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要結婚了？”季衍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隨意的從那堆照片上掠過。
“網上都在傳。”老爺子沒好氣，“別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這種謠言，您看看就好了，何必當真。”季衍錚淡淡一笑，“如果我要結婚，怎么會不通知爺爺您？”
“你別給我打馬虎眼。”老爺子就呵呵了，“你一向低調，對鏡頭敬而遠之，以前網上如果傳你的新聞，你都是第一時間壓下去的，這一次卻任由這個新聞發酵？你到底在想什么？”
“這種桃色新聞無傷大雅。”季衍錚放下杯子，順手抄起桌子上的那堆照片，一張張翻看著，“說不定，我還能趁此機會找到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你是認真的？”老爺子狐疑的看著他，“你肯安定下來了？”
這段時間，他眼看著季衍錚跟各色女人約會，愣是沒敢勸他早點結婚——他擔心這小子在用這種方式療情傷，生怕結婚這個詞會刺痛他。
沒想到，季衍錚竟然主動提起結婚這件事，老爺子在激動之余，也難免心生疑惑。
“當然是認真的。”季衍錚把那堆照片又摔回了茶幾上，淡淡一笑，“畢竟我年紀也不小了，又是二婚，再挑挑揀揀下去，還有幾個女人肯嫁給我。”
靳叔看了一眼自家少爺年輕英俊的臉龐，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忍住了吐槽的沖動。
不過老爺子聽著這話，倒是有些傷感：“哎，衍錚，你不能這么想。雖然你第一次婚姻失敗了，但是，那也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楚微瀾那丫頭的錯。只能說你們沒有緣分。”
這好像是幾個月以來，老爺子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季衍錚眼底那一抹淺淡的笑意緩緩的收斂了，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黑眸里有深沉晦澀的情緒在凝聚。
見狀，老爺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已經把她放下了……要是你心里那關還過不去，就先別急著結婚。我現在也不催你了。”
之前他總覺得自己活不長了，生怕他死的時候，季家就剩這小子一個人，所以急著讓他結婚生子，也不管女方是什么樣的人。現在看來，結婚還是慎重一些好，太倉促的婚姻往往都沒什么好下場。
季衍錚忽然“呵”的一聲冷笑：“誰說我心里那關過不去？要是我沒把她放下，又怎么會動結婚的念頭。”
“那你一提到她就冷臉是幾個意思？”老爺子瞪他。
“一個拋棄過我的女人，你覺得我提到她該有好臉色？”季衍錚唇角勾起，弧度譏誚，“我只是覺得太便宜她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老爺子忍不住說道。
自從楚微瀾堅決主動的離開以后，老爺子對她的好感反而上升不少。
季衍錚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目光點了點桌子上的那堆照片：“這些人當中，您老人家比較看好誰。”
他轉移了話題，像是一點也不想提起楚微瀾這個名字。
“只要身家清白，品行端正，我都沒意見。”老爺子特開明，“你喜歡就行。”想了想，他又補充，“還有一點，得身心健康，這點非常重要。”
季衍錚目光一閃，微微頷首：“好。等我確定人選以后，就帶回來給您看看。”
“很好。”老爺子激動的一拍掌，他不催婚但不代表他不著急，季衍錚肯結婚，他還是很高興的，“來吃飯吧。”
飯桌上，祖孫兩人又聊了聊公事。
“最近你對肖氏的打擊力度有點大啊。”老爺子說，“沒這個必要吧？咱們跟肖氏的經營范圍重合度很低。”
“可是如果我不出手，肖銳朗很快就會把手伸到t.s的經營范圍里來。”季衍錚冷冷的勾起唇角，“我只是未雨綢繆。”
話是這么說，不過……
“需要下這種狠手嗎？”老爺子不贊同，“你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這點消耗，t.s還是承受得起的。”季衍錚漫不經心的說著，給老爺子盛了一碗湯。
老爺子搖了搖頭：“我只是提醒你，小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在電商領域，我們t.s把江河集團壓的喘不過氣來，你現在跟肖銳朗斗上，小心江河集團趁機侵吞我們的份額，江家那個江煜可不是吃素的。”
“我心里有數。”季衍錚淡淡一笑。
……
回去的路上。
孫燁開車，季衍錚坐在后座，把車窗放下來透氣，他把袖子卷起來，露出一截結實的手臂，手肘輕輕的搭在車窗上，神色有些懶散和漫不經心。
經過廣場的時候碰巧是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季衍錚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忽然凝住。
廣場上巨大的led顯示屏正在播放《奚寧傳》的片段。
畫面上，女人一襲宮裝，微微垂首，她正在和皇帝說話，神色端莊又不掩羞澀，不知道她說了什么，把老皇帝逗的哈哈大笑，皇帝伸手虛扶了她一下，眼里滿是喜愛之色。得到皇帝的允許，她終于抬起頭，甜美的笑容里透著少女的天真與單純，流轉的眼波卻又完全是成熟女人的嫵媚與風情，這種矛盾交織的魅力，足以讓任何男人難以自拔，即使是閱女無數的老皇帝。
這個鏡頭采用的皇帝的視角，所以，畫面里的女人微微仰起頭，把她最動人的一面毫不掩飾的展現在鏡頭前。
季衍錚的瞳仁一瞬間收縮到了極致，側臉的線條繃緊，呼吸也不由自主的被壓的極緩。男人的雙手狠狠的攥緊，像是在壓抑著怒意，然而他的目光卻根本無法從女人的身上移開。
足足十幾秒后，綠燈終于亮起，孫燁重新發動了車子。
季衍錚也在這個時候合上了車窗，移開了視線，神色漠然，然而他的喉結卻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漆黑的眼底里也染上了幾分晦暗的情緒。
自從《奚寧傳》開始播出，這個女人的身影就幾乎到處都是，就算他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他忽然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角，混合著自嘲和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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