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等到矮侏儒踩線回來,滿彪和瘦三猴就得到榮雪的具體情況,其中還包括安娘子。

  滿彪瞇起眼,露出一口齙牙:“你是說那個雛兒沒有正經長輩,是跟幾個半大小子住。”

  矮侏儒點頭,用短小的手指戳戳對面:“那個寡婦住雛兒對面,聽說也是一個人住。”

  瘦三猴眨眨眼,怪笑道:“這是怎么的,說來錢就是一起來,寡婦和雛兒都是那些貴人喜歡的。”

  在路上,因為偷錢袋,他被安春風當場打懵,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放了幾人離開。

  換成現在,肯定要大吵大鬧一場,趁機召集同伙過來將人堵住,拖進屋里綁了賣錢。

  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也還不遲。

  回想榮雪的冰雪模樣,又見安春風容貌也不丑,而且還是一個獨居寡婦,小心思自然就按耐不住。

  這可是摟草打兔子,兩不相誤的事。

  滿彪伸舌舔舔自己的齙牙,哈哈大笑:“既然這樣,先不急,這價格可是要好好講一下,一個絕色雛兒百兩銀子,那寡婦至少也要五十兩,沒這個價就不答應。”

  矮侏儒又點頭:“對了,聽人說,那寡婦脾氣不好,還有些手段,不是好拿捏的。

  以前莊婆子去收盤錢,就被她打跑帶的兩個護衛。”

  他沒說自己倆人半道偷錢袋也沒討到好,還挨過那寡婦的一耳光帶一腳。

  “莊婆子的兩個護衛?”

  滿彪略一思索就想起天天跟著莊媽媽收肉錢的皮大皮六,他不由冷笑道:“就那倆個氣力都花在女人肚皮上的軟腳瘟,彪爺綁了一只手都能干翻。”

  瘦三猴趕緊恭維道:“彪爺威武,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急什么,剛才不是說了,先去把價格講好再說。

  現在風頭正緊,人不能放在手上時間長了,得直接送去。”滿彪對著瘦三猴不悅道。

  真是蠢貨,自己剛剛才說過的事,轉頭就忘。

  談價格,找幫手,設計路線,提前踩點布局,哪里都不能疏忽。

  那是活生生的倆人,又不是兩根不動不叫的樹樁子。

  而且梨花巷位處繁鬧地段,不比十里巷這樣的黑戶貧民區。

  那邊隨時都有巡勇更夫經過,必須不出半點紕漏,若不是為銀子,他也不想去冒險。

  滿彪的謹慎是有道理的,現在風頭正緊,不能魯莽從事。

  夜幕降臨,身穿各色制服的官兵走在大街小巷,遇到行人就要盤查。

  雖然還未到閉坊時辰,街上已經人跡稀少,店鋪紛紛打烊。

  只有青樓楚館還是紅燈高懸,曲聲悠揚,車馬轆轆。

  街上嚴查對她們沒有影響,反而生意更好了!

  趙王府

  秋風蕭瑟,夜色微涼,煙波湖上一只畫舫正飄在水中。

  船艙里,沒有酒菜,只有茶香裊裊。

  金湛跟趙王周成錦正在密商。

  “這一下,我們的布局算是毀了!”

  趙王胖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只看著蒙蒙水面,仿佛要看穿籠罩在京城里的那些腌臜事。

  他剛從皇宮回來,皇兄在他跟前好一通委屈。

  堂堂皇上被一個臣子逼得當眾下不了臺,只能答應京城三年不得選秀,還要戍整京中風氣。

  榮帝不敢去后宮,恐怕又要被嬪妃們的眼淚給淹死,只能拉著他這個弟弟訴苦。

  訴完委屈,榮帝也是惱羞成怒。

  這些侯門伯府,不少都是后宮嬪妃的娘家,仗著自己的恩寵,胡作非為已經到這種地步,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弟,這一次你只管動手,最好是抓住把柄,抄他滿門!”

  榮帝也動了殺心,之前還只想小懲大誡一番,讓他們有所收斂。

  現在是要見血了。

  后宮佳麗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江山社稷,自己的皇帝尊嚴,何況還只是一些不相干的外戚。

  借著梅閣老一鬧,刑部、大理寺和殿前司自然也一同參與進來,開始對京城進行嚴打。

  幾方下場,聲勢浩大,轟轟烈烈,形勢大好。

  的確抓住幾個戲班里的違法行為,暗娼妓子也查出不少,民眾歡喜。

  可真正有問題的幾個地方并沒有動靜。

  金湛筆直端坐,淡定道:“皇上也是想早些還京城安寧,任那幾司抓捕,我們還是按原計劃不動,只管等著對方露出破綻也不遲。”

  七夕節時,金湛故意打草驚蛇救回幾個女子,其中就有梅閣老的孫女,可到底是死人了。

  因為闖瑯琊臺,他還被好幾個官員參了折子,說囂張跋扈,以權謀私。

  這種情況金湛早有預料,并不放在心上,一年到頭被罵被參的次數多,早就習慣,況且背后有趙王支持,他根本不怕丟官。

  被參被罵后,金湛乘機收攏下面兵士,做出懈怠表現,想再引蛇出洞,放虎歸山。

  只是可惜這一觸即收,明松暗緊的布局,被現在的滿城風雨給攪黃了。

  趙王周成錦嘆息一聲:“治一城尚且如此難,要調停全國上下,更難。

  幸好本王不是皇帝,也不用在金鸞殿上被人指著鼻子罵。

  以得本王脾氣,直接把那些戲班拆了攆出城去,想聽曲就上樓里聽。”

  他到底不是一個能治國的君王,以前只顧花天酒地,胡鬧慣了。

  都不想想這是一個傳承千年的行業,哪能說攆就攆,壞的也只是披著戲班皮的人。

  金湛沉默,這些話不是他一個兵馬司指揮能說的。

  因為最喜歡聽戲的還是宮中太后,那可是皇帝和趙王的親娘。

  還有一眾無聊嬪妃。

  周成錦又長吁短嘆幾聲,端酒輕嘬一口又道:“辰哲,那封舉報信是怎么傳到瑯琊臺的?現在還沒有找到舉報人?”

  “走漏消息的衙役已經被看管起來,舉報人至今沒有出現,就連百兩銀子的賞金都無人認領,恐怕是對方內線給的消息。”

  “嗯,以后要對這內線多加注意,必須保護他的安全。”周成錦蹙眉道。

  “是,下官謹記!”金湛蹙眉。

  這“內線”怎么保護,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呢!

  當初萬年縣接到一封宛如稚童所寫的舉報信,上書“人在戲班”。

  信才收到,萬年縣衙就好像篩子,幾乎是同時消息就傳出去了。

  若不是金湛來得快,將瑯琊臺控住。

  還好信到人到,巧合配上,讓那些人驚恐之下解讀過度,被迫放人。

  只要稍微晚點,人一轉走,肯定就白跑一趟。

  回來后,周成錦就著人查萬年縣是什么人在走漏消息,而報信人又是何方神圣。

  可是,將能找到的線索翻了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那個“稚童”的蹤跡,仿佛就是神來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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