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心中同樣不服:“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那棄婦就在梨花巷,那就趕緊去抓過來!”

  他被小林子打了,這丟臉的事是一天也忍不得。

  小林子沖進屋時,羅誠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已經全說了。

  安氏現在住一個大宅,再想想羅誠之前說的那些花娘找上門的事,想來這宅子住著也不正當。

  唐二郎對北城也有了解:“那處腌臜地就沒干凈的,這好辦,就說安氏是逃婢,讓人抓來便是!”

  何五元卻有些懷疑,道:“我說那小廝是逃奴,他都敢報官。你說是逃婢,可有安氏的賣身契在?”

  他的臉還疼著,可不想再被打一次。

  唐二郎一噎,自己哪里有什么賣身契,當初把安氏趕走時,那賤人還有戶本,是一個民籍。

  早知道當時就將人扣下……唉!現在多想已經后悔了!

  唐二郎這些日子帶人四處奔波,現在有了明確目標,也就立即動手。

  孫如意帶過來的陪嫁有兩房下人,唐二郎從中抽出四個男子,再加上唐家從莊子抽來的,還有孫家的,一共十余人趁著天未黑就往北城棋盤街來。

  這邊,一行人氣勢洶洶來抓“逃婢”。

  那邊,梨花巷的安春風已經吃過晚飯,正跟黑豆推演可能會遇到的情況:“要是有人想硬闖,你就帶我去十里巷……”

  這幾天,她帶著黑豆已經在十里巷踩過幾次,那處被一般人視為蛇穴狼坑的地方,兩人卻是如魚得水。

  黑豆點頭:“好!”

  他之前不明白安娘子怎么會帶自己往黑戶聚集地跑,但多兩次,就品出其中好處!

  只是這好處不能說,也不敢說,說出來驚煞人!

  兩人說話也沒有避開小林子,只急得他抓耳撓腮:“安娘子,你們走了,那小的什么時候才能去找金大人?”

  安春風露出微笑:“什么時候……這不好說,現在還只是推測,你見機行事吧!”

  這話,說得跟沒說一樣,唐家人什么時候來,大家還不知道,就連現在的推演也只能預測。

  小林子不好再問,安娘子說讓自己見機行事,就是要考驗自己處事變通。

  想了想,他也定下心來。

  萬一出事,金大人,崔大人,甚至趙王爺,這些人自己都能找的,定不會讓安娘子受苦。

  就在這時,門房急忙過來:“安娘子,外面兵馬司治安所來人說有事!”

  安春風騰的站起,她已經聽到巷口傳來隱隱約約的喧鬧。

  這是麻煩上門來了!

  不等她開口吩咐,黑豆悶聲道:“小的趕車去!”

  “嗯!去吧!”

  西院,玉嬤嬤也得到消息,提著衣裙趕緊過來,追到大門邊才將安春風喊住:“安娘子!你……”

  安春風已經跟著報信的兵馬司軍士走出去,聽到聲音站住,回頭笑道:“嬤嬤,這個家還得托付給你照看,以后牧哥兒就是榮雪弟弟!”

  聽她說這些不祥話,玉嬤嬤氣得不顧風姿的跺腳:“你這個小蹄子在說什么渾話,快回來,我們另尋人去!”

  安春風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你看,之前我打了唐大郎一輩子,就惹來這些麻煩,這次我不用巴掌,得用……”

  她漸漸走遠,玉嬤嬤沒有聽清說的什么。

  此時,巷里有街坊走動,沒有戴面巾的玉嬤嬤不方便出門,她一想到安娘子那番話就心跳不已,只能讓寧阿婆跟過去隨時傳話回來。

  梨花巷口,唐二郎等人被兵馬司軍士攔住,正吵吵嚷嚷。

  “我是安大娘子家人,現在來尋她回去!”唐二郎理直氣壯。

  兵馬司的人卻不放人:“沒聽說安大娘子有什么家人,你們不能進去!”

  見不能進巷,孫家一眾人頓時吼叫起來,說梨花巷既非官府公廳,也不是私地,憑什么不讓人行走。

  兵馬司的人可不聽什么道理,說不行就不行。

  唐二郎叫道:“那就讓安氏出來,她獨居在外傷風敗俗、不守婦道。”

  這話兵馬司的人可就不愛聽了。

  伍長們正月初六在北城兵馬司指揮所學心肺復蘇術,安娘子當場就說過,她這般行為在世人眼中,是要被編排出不堪入耳的污名。

  伍長們當場雖然個個哈哈大笑,私下也會對安娘子的大膽談論幾句,可誰也不敢拿被安娘子“敗俗”過的金大人開玩笑。

  人就是這樣奇怪,在北城兵馬司軍士心中,跟自家上司有曖昧舉動的安娘子就是自家人,哪怕有什么不妥也是自己說得,外人說不得。

  駐守治安所的王伍長冷哼一聲:“你是何人?要知道故意污蔑女子名聲是入律法的,你若不趕緊走,兵馬司就要戍整風氣,清剿口患!”

  唐二郎再敢張嘴胡說,他就要動手抓人了!

  唐二郎還沒有開口,下面孫家的人已經跳出來:“你們這些兵痞子幫一個賤婦說話,肯定都跟她有一腿!”

  其他人都起哄哈哈大笑:“是哦!是哦!這里以前可是花街柳巷,你們都是龜公!”

  這下可把兵馬司軍士給氣壞了,一個個撩起衣袖就要出手。

  孫家的潑皮也不怕事大,圍著軍士就拉扯起來,一場沖突就在須臾之間。

  巷口,安春風緩緩走過來:“王伍長,是什么人來尋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嘈雜的眾人聽到。

  唐二郎剛才還跟王伍長推搡,回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安春風。

  大半年不見,安氏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因為要被拋棄而哭鬧的婦人。

  一身暗灰小襖長裙,頭上插著兩根簪子,神情冷靜,衣衫素淡。

  她一出現,梨花巷口即將開始的打斗頓時停下。

  王伍長招呼眾軍士停手,又對安春風道:“安娘子,這些人……”

  安春風肅容道:“我不認識這些人,王伍長,現在是不是拐子換新招了,朗朗乾坤之下就敢亂認親?”

  王伍長頓時一驚,棋盤街治安所的成立,正因為年前梨花巷的入室竊人事件,現在又有人冒充家人,這事可不能放過。

  他對其他軍士喊道:“警戒!持具!”

  眼見自己要被抓,唐二郎又驚又氣,咬著牙道:“安氏賤人,你敢污蔑我!住手,你們這些蠢貨,我家是官宦子弟,不是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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