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唐品山就急匆匆回家。

  一進門,前院停著一頂小轎,還有兩個陌生小廝,問門房方得知是孫家小娘子過府探望月娘。

  “探望月娘?她們還有臉登門!”

  唐品山臉色如墨。

  就是他們害了月娘,現在還惺惺作態表示關心。

  而且從七夕節后,月熙就去了城外舅家散心,一直不在城里,孫家來探啥。

  想到自己七夕節時在孫家被人冷待,唐品山勃然大怒,徑直沖到主院正房。

  正房里沒有孫家人,只有神情不明的劉氏,正望著擺放在屋里的一架禮箱發愣。

  唐品山的突然進屋,讓劉氏嚇了一跳:“老爺,你……今天怎么下朝回來這樣早,沒有跟同僚在外吃茶?”

  劉氏慌忙站起身,想伺候唐品山更衣。

  唐品山一把推開她的手,冷哼一聲:“還在外吃茶,再吃下去,我的家都要被人拆散了!”

  劉氏有些慌,尬笑道:“老爺說笑了。二郎如今有了出息,每天都在鋪子上勤勤懇懇,上月拿回來的月銀還入了公中,這個家越來越好,怎么就散了!”

  唐品山盯著她:“說,孫家的人來干什么?”

  劉氏鎮定道:“還能干什么,既然是兩家聯姻,人家上門走動總是應該。”

  “應該?”

  唐品山又是一聲冷笑,一腳踹在禮箱上:“唐家跟孫家的婚事就此作罷!退婚!”

  “嘩啦!”禮箱應聲而倒,上面擱的匣盒摔了一地,幾匹絹布也滾落在旁,一支人參也倒了出來。

  聲響引來兩個婢女在門外張望,又畏畏縮縮退回去。

  唐品山眉頭一皺,這些新來的下人一點規矩都不懂,看見主子吵架都不知道避開。

  不過,他也顧不了那么多,瞪著劉氏道:“聽清楚沒有,退婚!你立刻去孫家,帶上媒婆把婚退了,我唐家高攀不起。”

  劉氏剛開始還被唐品山突然回來驚住,見他什么都不問,只一口一個退親,頓時也怒了。

  站起來,指著唐品山的鼻子就開始罵:“你天天在外邊不是文會就是吃茶,什么事不管,只知道回來撒潑生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

  口口聲聲說沒有銀錢花,私底下把家產一個勁的往妾室房里塞。”

  萍姨娘前幾天老往外面走,自然引起劉氏注意,唐二郎偷偷跟著去打聽過,得知萍姨娘在北城那邊開了個鋪子。

  劉氏心里憋屈得厲害,自己的嫁妝鋪子貼補家用。

  那小賤人還另外置辦起來私業,肯定是唐品山給的。

  這幾句話可把唐品山給徹底惹惱了。

  劉氏一慣是這樣,自己說東她就扯西,自己說退親,劉氏就胡攪蠻纏說萍娘的鋪子。

  果盤鋪子是萍娘自己掏腰包,賣繡品湊出來的錢,哪里是自己把家產塞給妾室。

  劉氏平時不給萍娘月銀就算了,現在又惦記上那個小鋪子,還跟孫家牽扯不清,害了自己的女兒。

  新仇舊恨、外患內憂一起涌上心頭,唐品山啥也不想,抬手、掄圓胳膊就一巴掌扇下去。

  “啪……!”

  “轟!”

  還在喋喋不休的劉氏只感覺自己腦袋像是被牛撞過,“嗡”的一下就一片空白,身子輕飄飄飛起來,再重重摔在門邊。

  新來的婢女嚇得慌忙逃開,反倒把急匆匆趕過來的萍姨娘擋在外面。

  急得萍姨娘跺腳:“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攔住我作甚,還不趕快去把老爺太太拉開!要是太太被打出好歹丟了人,那就是你們的責任!”

  說歸說,她也沒動。

  劉氏被唐品山打一巴掌,只感覺半個腦袋都木了,聽到萍姨娘那幾句話仿佛是飄在天邊。

  婢女聽到萍姨娘的話,好像是才反應過來,兩人進屋把劉氏扶起,兩人去收拾東西。

  唐品山盛怒下的一巴掌力氣大,打得劉氏嘴角滲血,半張臉瞬間鼓起來。

  可劉氏像是傻了,不知道疼,神情呆呆:這些婢女剛來,一個貼心的都沒有,剛才都不知道進來護住自己。

  她想念起被賣的鴛鴦了,要是鴛鴦在,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挨打。

  可惜了,那才是最聽自己話,培養出感情的左膀右臂。

  萍姨娘沒有去看劉氏,她只顧著替長吁短嘆的唐品山撫胸順氣:“老爺別氣,氣壞身體不好,現在家里事多,全等你拿主意呢!”

  唐品山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道:“妻賢夫禍少,劉氏這個賤人在害唐家,退婚,一定要退婚!”

  劉氏被婢女扶起,感覺面目脹痛,此時才回神,頓時啞聲大哭:“唐品山,你不是人!你打我,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劉氏推開婢女,沖上來就跟唐品山撕扯起來。

  唐品山那一巴掌也是氣急,他自詡清高,原本不屑跟女人吵架。

  可現在不僅吵架,還打了,簡直是破天荒。

  見劉氏撲打自己,唐品山是又氣又急又慌,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應對。

  好在有萍姨娘在旁邊,自然上前幫忙。

  兩個女人就這樣扭在一起。

  換成以前,萍姨娘是萬萬不敢跟劉氏動手的。

  可現在、而今、眼目下情況不同了,反正再是溫順都得不到好結果,想想安氏離開唐家過得也不差,萍姨娘也不想再忍氣吞聲,下手自然不弱。

  妻妾二人頓時如同鄉下村婦般,抓臉扯衣撕頭發,慌得唐品山跺腳怒斥:“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有辱斯文啊!”

  好在大家都還顧著臉皮,怕讓下人看見丟人現眼,并不高喊,只悶頭干架。

  唐品山一人勸解不開,還是叫婢女上前幫忙。

  劉氏到底年長幾歲,又才病過一場,撕扯幾下就落了下風,被萍姨娘壓住身下,專挑肉多的地方狠狠擰了好幾把。

  跨院正房里,原本是來探望唐月熙的孫如意,正給秦氏揉肩推背捶腿:“娘,這個力道可還合適?”

  還沒有成親,短短半個時辰,她的“娘”已經喊得順心順口,宛如親母女。

  秦氏半躺在榻上,微瞇眼,一臉愜意道:“難怪廣安伯府老夫人喜歡你,就你這溫和穩重性子,又是個細心體貼人,誰看著都喜歡。”

  孫如意頭微垂著,面露羞澀,手上力道更穩:“那些都是老夫人心疼孫女胡亂夸獎的,還是娘喜歡才是兒媳之福!”

  秦氏聽得五臟六腑都舒坦,瞧瞧這小嘴真甜。

  前些時間,萍姨娘還說孫小娘子不是好相與的,定是嫉妒我有一個好兒媳。

  婆媳倆繼續在溝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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