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上家里借糧，你咋不上天呢？你以為你是誰啊？想屁吃呢。
糧食我就是放在那里發霉，也不可能給你們家那些賠錢貨吃。”王母打夠以后，把糧食塞進自己衣服里就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卻不知道身后跟著兩條大尾巴。
第二天，章小妹一看米缸，就知道少了，她對王大壯失望不已。
如果她婆婆真的要餓死了，她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明明就是他們王家那幾個金疙瘩嫌棄粗糧不好吃想吃細糧。
還有閑情挑食，只能說明壓根就不缺糧食。
說的是，王家除了孩子跟王母，其他全是工人，就算孩子那也是城里戶口，每個月都有相應的糧食。
所以說王家會缺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們只是想吃得更好罷了。
沒過幾天，王母又上門來要糧食，這次她哭著說家里遭了賊，幾百斤糧食都被偷了。
王大壯：“娘啊，家里還有幾百斤糧食，你怎么跟我說揭不開鍋了？”
王大壯很震驚，城里不比農村，每個月糧食都是定量的。
一個人要是沒工作，每個月的定量也就二十五斤，相當于一個人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攢兩百多斤糧食。
王母：“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家里的糧食都被偷了啊，現在真的是一顆米都拿不出來了。
大壯啊，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老娘餓死吧。”
王母拉著王大壯的手，哭的稀里嘩啦。
章小妹在心里冷哼，要是哭一哭就能有糧食，她能哭得比這個實誠多了。
起碼不至于一滴眼淚都沒有。
“你要是想把我們一家五口餓死，你就借。”章小妹說道。
“兒啊，不過就是媳婦老婆，沒了可以再娶。
你可就一個娘一個爹，把我們餓死了你可是會被戳脊梁骨的啊。”王母拉著她的手哭嚎道。
“這這……”王大壯看看自己娘，又看看自己媳婦，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上次把糧食送給他娘，回來跟媳婦說扣自己口糧。
誰知道他媳婦真的沒有煮自己的那一餐，這幾天晚上餓了他只能喝水。
還好每天在廠里有一頓飽飯，要不然恐怕得餓死了。
“你瞧瞧你娘，力氣比你還大，嚎叫起來中氣十足，哪一點像吃不飽飯的人？”章小妹實在看不下去。
也怕自己男人真的會答應借糧，畢竟這種事情他很有可能做。
“你娘的吃不飽，只不過不能頓頓白米飯，頓頓白面饅頭。
你以為跟你一樣真的餓到只能喝水嗎？”王大壯感受了一下他娘的力氣，好像真的不小啊。
“再說，現在都月中了，還有十幾天又到了發糧食的時候。
到時候他們一家十幾口，那可是幾百斤的糧食，你覺得能餓得著他們？
還是你覺得你兩個弟妹會讓她們自己餓肚子？你弟妹娘家可都是工人家庭。
放著工人家庭的兒媳婦不去借糧，來我這個農村兒媳婦這里借糧。
這哪里是借糧，不是明擺著要借命嗎。”章小妹在一旁涼涼地說。
“你看看我們娘幾個哪個的命比較不值錢，換成兩碗白米飯送給你娘啊！”
“你個賤蹄子，天天在家里教唆我兒子不孝，我就說我那么孝順的兒子怎么就變了。
我要讓他休了你這個毒婦。”王母放開王大壯，向章小妹撲去。
章小妹早就有防備，直接躲開了。
王大壯一時不察才被自己娘掙脫開，反應過來后立馬把自己娘抱了出來。
“想要他一輩子孝敬你，就別給他娶妻生子啊，讓他留在家做一輩子的老黃牛多好。”章小妹繼續在家里說道。
現在可是事關生死，絕對不能軟弱下來。
“娘啊，我們家真的揭不開鍋了，您就別鬧了好不好！”王大壯哭喪著臉對著自己娘說道。
“我養你那么大白養了，讓你給我點糧食都不肯。
早知道你剛出生我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里，免得把你養大了來氣我。”王大壯任由王母一下又一下地打他。
不還手也不還口，等王母打累了自然就會離開了。
看著王大壯垂頭喪氣地回來，章小妹暗自翻了個白眼。
“你不會真的覺得你娘白養你了吧？”章小妹問道。
“就覺得自己有點廢物，沒法讓自己妻兒吃飽，也沒法讓自己娘吃飽。”王大壯抱著自己的頭意志有點消沉。
“呵，你從十六歲開始工作，到現在十幾年了吧。
從以前的扛大包到現在三十五塊的工資。工資滿打滿算三四千有吧。
你該不會覺得你這二十多年能花三四千塊錢？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還是你覺得你娘給錢給你娶妻生子了？
當初你給我那兩塊錢聘禮，我娘全陪嫁回來了吧，嫁過來第二天就被你娘要回去了。
更別說我那些陪嫁，但凡有你娘看上眼的通通被她拿走。
從此，你為你娘娶了一個保姆回來。家里洗衣做飯事事有人伺候，過得比那皇太后還要舒心。
再說大花二花，從出生開始，國家就給了糧食的，但是吃進她們肚子里的有多少？
更別說她們從會走路開始就跟著我一起干活養自己。
就這樣，你還好意思說你虧待了你娘？你虧待的是你娘嗎？
你虧待的是我們娘幾個啊！”章小妹越說越覺得離譜，自己以前是怎么忍下去的。
現在越想越氣，伸手一抹，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臉淚痕。
原來，自己也不是不在意的啊！
“媳婦，我錯了，以后我都聽你的，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
我，我盡量不管我媽那邊。”王大壯看著自己哭泣的媳婦有點手足無措。
“我們還沒管他們嗎？你一個月才三十五，我們就給了她五塊錢。
我們一家五口一個月所有的花費也才二十塊，這都不算管，還要怎么管？
跟以前一樣當牛做馬才叫管嗎？”章小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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