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莫名覺得很悲傷。
她從青囡眼里看到了絕望,悔恨和痛苦。
那種情緒不斷交織著似乎快要壓倒青囡最后一道神經。
林妙見她像瘋子一樣沖了出去,心臟也跟著抽痛。
“她承受不住了。”
林妙對上林旻南的眼神,忽而笑了下。
她笑得過于牽強,林旻南忍不住擰了下眉,“在想什么?”
林妙嘴唇動了動,卻先被他打斷了。
“我不會讓你跟她一樣的。”
林妙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莞爾一笑。
“夢境要碎了。”
周圍場景開始變得動蕩,林妙穩住身子,說了句。
“啊!!!”
悲痛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寒無。
“青囡,青囡,對不起。”衡牙跪在地上,仿佛信徒似的伸手去抹她臉上的血痕。
青囡心臟處插著一道箭矢,她眼神恍惚,嘴里呢喃了句什么。
“你說什么,我在聽,我在聽。”
衡牙哆嗦著手,貼近她的嘴唇。
“孩子,孩...”
話還沒說完,她就斷了氣。
“青囡,你醒醒,求你。”嘶聲裂肺的聲音從他喉頭里響起,“求你不要離開。”他抱起青囡,像個無助的孩子往部落里跑去。
他只是想嚇嚇她。
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神醫,救救她,救救她啊!”衡牙腳下踉蹌了下,跪在了地上,“青囡,馬上就沒事了。”
他聲音輕柔,眼神極盡破裂的溫柔看著青囡。
“我害死了她,為什么,為什么?”
“妙妙。”
林妙似是收到了驚嚇,看到林旻南時又平靜了下來。
“......”
她一句話都沒說,撲到林旻南懷里,汲取著他身上的體溫和味道。
“不必為她難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林妙嗯了聲,抱得更緊了。
青囡想要的安全感和偏愛云瑯鴻沒給她,衡牙也沒給她。
誤會和陪伴讓他們越來越疏離,從而不斷猜忌最后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他們好像都錯了,又好像都沒錯。
“旻南,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林妙認真地看著他,像是在做什么承諾。
也是真的喜歡你。
倘若有一天他們也會面臨猜忌和分開,她...
“妙妙,我認定的伴侶只有你,以往是,以后也是。”林旻南從不吝嗇和她許諾什么。
從第一眼碰見這個小家伙的時候,他便明白,這輩子非林妙不可,唯她而一。
他的過去是空白的,蘇醒時的每一天也是沒有意義的。
直到林妙的出現。
昏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亮。
-
“族長,你不能用它,它會反噬你的。”
衡牙置若未聞,一把推開他。
他抱著青囡的尸體放到晝晶上面。
“若它能讓青囡起死回生,反噬算什么?”
他苦笑了一聲,將主體靈石懸在青囡身體上空。
“我的青囡,醒來吧。”
半晌過后,還是沒一點反應。
衡牙僵著身子,去翻古書,一字一句看了個遍,才發現自己漏掉了句。
至親之血。
他真是瘋了。
連一邊的丫鬟和侍從都不忍看見這一面。
衡牙捧著至親之血,將它融進靈石里。
“小姐,族長。”丫鬟看了眼懷里的小孩,一咬牙抱著小孩出了洞穴。
連衡牙自己都無比慶幸那個丫鬟把小姐抱了出去。
不然連青囡的后脈他都要殺死。
他日日夜夜等候,直到尸體腐爛,青囡都沒有醒來。
大雪將整個寒無淹沒,直到辛夷把衡牙打醒,他才回過神來。
所有的場景淹沒于一片白色之下。
一道纖細的身影顯現在眼前。
林妙瞧著那身影十分眼熟,看清后,才驚道:“青囡夫人。”
那人笑了笑,朝她招了招手。
林旻南警惕看了她一眼,拉住林妙,“小心點,不要靠近她。”
青囡笑得更深。
“你為什么要讓我們看到你的夢境。”
林旻南狐疑看了她一眼,將林妙擋在了身后。
“見一個人,還一份答案。”
一道光亮刺進林旻南瞳孔里,他身子晃了下,擋住眼睛。
“旻南,旻南。”
林妙的聲音忽近忽遠,他搖了搖頭,感覺有什么東西沖進了大腦。
“守一方天地,護一方子民,靈者大人,這是您的使命。”
誰在說話?
“天生異象,大陸即將陷入一場危機。”
“命定者...”
那聲音漸漸消散,林旻南一陣頭痛后,冷汗冒出。
“旻南,你沒事吧?”
林妙正擔憂的望向他,他搖搖頭,心里那股余悸還未散去。
淵青...
“居然是這種反應。”青囡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下兩人。
隨后她接著說道:“我要見一個人,需要你的幫助。”
林妙愣了,指了指自己,“我嗎?”
“你想干什么嗎?”
林旻南瞪著青囡,眼底閃過絲殺意。
青囡淡淡笑了笑,一步步走近他們,“我身體已滅,在晝晶里沉睡這么多年,只為還你一份答案和見見我的孩子。”
“孩子?”林妙驚了下,反應過來,“是云起嗎?”
青囡點點頭,“我需要借助你的身體。”
“不行。”
林旻南拒絕道。
“那是沒得談了,你們在我的夢境里,沒有我主動離開夢境你們是出不去的。”
青囡冷淡的回過身,嘴里倒數著一二三。
“等等。”
她得意地回過頭,“一刻時間足以。”
“妙妙,她不可信。”林旻南攔住林妙,眉頭擰在了一起,“不準去。”
他最后三個字隱隱有幾分命令的語氣。
林妙怔了下,小聲問道:“旻南,你怎么了?”
“沒事,我是擔心她耍什么花樣。”林旻南回過神來,眉頭舒展開來。
他小聲說道:“她引誘我們入她夢境,還不知是什么原因,你輕易答應了她,若她要奪你身怎么辦?”
林妙猶豫了下,低聲回道:“那怎么辦,不答應她,我們出不去夢境,豈不是要困死在這里。”
“想離開夢境還有一個辦法,殺死夢境的主人照樣能出去。”
林妙見他是真的想要這么做,急忙攔住他。
“她是云起的母親,我們要了她,云起他怎么辦?”
她不愿去傷害青囡。
而且,林妙覺得青囡是真的想要見云起。
一個母親不會拿自己的孩子去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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