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信！！”
“妍妍肯定還活著！她不會死！她還活著！”
“我去找她……”
赤璃放開了神情呆滯的白凜，轉身沖進了那片吃人的迷霧，這世上，誰都可以死，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獨她不能。
異獸泛濫，冰雪肆虐，即便這獸世即將覆滅，但只要有她在一天，他就有活下去的意義。
他絕對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如果妍妍……你真的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就請你，等等我……
白凜搖晃著站起身，向著他消失的方向，踉蹌著走了一步，吐出一口鮮血，就暈倒在了地上。
“城主！快……巫醫！快叫巫醫過來！”
“去……快去通知白遲護衛長，出事了！”
護衛們將白凜抬去醫治時，發現他心臟的位置，竟然被一層冰封住了。
也許，將疼的地方凍起來，就不會那么疼了吧……
…………
“你逃不掉的，來吧……和我交配，你就是蛇族最尊貴的雌性。”
紫色卷發的獸人一步步逼近，林妍妍退到了墻角，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壁上，看著他高貴冷艷的臉，一點點逼近自己。
男人脫去黑色的綢袍，伸出白皙光滑的一只手，輕輕掐住了她的下巴。
林妍妍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就見他伸出另一只手，來扯自己的獸皮裙。
沒有任何猶豫，她抽出身后的短刀，就狠狠扎了男人的心臟。
“去死吧！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
林妍妍握著刀柄，面目猙獰一點點往里扎，鮮血噴涌而出，染花了她的手、胳膊、還有臉……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勾起了唇角，“我說了，你逃不掉……”
“咔嚓……”是冰的聲音。
林妍妍的視線，隨著那清脆連續的聲音，從他的臉移動到他的胸口，就見，自己手里那把沾滿鮮血的刀尖下，慢慢開出了一朵藍色的六角冰花，并向他的身體蔓延。
“白凜……是白凜……”
她雙眼通紅，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只有白凜的獸魂，才能凝結出藍色的冰層，一定是他。
“白凜，你終于來了……”
她滿懷希望的轉頭，卻……什么都沒看見。
只有湖底密密麻麻瘋長的水草，在黑暗里掙扎，似乎要將她纏住，再一點點撕碎。
“妍妍……”
一聲熟悉的呼喚，從身后傳來。
林妍妍猛然回頭，就對上了白凜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他的嘴角，流了好多好多血……額頭全是冷汗，而自己手里握著的那把短刀，此刻，正插在他心臟里。
“對不起，我……我我……我……”
林妍妍徹底慌了，一雙手顫顫巍巍，想拔出那把刀，又怕再次傷到他，眼淚瘋狂往外掉，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一遍遍去擦，卻怎么也擦不干凈。
“白凜，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為，我我我，我以為……你是他，所以我才，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斷斷續續帶著哭腔的聲音，難聽極了。
白凜輕輕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么，林妍妍整個人都是懵的，她還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么，就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凜！”
他的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淺白色的睫毛，像失去了生命的白蝴蝶，微微顫了顫，就再也沒能睜開。
“不要……不要……”
“不要——！”
林妍妍猛然驚醒，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深深的恐懼，親手殺了心愛之人，這比死，還要痛苦千倍萬倍。
“白凜，白凜……”
夢里的景像太真實了，她下意識喊出聲，眼神四處去尋找，卻見到了一片盛著夕陽的花叢。
溫暖的金黃色灑下來，給綠叢中的淡黃色小花，鍍上了淺淺的光暈，樹上的幾只鳥，慵懶地叫了幾聲，驚起了幾只飛落花叢的藍色蝴蝶。
原來……
只是一場夢啊。
林妍妍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深深呼出一口氣，劇烈起伏的胸腔，隨著那些慵懶的鳥叫聲，漸漸恢復平靜。
她竟然沒死，真是意料之外。
在湖里，最后一刻，他……難道是放過了自己了嗎？
要殺了自己的是他，最后救了自己的，也是他，他這個人……還真是矛盾。
“咚咚咚！”
一陣石頭敲擊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林妍妍爬起來，向那個聲音走過去。
穿過一片空曠的花叢，印入眼簾的，是一個修建到一半的石屋。
石屋前，他束起了一頭漂亮的紫色卷發，正挽著袖子，用白皙高貴的雙手，嘗試將幾塊不平整的石頭，壘起來。
察覺到她的注視，凌霜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頭看過來，“醒了？”
他向來冷清的聲音，因為運動，微微喘著氣，少了些陰冷與可怕，此刻，竟然有一種少年的干凈和澄澈。
“那邊有兔子，已經烤好了。”
林妍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石屋旁邊，壘起了一堆高高的木柴，柴垛前，一團燃燒的火焰上方，是一只烤的正好的兔子。
就連那穿兔子的手法，都是自己慣用的，用兩根生樹枝，卡著前后腿反穿過去，固定的更好，也不會被火燒掉。
原來，自己在它面前展現的一切，他都原封不動的學會了，刀的使用方法、烤兔子要撒的那一把鹽、以及……自己的飛船。
一切的一切，只怪自己發現的太晚，沒早點認清他的真面目。
“呵，還真是要謝謝你為我烤的兔子，烤的真好。”
林妍妍一步步走近他，眼神死死盯著他的側臉，想看看那張臉，被拆穿后，到底會有怎樣的表現。
自己當初救的，到底是條有幾副面孔的毒蛇！
“你知道，凌霜是誰嗎？”
“不說話？你可以選擇不回答，那我給你……講個故事。”
“半個月前，我曾在雪地里，救了一條小白蛇，我替他治傷、喂他食物、給他溫暖。”
“遙遙無期的寒季，我想帶它回去，想給它一個安穩的未來，可……”
凌霜手里的一塊方石，被他生生捏開一條縫隙，傍晚的微風正涼，卻吹得他一頭冷汗。
林妍妍的視線，掃到他手背暴起的紫色血管上，突然就笑了。
“后來啊，他闖進我的城池，殺了我的同伴，傷害了我最親近的人！還把我抓走了……”
“你說，這條蛇……他該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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