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兩個人的位置和陳崢兩個人的位置隔得有點遠，坐下后電影還要幾分鐘才開始。
杜小詩問道：“那就是你們廠長啊？”
陳崢點頭道：“是啊，他才17歲呢，但是很有水平，剛上任就推行了好幾項改革，我們都更有干勁了，而且他很關心工人，說了今年過年每個人發的豬肉加一倍呢。”
杜小詩緩緩點頭，接著問道：“那他剛才身邊的那個女孩呢？是他對象嗎？”
陳崢想了想，說道：“我聽說廠長是有對象了，可能就是她吧。”
杜小詩抓住他的手臂道：“她可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陳崢說了一句，因為尊敬陳晉，愛屋及烏，倒是沒有說你最漂亮。
杜小詩的手用力緊了緊。
同一時間，北城的某個大院內，沈珍珠泡了一杯茶，來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大風吹著外面光禿禿的樹枝，心里卻在想著昨天陳晉和她說的那個創新中心。
一個中年男子來到她身后問道：“珍珠，你那個什么廠子的秘書怎么樣了？”
“沒選上呢，爸。”沈珍珠道。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問道：“不是說分為筆試和實際操作嗎？你是哪里沒考好？”
“我筆試沒問題，考了132分，第一名，但是實際操作沒考好，只考了一個第二。”
“總分是多少？”
“沒算總分，人家說了，兩輪的成績是分開來算的，筆試成績前三名的人進入第二輪實際操作，所以筆試第一名沒什么用，只要前三名就行了。”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會兒后笑了，說道：“原來是鉆了這個空子。”
“什么鉆了空子？”沈珍珠問道。
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后問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沈珍珠搖頭道：“不知道，他沒有說過關于我身份的話，應該是不知道吧？”
中年男子道：“不說這個了，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陳晉讓我明天去報到，他說我當秘書可惜了，準備成立一個創新中心，想讓我擔任助理，協助他研發并進行管理。”沈珍珠道。
“創新中心？這是什么單位？”
“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只是聽他說，創新中心前期負責研發車用發動機和變速箱，后期如果發展起來，就成為技術創新的平臺，可以支持其他人創新技術。”
“他還挺有想法的。”
“我也覺得是，聽說他重新考核了維修工人，還準備辦一個培訓學校呢。”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后，問道：“這是一個幾百人的小廠子干的事嗎？”
沈珍珠哈哈大笑道：“爸，您這個工業部的人事部長，想得還不如人家一個幾百人的小廠子的廠長深遠呢？”
中年男子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道：“那我倒是對這個陳晉感興趣了。”
沈珍珠收了笑容，說道：“爸，其實他們的筆試題目我覺得挺好的，雖然沒有考察專業知識，但對于一個人的能力素質考察的挺全面的，這樣的題目我考了兩個小時，才考了132分，陳晉選了當秘書的那個人，是個中專生，考了114分，其他人分數就很低了，另外一個副廠長的秘書，第一名考了129分，也是個大學生，我覺得這樣的題目對于篩選綜合素質是很有用的，你們可以借鑒一下。”
“他都考了什么方面的的知識？”
“都是一些常識方面的，我想一下，大概有常識問題、語言理解和表達、數量問題、判斷推理、資料分析這些方面的題目，考察的很全面，如果一個人能考到高分，應該說知識和基礎能力都不會差，可以用于選拔綜合型人才。”
“那怎么把你給篩選下去了？”中年男子含笑對她說道。
沈珍珠哎呀了一聲道：“哎呀，爸，后來我想明白了他為什么不選我當秘書。”
“為什么？”
“因為他的秘書要協助他管理機修廠的各維修車間，這個人必須懂維修技術，這方面我確實不如那個陳崢，但是我也不差啊，他也不想失去我這個人才，所以才想讓我當創新中心的助理，因為他知道我受過專業的訓練，雖然維修技術一般，但是有理論基礎，懂得機械原理，適合搞創新，能幫助他研發車用發動機和變速箱，這是兩條線。”
“他倒是知人善用。”
沈珍珠點頭道：“嗯，還不錯，雖然年輕，但是還是有點東西的。”
中年男子點頭道：“行，明天上班后，我讓秘書去調研一下，看看你說的這套題目，還有他在機修廠的那些措施，是不是科學合理，值不值得推廣。”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端了一盤切好的蘋果走過來道：“你們在說什么呢，吃蘋果吧？”
沈珍珠伸出手指捏起一瓣蘋果問道：“媽，你是車輛方面的教授，您說咱們國家能生產出合格的車用發動機和變速箱嗎？”說完吃了蘋果，酸甜冷冽的感覺一下子在嘴里爆炸開來，這味道好極了。
中年婦女搖頭道：“花了時間肯定能生產出來，但是十年二十年內我看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我不相信，媽，我們國家也有這么多的汽車，仿造也仿造不出來嗎？”沈珍珠不服氣地道。
中年婦女笑著道：“我們已經在仿造了，但是造出來的產品比起原來的性能上還有差距，這個差距主要體現在材料和工藝上，材料上我們有些材料沒有，不僅自己生產不出來，還沒辦法進口，比如一些特種鋼材、合金，還有技術工藝，我們現在的機床太落后，很多時候還要靠手工生產，生產出來的零部件精度不夠，在很多地方還沒辦法標準化生產，工業上的每一個進步都很難，都需要積累，不是光有錢就行的，還要時間，我們現在是既沒有時間又沒有錢，必須要花很多時間。”
沈珍珠搖頭道：“我不信，我們廠子里馬上就要研發車用發動機和變速箱了，廠長已經和上面的領導立了軍令狀，我看不用多久就可以研發出來了。”
中年婦女搖頭道：“這不是科學的態度，科學研究就要實事求是，珍珠，我看你要去勸勸你們的廠長，不要好高騖遠，更不要為了前途欺騙上級。”
沈珍珠道：“我看陳晉不是這種人。”
中年婦女對中年男子道：“沈重，這樣的干部，你這個工業部人事部部長也不管管？”
沈重苦笑道：“我怎么管？這個陳晉的任命都是東花廳直接下達的。”
中年婦女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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