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唐家很是郁悶。

  唐大郎丟了荷包,雖然報官,也知道追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事發突然,他就連是不是那婦人偷的也只是推測。

  唐大郎的媳婦嚴氏心里也很是不滿,在外任官雖然是在偏僻的地方,她也是縣令夫人。

  城里那些富戶每月總能送來一些肉菜糧食,住房也是寬敞明亮。

  可回到京城,就要跟那兩個妾室通房擠在一處小跨院。

  墻不隔音,每當夜里夫君跟賤人們翻云覆雨癲得床榻吱呀,再聽到那些咦咦嗚嗚、啊啊哦哦,她心中就難受。

  現在聽到唐大郎說被婦人偷了錢包,她就冷聲道:“是心癢送人,還是手癢送賭,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唐大郎要賭,這還是她嫁過來才知道。

  只不過唐大郎到底是能管住自己的,只有愛好,不是上癮。

  賭注只看著篼里的銀錢下,有官身拘著,還不敢賭得家破人亡。

  唐大郎丟了荷包,自知理虧,本來還想找娘子先借銀子墊著,只等自己上任有了俸祿就還。

  可聽到娘子說自己是賭博,頓時氣道:“我愛賭又怎樣,不過是小打小鬧,又沒用你的銀子!”

  嚴氏的娘家不在京城,她是唐大郎同窗的表妹,家中父親也是縣丞。

  女兒遠嫁京中官員子弟,夫君還是進士,娘家縣丞丈人感覺自己是高攀,備著豐厚嫁妝錢過來。

  嚴氏手緊心眼小,她的嫁妝錢是一文都不肯貼補夫家。

  成親以來,唐大郎是一文也沒有從她那里支取過銀子。

  聽到不用自己的銀子,嚴氏鄙視道:“你沒有用,可昨天你娘要我拿出十兩銀子支付家里水錢,這些還不是大家用了!你的弟弟就沒用!”

  一想起自己拿出十兩銀子交到公中交了水錢,嚴氏就心疼得夜里難以入睡,現在是絕不可能拿錢補貼唐大郎。

  為防止自己的銀錢被借,嚴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唐大郎丟荷包的事說了。

  劉氏知道大兒丟了荷包,里面還有一百兩的銀票,頓時心疼得捶胸:“這些該天收的殺才,偷去我百兩銀子!這可怎么得了!”

  如今唐品山在家辭官守孝,沒了每月十幾兩的月銀,再加上唐大郎一家回來,人情往來,家里開銷如流水。

  幸好前不久唐老夫人過世,各家親眷送的孝金,孫家也封上一個大禮,才貼補上家用里的窟窿。

  現在唐大郎一丟就是百多兩銀子,讓劉氏如何不難受。

  一夜盤算著睡不著,劉氏第二天還昏昏沉沉,就聽下人來報旁邊三奶奶來了。

  三奶奶孫如意就有孕在身,輕易不出門走動,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每天必到劉氏這里來坐一坐,再跟唐月熙拉攏一下關系。

  只是剛回去的大嫂子不好相處,看人都是仰著鼻孔,不屑跟她交際。

  但那兩個天天在劉氏跟前盡孝的妾室,對孫如意是竭力討好,見到她來,趕忙打簾端凳。

  劉氏看著孫如意還未見變化的肚子,故作關懷道:“三郎如今對你可好?若是他有對不起你,你就給伯母說,伯母自去說他幾句!”

  年前孫如意查出有孕時,秦氏口無遮攔的說出“野種”,惹得孫家找上門大吵一場,還是秦氏認錯,唐玉書回家好好陪了幾天才過去。

  現在年節上,國子監閉館休課,唐玉書天天都在家里。

  孫如意聽到問唐玉書對自己好不好,她摸著肚子羞澀點頭:“自從有了孩子,三郎對我越發穩柔體貼,就連夜里我時常要喝水,他也不厭煩。”

  剛剛成親時,唐玉書對孫如意還有遷怒。

  可時間過去這樣久,又有孫如意溫存討好,現在兩人表現出來新婚夫妻該有的卿卿我我。

  唐大郎的一個妾室笑著道:“三奶奶懷著嫡子,是得好生照應著,雖然是有下人伺候,總比不得自己夫君貼心。”

  劉氏聽到這些兒女情長,只感覺牙酸。

  唐品山已經幾個月沒有進她的房了,天天只呆在萍姨娘那個賤人那里,就連自己故意克扣他零用銀子都無用。

  現在小賤人有著鋪子,唐品山要用錢就從那里支取。

  也不怕花小妾的錢丟人。

  壓下心里的酸意,劉氏感慨道:“只要有孩子,自然就能栓住男人的心,你以后可就有依靠了!”

  孫如意點頭道:“伯母說的是,廣安伯府老夫人也是這樣說的,夫君為了孩子,總會回心轉意的。”

  聽到廣安伯府,劉氏心中又是一陣不痛快,要是初一那日廣安伯府能留大郎用飯,也不會在酒樓丟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啊!在酒樓吃什么,哪怕把那些同科帶回家里來,也能剩下不少銀子吧!

  接下來大郎出門應酬該怎么辦?

  劉氏看著孫如意,突然心里一動:“三郎媳婦,現在你鋪子上的生意可好?你如今有孕在身,看賬本可別累著。”

  為讓唐玉書服帖聽話,孫家除去打壓,銀錢上并沒有虧待。

  孫如意雖然是婢女出身,除去一座宅子和嫁妝銀子,還有兩個嫁妝鋪子,一個是糧店,一個是藥鋪,都是孫家派人打理著,她只管每月收銀。

  現在唐玉書不管鋪子,銀錢都在孫如意手上。

  提起鋪子,孫如意有些得意道:“有孫嬤嬤和各房管事,倒也不用我操心。”

  劉氏又一陣牙酸,自己想幫忙管賬的話也說不出。

  正午大街的踩踏沒有影響到京城里過年的熱鬧,依然是花車巡游,龍燈舞獅表演。

  只有等到初五衙門開印,才會處理這些事。

  初三時,在金家當差的苗氏又到梨花巷來了。

  她還帶來自己做的酥餅。

  一看見安春風,立即驚呼著:“安娘子,你在街上救人的事,可是傳得人人都知道了!”

  將死人給按活了,這消息比踩死人還要稀奇。

  老人們都聽說過哪哪踩著人了,可沒有聽說誰死了又活過來。

  安春風卻只淡笑道:“苗嫂子,你應該聽到的是兵馬司在街上救活死人的話,是金大人的功勞,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沒有出門也聽說了,那兩個窒息的是兵馬司按活的,而她跟黑豆無名無姓,提也沒人提。

  自己不想要榮譽,跟被人奪走榮譽是兩回事。

  自己可以主動放棄,但被別人冒名頂替她也不愿意了。

  安春風不相信,金湛是這樣一個為了功名利祿不擇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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