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婉才剛吃完飯,秦松就匆忙跑進知青院
找到秦舒婉喘著粗氣說,“姑姑,奶奶病得很重,爺爺,我爸,叔叔,嬸嬸他們都過去了
奶奶說她在閉眼之前想見你一面”
秦舒婉就感覺挺懵的,上工時還看著好好的一個人,突然不行了?
“走吧!”
秦舒婉跟著秦松小跑來的張二丫住的老屋
秦松帶著她直接去了張二丫住的房間
張二丫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秦大海帶著兒子、兒媳婦,孫子們也在房間,張二丫斷斷續續的說著什么
張二丫看到秦舒婉來了,就對她說,“婉婉你來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寶兒
但是你有你爹有哥哥他們,寶兒在這里孤身一人
如今娘快不行了,也照顧不了她了
看在咱們母子一場的份上,你能不能答應娘讓著點寶兒?
剛才我也和你爹說了,等我咽下這口氣,讓寶兒回秦家繼續生活
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長的好看又能干,寶兒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完全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離不開人照顧,你就別跟她一般計較,讓讓她日子也就過去了
娘虧欠你的下輩子彌補你,答應娘好不好?”
秦舒婉看了一眼房間,并沒有看到秦寶兒的身影
又看了一眼她爹,又看了眼大家的表情
才對張二丫說,“作為你的女兒,你病了我愿意照顧你,你若去醫院看,我也愿意分擔該我承擔的費用
但我不欠秦寶兒分毫,我既不是她爹,也不是她祖宗,我沒義務讓著她,照顧她
或許你忘記了,我和她是同一天出生的,你覺得她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那我呢?
就因為我懂事,就因為我懂得體諒,所以我就該承擔,我不該承擔的東西嗎?
而且秦寶兒也不是孤身一人,她有父母,她的父母也并沒有不管她
你覺得她可憐,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才是那個最可憐的?
或許你們都覺得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我只是不想違心的答應你什么,或者是答應了你又辦不到,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
誰也不是閻王,誰也判定不了誰什么時候生死,既然病了,那就去醫院吧”
秦家三個兒媳婦差點歡快的給小姑子比大拇指了
秦大海看到閨女,心里有點愧疚,雖然他沒有答應讓秦寶兒回秦家,但他也退了一步,答應張二丫,她死后,對秦寶兒也會關照一二的
張二丫千不好萬不好,也和他過了幾十年,也為他生兒育女,到這最后時刻,他也希望她走的安心
秦向東三兄弟作為兒子,對母親臨終前的要求,哪怕他們心里再不甘愿,但面對苦苦哀求的母親,他們也點頭答應會照看一二,但絕對不會允許她回秦家
剛才小妹看過來的眼神,讓他們心里涼涼的
聽了小妹的話,父子四人心里都愧疚的不行
張二丫沒想到她生的四個孩子中,最心硬的會是這個小閨女,她都快死了,連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她
張二丫:“婉婉,娘雖然沒有養過你,但好歹也是生你的人,你就不能看在這點母子情上,讓娘走的安心點嗎?”
秦舒婉:“你生我的恩情,我會報答在你身上,但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跟我沒關系
我看娘精神頭還不錯,我去找大伯借牛車,送你去醫院,娘不用心疼錢,你是我生母,這是我該報答你的”,說完就要轉身往屋外走
張二丫又叫住她,“婉婉,你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寧愿把這錢送到醫院,也不愿讓著一點寶兒
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哪來的深仇大恨
算了,不答應就不答應吧!娘也不想去醫院折騰了,你的錢你還是留著吧,就當娘最后為你做一點事兒”
秦舒婉沒有聽,“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我也不會答應你無理的要求,你生病了,我作為你的女兒送你去看病,這是我的職責,我很快就回來”
秦舒婉打著手電筒,到了大伯家才知道,大伯跟著拖拉機去了鎮上
曹梅花聽了侄女說的事,二話不說,讓自家二兒子去套牛車
村支書和大隊長都不在,她這個婦女主任,也可以做主的
曹梅花不相信張二丫真的不行,也跟著一起去了鎮上
牛車不比拖拉機,搖搖晃晃到鎮上,又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到衛生院,值班醫生臉都綠了,這剛剛才處理好一個又來一個
經過一通檢查之后,對秦家人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主要是因為這秦家人一個個看起來精神爽爽的,但沒想到會把一個老母親餓成這樣
曹梅花可不受這冤枉氣,“醫生,你搞錯了,人家兒子女兒孝順著呢
是她自己作死,把自己的口糧省給一個白眼狼
現在人家還顧念著情分,把她送來醫院,已經仁至義盡了”
醫生動了動嘴巴,沒再說什么,黑著臉走了
張二丫躺在病床上,正在打吊針,輸的是葡萄糖
還在醫院的大隊長,我聽到信趕過來,就看著小侄女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回廊上
秦大江走到侄女身邊,“婉婉怎么了?告訴大伯,誰欺負你了?”
秦舒婉看著大伯笑了笑,“有大伯在,誰敢欺負我呀?就是屋里太悶了,出來透口氣”
秦大江也笑著說,“傻孩子,就算你不說,大伯也能猜到
你爹一輩子都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好不容易硬氣一回,看到張二丫不行了,應該又心軟的答應了她什么吧
你爹就是個不知道惜福的,有個這么好的閨女,真不知道他在想啥
等會兒大伯幫你出氣,大伯好好的教訓教訓他
要留在那個家里,實在不開心,那就來給大伯當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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