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三人吃過飯,安春風安排金湛去秦牧書房休息,等著跟崔御史一道離開。

  金湛卻說無需當差,不困!

  吃飯時,安春風問他是否被罰了!

  金湛神情淡然道,過節時他沒有休假,現在各處開衙,他正好休整些時間。

  這就是被停職了!

  不等安春風追問,金湛倒先問起正月初一那天,安春風是去酒樓干什么?

  為什么小林子會讓自己留意何處有糾紛沖突,就要來找她。

  是不是有什么麻煩,可需要自己幫忙?

  安春風沉默了,她不知這話怎么說。

  跟金大人幾次相處雖然還算融洽,但說的都是寧家固國公,以及教習急救術的事,并沒有提過私事。

  自己跟唐家的孽緣除了秋水和玉嬤嬤知曉,也沒有跟其他人說過。

  自己不僅是唐家棄婦,現在還要報復唐家,在世人眼中就是不守婦道、心腸歹毒的女人。

  最主要的是自己已經連累金大人停職,現在還請人幫忙的話,她說不出。

  在金湛充滿希望的目光中,安春風搖搖頭:“無事!”

  金湛心里一嘆、眸光一暗,也不再多問。

  關乎私事,安娘子不提,他也不方便說。

  等崔御史和金湛走后,玉嬤嬤就去東院找安春風。

  剛才金大人走時,神情一慣的冷酷,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想知道安娘子跟金大人待了這樣久,有沒有什么想法。

  玉嬤嬤已經讓阿寧打聽過金湛的脾氣秉性。

  有苗氏給金家當廚娘,那院里的一舉一動都清楚。

  金大人不僅沒有婚配,連通房小妾都沒有,每天除去公事就是回家,還大冬天晚上練功夫。

  雖然府里當家的是一個老仆,可福伯也是個好相處的,心心念念的就是娶主母。

  安娘子跟金大人相處過幾次,這次金大人還主動要去東院說事。

  金大人已經明顯表示出好感,甚至不嫌棄牧哥兒的存在,安娘子都不知道主動些。

  難道真的對男人死心了?

  高門大族的女子最講規矩,可實際上對能帶來利益的婚姻可從來不矯情,見著立即下手。

  玉嬤嬤脂粉堆里半生,更沒有將好事往外推的道理,安娘子沒反應,她先急了。

  一進東院,玉嬤嬤就無禮儀無素質喊起來:“安娘子,安娘子!”

  安春風從正房出來:“玉嬤嬤,我在這呢!”

  玉嬤嬤急步過來,見她神情自若,再想想金大人離開時的冷然,不由苦笑,自己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安娘子,中午吃得可好?”

  安春風笑著道:“廚娘手藝不錯,當然吃得好了。玉嬤嬤來得正好,我有事正要請嬤嬤拿個主意!”

  玉嬤嬤心里一松,這丫頭總算是開竅,她微笑走過去:“是要幫忙選花樣衣服,還是金銀首飾?”

  安春風替她撩起簾子詫異道:“嬤嬤是我肚里蛔蟲嗎?我還沒有說衣服,嬤嬤就知道了!”

  玉嬤嬤嗔怪她一眼:“不說衣服,還說殺人嗎?”

  女為悅己者容,心中有人,自然就想著怎么打扮自己。

  安春風搖頭道:“嬤嬤,這次你猜錯了,不過也跟人有關系!”

  玉嬤嬤:“……哎!你到底在說什么!”

  看著衣架上掛著的幾套衣服,玉嬤嬤又好氣又好笑:“你是要去棋盤街兵馬司治安所教人,讓我幫忙選一套衣服?”

  安春風詫異道:“要不然呢,玉嬤嬤難道還會以為我要去殺唐大郎?”

  雖然說好要教兵馬司做心肺按摩急救術,可現在金湛正在“休假”,走時也沒有決定好時間。

  她先想準備一套合適跪地做動作的衣服,比如說窄袖的胡服,家里沒有還得趕緊去制一套。

  說到唐大郎,安春風問道:“嬤嬤,月娥那邊可有消息?”

  見安娘子心思果然不在男女之事上,玉嬤嬤很失望。

  于是嚴肅道:“安娘子,你想準備勁裝真的只為教人?”

  “是!”安春風毫不遲疑道。

  玉嬤嬤嘆氣:“安娘子,老身仗著比你年長二十,有些話不得不說。”

  安春風笑著攙她坐下:“玉嬤嬤見外了,有話還請直說,你也知道,我是從小野慣的,對京中人情世故并不懂,還得嬤嬤多提點。”

  從上次秦牧戶籍的事,安春風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多聽這些老人的話。

  她們的處理方法不說全對,至少比自己這個在現代社交關系簡單,對大梁朝游戲規則一無所知的人更有發言權。

  玉嬤嬤見安春風此時還算溫順,就道:“安娘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最重要的是養好牧哥兒,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讓仇恨迷住心。

  月娥是一個想不開的憨子,害了自己。你倒是個想得開的,偏偏要莽莽撞撞去跟人拼個你死我活。

  你可想過萬一出什么意外,留下牧哥兒怎么活。在這個世上,你是他唯一親人。”

  說到報仇,玉嬤嬤是最深有體會的。

  家族遭受大劫時她也才榮雪這樣的年紀,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心里只有恨,早就活不下去。

  家事,國事,每個人立場不同,都是正義一方。

  玉嬤嬤自己用半輩子走出這個心結,余下的只想陪著孩子長大。

  現在,她不想再看見安娘子也誤入歧途。

  安春風微微蹙眉,苦笑道:“玉嬤嬤,你說過讓我不要再冒然去招惹唐家,我已經記住了。

  可想到之前的苦,現在什么都不做,總覺得心中難受!”

  自己大年初一在酒樓暗算過唐大郎后,玉嬤嬤就說,不要再去動他。

  唐大郎是官員,必須用官場的法則去收拾。

  要是以匹夫之勇下手,屬于民害官,一旦暴露,非旦不能得到他人同情,甚至會丟命,讓安春風趁早放棄自己動手的想法。

  玉嬤嬤拍拍安春風的手:“人生很長,能做的事很多。你也是個聰明人,怎么不懂宅斗亂家的道理!”

  “覆巢之下無完卵,那就讓唐家自己亂起來。

  之前你說過,唐家妻妾不合,現在那個姨娘自己做了生意。

  家里老爺也是有寵妾滅妻的意思,那就讓姨娘壓過正妻去。

  唐家兒郎只要護母就會父子反目!無論如何,一個大逆不道是跑不了。”

  安春風聽罷感覺佩服。

  還是玉嬤嬤深諳宅斗一道,說出的話看似荒唐,又感覺很有道理。

  自己可以通過萍姨娘控制唐品山。

  沒有官職在身的唐品山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

  到時候劉氏天天都要在痛苦中掙扎,生不如死。

  她自己還能脫身事外,毫不相干。

  至于唐二郎……他不是官身,自然又是另外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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