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生……”
當楚螢第三遍還沒有念完的時候，原本握在眾人手中的玉筆，突然晃了一下。
眾人心口都齊齊一跳。
房開霽手指一顫，呼吸也下意識地停住了，他只覺得背脊寒意刺骨，下意識打了一個哆嗦。
延安道還算有理智，他看了一眼楚螢。
楚螢眨了一下眼睛，讓他按照約定的提問題。
延安道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問道：“筆仙，是你嗎？”
玉筆在白紙上歪歪斜斜地留下一個大大的‘是’字。
延安道輕輕呼出一口氣。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接下來是葉云初問題，她已經害怕得面無血色，嘴唇蒼白。
不過她還是小聲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筆仙筆仙，請問我這次電影節能獲獎嗎？”
玉筆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寫出了一個否字。
葉云初：“……”
她臉上表情微微一垮。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連心底的害怕都少了。
楚螢看向了房開霽，房開霽開口問道：“筆仙筆仙，請問我能讓我和心愛之人修成正果嗎？”
‘否’字剛剛出現，房開霽臉色都變了，他下意識就想甩開手中的筆，卻被楚螢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
房開霽：“……”
他對上楚螢的眼神，涌上心頭的怒火，被壓了下去。
可他剛剛一動，玉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筆尖用力地壓在了白紙上，糊成了一團濃烈的黑色。
緊接著玉筆在白紙上快速地移動，很快整張白紙都被墨汁給涂成了黑色。
看著這一團團的黑色，房開霽這才覺得害怕。
他腦子在這一瞬間清明了起來。
小小的圓桌，四個方向站著四個人。
如果筆仙真的能握著筆，那么筆仙會站在哪兒？
像是為了印證他心里的想法一樣，一縷黑色的長發從他肩頭滑落。
房開霽：“……”
他……
他是短發。
那這長發是誰的？
那股陰惻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爬起，身上的汗毛密密麻麻地全都豎了起來。
筆仙，正貼在他的背后。
從他旁邊伸出手握著筆。
這個想法徹底沖垮了他的理智，他眼睛唰地睜大，即使用力地咬著牙齒，也怕得要死。
玉筆還在快速地滑動，墨汁飛濺。
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正當房開霽認為筆仙要發狂的時候，楚螢突然用力地握緊了玉筆，她聲音沉穩，“筆仙筆仙，我們沒有問題，請回吧！”
原本快速移動的玉筆緩緩停止了移動。
可它還是直直地豎著。
楚螢更加用力的握著玉筆，“筆仙筆仙，我們沒有問題了，請回吧！”
依然沒有任何回答。
楚螢和角落里站著的薊宰對視一眼。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筆仙一般情況下，是可以請來，當然也能請走。
但是……
筆仙是凡間的孤魂野鬼，它在世間游蕩，極其容易沾染上怨氣。
怨氣一重，就很有可能會喪失理智。
而這個筆仙的怨氣，似乎比想象當中的還要重。
薊宰臉色格外難看。
早就猜到，這個幻境不可能這么容易讓他們破除的。
房間里的寒意越來越重，房開霽只覺得寒意已經化成了實質，那些實質的寒意，已經成了殺意。
他順著玉筆的筆畫看過去，雖然糊成了一團，什么也看不清楚。
可順著筆畫，他認出了那個字。
是一個‘死’字。
是讓他死，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死啊？
現在怎么辦？
房開霽看向楚螢。
室內格外安靜，只有唰唰玉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房開霽幾乎要害怕地丟掉手中的玉筆逃走了。
卻見握在最上面的楚螢的手力道再次加重，讓幾人害怕的心神都恢復了一點兒。
幾人都看向楚螢，楚螢低聲說：“不要怕，這種情況我和薊宰已經預料到了，我們有解決辦法，不要松手。”
也不知道是楚螢的聲音太沉穩，還是因為她的眼神太堅定。
三人心頭的害怕都少了一點兒。
“它是孤魂野鬼，卻成為了先知筆仙。那就說明它一定要遵守某樣規則。”
“不是任何一個孤魂野鬼都能成為筆仙的。”
孤魂野鬼一向是在世間飄零，不是自己消亡，就是化為厲鬼，被修士除掉。
運氣好一點兒的，遇上有本事的修士，超度他們，讓他們能夠魂歸地獄。
可筆仙不同。
孤魂被稱為仙，被稱為先知。
一定有要遵守的規則。
楚螢神色不變，穩住心神，“筆仙的規則，就是我們提問，它一定會要回答。”
一旦回答完畢，筆仙就會釋放殺意。
很有可能會在瞬間殺了他們。
“可是筆仙是先知，什么都知道？”延安道小聲道。
他眼角的余光能打量到房開霽身后的女鬼，女鬼的身影漸漸實體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他們問得問題，女鬼在慢慢現出實體來。
似乎只要他們再問一道問題，或者再耽誤一會兒，女鬼就能現出實體來，殺了他們。
“問一個，它回答不了的問題？”葉云初覺得自己的腦子從來沒有轉的這么快過？
“可是它什么都知道，有什么問題，它回答不出來啊？”
延安藝下意識去看楚螢的表情，就看到楚螢那張平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淡淡的笑意。
延安道：“……”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腦袋也清明了起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樣，眼睛唰地一下睜大。
這個世界上人類回答不了的問題，多的是。
不止延安道想通了，就連一直心神震蕩的房開霽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放松了心情。
不知道楚螢會提出什么問題？
是世界級別的數學題？
楚螢：“筆仙筆仙，請問核輻射感染的人，該怎么治療才能完全康復成正常人？”
一直顫動的玉筆僵了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再動。
葉云初不知道為什么，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房開霽身后的虛虛實實的女鬼。
呃……
她好像從詭異驚悚的筆仙身上，察覺到了幾分茫然。
這個問題，實在出乎所有人預料。
楚螢：“筆仙筆仙，請問最新光刻機的圖紙是什么？”
眾人：“……”
直播間的觀眾：“……”
一些隨意來直播間觀看的人，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終于輪到我們醫學界了啊！”
“快快快，錄下來，錄下來。”
“大師就是大師。”
科研院所。
原本準備在直播間拆穿節目的研究人員，都驚了。
“假的假的，怎么可能會畫出來？”
“肯定是假的，要是真的問一問筆仙就能問出來，那要我們科研工作者干什么？”
“一定是假的。”
一個科研人員掃了他們一眼，“不是說是假的嗎？你們又是拿筆又是拿紙的，干嘛？”
其余人齊齊瞪了過去，“身為科研人員就是要有鉆研精神，是真是假總要驗證過后才知道。”
然后一顆顆腦袋都湊到手機屏幕前，嚴陣以待，不錯過筆仙畫出的任何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