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從鼻腔里發出一道哼聲，一時沒說話。
“當初你之所以對我動手，無非是因為我碰巧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就算我失蹤或者死亡了，別人也會認為這是景致遠的手筆，或者是其他把我當成敵人的上位者，不會有人深究其中的貓膩。”季衍錚說著笑了笑，“你現在盯上我，迫切的想要用你設定的人格取代我，說到底，還是為了錢。你需要我無條件的為你提供資金，源源不斷的資金。我說的對嗎？”
徐教授笑了笑，雙手交叉：“沒錯。所以，季先生你對此有什么看法？”
“我想，我們可以合作。”季衍錚勾起唇角，“你缺資金，碰巧我有。”
“我還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徐教授嘖嘖兩聲，“可是你在這個時候提出合作，我不得不懷疑，你只是為了從這里脫身罷了。”
“徐教授，你說顧以默曾經是你的學生，對嗎？”季衍錚看了他一眼。
“沒錯，他很聰明，我曾經帶過他好幾年，我孑然一身，詐死以后我那些沒什么用的資料也都留給了他。”
“那么，你或許不知道顧以默回國以后也成立了一個研究所。”季衍錚笑了笑，“他和你一樣，喜歡做一些旁門左道的研究，但是很難進行市場化，也就找不到贊助和投資，直到他遇到了我。這六年來，我一直在給他資助，而且金額每年都在增加，即使我失蹤的這幾年，微瀾也沒有取消這筆資助，去年，從我的個人賬戶打到顧以默研究所的資金是四千萬，這只是一年的資助，而且我幾乎不對他提具體的要求，全憑他的喜好決定研究的內容和方向。”
這是相當有力度的證據，徐教授的瞳孔微微睜大。
“你可以用你的辦法去求證。”季衍錚淡淡一笑，“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也可以提供證據。”
“四千萬，對我來說恐怕不夠。”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當然，你這項研究的重要性遠遠超過顧以默的小打小鬧，具體的資助金額我們完全可以談，翻兩倍三倍都只是一句話的事。”季衍錚雙腿交疊，循循善誘，“徐教授，你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你執意要給我做手術，如果成功了還好，如果失敗了，你就一無所有了，以你現在的成功率，你覺得哪個選擇的風險更大？”
徐教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季先生，你的口才也很好，我差點就動心了。”
差點。
季衍錚眉心微動。
“你說的沒錯，從風險的角度來說，當然是跟你合作更有可能拿到錢，可惜，你沒有提這兩種選擇的風險。”他略帶惡意的笑了，“如果我選擇跟你合作以后，你騙了我，從這里離開以后紀撕毀了約定，那么這個研究機構多半保不住。可是如果我給你做手術，你的手術失敗了，我最多維持現狀，卻不會有任何風險。這筆賬，我還是會算的。”
說完，他心情愉快的欣賞著季衍錚的表情，他以為季衍錚會惱火，但是他卻看到對面的男人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欣慰，我也喜歡足夠謹慎的合作者。”季衍錚食指輕點，“那么，不如這樣，我先給你一大筆資金，數目由你來開，以此來證明我的誠意，并換取你的信任，如何？”
“季先生，你現在恐怕沒有調動大筆資金的權限吧？”徐教授懷疑。
“沒錯，但是微瀾可以。”
季衍錚看了一眼身邊昏睡的女人：“你應該知道，我之前立下了遺囑，微瀾繼承了我的全部財產。在我回到季家之前，我的所有財產她都有絕對的處置權。”
徐教授的目光有些難以言喻：“你竟然這么信任她。”
“你也看到了，她就是那種傻傻的小女人，全身心的維護我。”季衍錚語氣淡漠，“如果連她我都不信任，恐怕我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如果你跟我合作，你不怕她知道真相以后會鬧起來嗎？”
“她怎么會為這種事和我鬧。”季衍錚輕嗤一聲，“在她的心里，我比她自己都重要。”
徐教授沒說話。
“如何？”季衍錚笑了笑，“你開個數。”
徐教授長長的嘆了口氣：“說真的，季先生，我真的很想跟你合作，但是我依然沒辦法冒這個風險。就算你真的給了我一大筆錢，哪怕是你全部的錢，如果你離開這里以后就立刻調轉槍口對準我，等我淪為階下囚，你依然能追回你的全部財產。”
季衍錚很遺憾：“看樣子，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我了，哪怕我的的確確對這項研究很感興趣，畢竟，未來它可能帶給我遠比現在更豐厚的利潤。”
“你這么說，我倒是有點相信了。”徐教授挑了挑眉。
“我畢竟還是個商人，當初我之所以對付景致遠，就是因為他要硬生生的割我的肉。有一句話你應該聽說過，為了百分之百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季衍錚呵的一笑，“所以，我怎么可能如他所愿？不過，要是早知道他撈錢是為了你的研究，我們完全可以合作。”
說著，他又一次發出遺憾的輕嘖聲。
徐教授瞇起眼睛打量了他很久。
最終，他還是笑了起來：“我很抱歉，季先生。”
“我理解。”季衍錚沒有動怒，也沒有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既然合作無法達成，那么，我們能否提個要求？”
徐教授此刻心情不錯，因此他痛快的頷首：“說說看。”
“讓微瀾離開這里。”季衍錚淡淡的說著，在對方開口之前，他補充道，“當然，我理解你的擔憂，所以你可以先清除她的記憶，這樣，就算她離開這里，也不會做出任何不利于你們的事。并且我會再給你一大筆錢。”
徐教授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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