟。

  她不明白,去年在十里巷時,自己可以冷靜的救下榮雪。

  為何在此時會手腳冰涼身體僵硬,喉嚨發緊,就連聲音都發不出。

  黑豆、采青采藍等在船邊,牧哥兒和豆子才靠近,就被人提上去。

  安春風上前去查看,倆孩子只是受了驚嚇,濕了衣服。

  “娘,我沒事!”金牧野說完,卻冷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渾身已經濕透,被風一吹就感覺冷。

  “采青,帶牧哥兒和金豆去換衣服!”安春風沉聲道。

  現在采青出門都是要帶衣服鞋襪的,只不過干衣服只有一套,現在金豆子顯然沒有換的。

  好在船工這里也有干衣服可以應急。

  在安春風處理孩子這個空檔,其他人也沒有閑著。

  那個罪魁禍首被抓進艙室,正渾身濕淋淋的跪在中間,沒有人問話。

  張婉兒嚶嚶在哭!

  在場的人身份尷尬,只有安娘子最適合來問。

  怒火已經燒紅安春風的眼睛,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人會在距離自己不到兩丈的地方對牧哥兒下死手。

  這還把自己放在眼中嗎?

  她死死盯著地上的那個人:“林奶娘,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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