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軌聽了儀清的話忙屏息靜氣,默默調息,頓時察覺內力運轉滯澀,調息片刻不僅未曾見好反而腹內也微微劇痛了。
“好賊子!”
鄭軌睜眼罵道,再看眾弟子都已經下馬側臥在路旁,不少人更是早已經臉色黑紫,毒氣攻心了。
儀清功力深厚許多,暫時仍能支撐,她焦急的取出本門秘制的“白云熊膽丸”和“五黃四子散”,給中毒頗深的幾個師妹服下。
忙亂中看到師叔醒來,臉色也泛起了黑色,儀清就急聲道:“師叔,快吃兩劑五四散,再吃三顆白云熊膽丸……”
恒山派在五岳劍派里多年來都是排在末流,這固然有恒山派武學更重防守,少于攻殺的緣故,但是更多的還是恒山派一直是一幫尼姑女子執掌,從根本上就沒有進取之心。
不過恰恰因為數百年里都是尼姑女子,所以恒山派的醫藥之術卻是五岳中的第一,即便是比起江湖上醫術和毒術堪稱獨步江湖的百藥門也不分軒輊,只不過百藥門的名聲一多半都是毒藥的惡名,小半才是醫藥的善名。
鄭軌雖然是定字輩前輩,但是入門時間短,尚未細細研學本門醫藥之術,此時眾人盡數中毒,只有儀清明白解毒之法。
鄭軌隨身攜帶了不少定靜、定閑、定逸所贈的秘藥,聞言取出來服下,還未調息就感覺到頭腦一清,低聲道:“果真有效!”
說著鄭軌就取出藥瓶幫著儀清喂其他弟子服藥。
等到眾弟子都服了解藥壓制住體內劇毒,鄭軌才冷哼道:“儀清,咱們是在方才的集市中的毒吧?”
儀清皺眉思索,道:“不曾聽聞海沙幫有什么過人的毒術毒藥?咱們是怎么中的招?”
鄭軌想起了倚天屠龍記中被謝遜殺死的海沙幫總舵主,冷聲道:“海沙幫有一個毒鹽的手段,恐怕咱們吃素面醬菜的時候就中了毒了!”
儀清驚異的看了眼鄭軌,心中暗暗欽佩小師叔熟知江湖秘聞,問道:“看來咱們就是遭了海沙幫的毒手,允武潮必然還有后手,師叔你說怎么辦?”
鄭軌看了看已經完全失去戰斗力的六個俗家弟子,皺眉道:“海沙幫是地頭蛇,既然對咱們動殺手必然是要做徹底了,允武潮知道定逸師姐在嘉興藥師琉璃庵,往嘉興方向必然是部下了天羅地網,咱們八人體內劇毒不清便沒了戰力,萬一遇到了海沙幫賊子就危險了,我看咱們要抓緊逃離此地才是正道!”
儀清皺眉道:“此處距離嘉興尚有百里之遙,火箭傳信恐怕師父也看不到,咱們不妨去東南河岸繞行,既能避過海沙幫的耳目,還能安心修養,等到咱們體內余毒清理后再與我師父匯合,聽她老人家拿主意,如何?”
鄭軌點點頭,道:“此地我不熟悉,儀清你前頭帶路吧,大伙都打起精神,遇到敵人就要立刻結陣!”
眾弟子有氣無力的答應著,然后儀清帶著眾人重新上馬,開始朝正南而去。
走了兩個時辰后,眾人體內藥力起效,身上的劇毒也就壓制了下來,雖然大都還是渾身乏力,頭暈目眩,但是終究有些力氣了。
儀清看著前方的河岸和遠處向東奔流的錢塘江,道:“再往前就到了海沙幫的勢力所在,咱們就在此處尋覓地方歇腳吧。”
鄭軌點點頭,眾人就走小道到了一個村子落腳,因為都是僧人尼姑,村子里禮佛敬神的男女老少也都出來拜見,鄉紳里正更是把宗祠騰出來給鄭軌一行歇腳。
鄭軌等人吃了一頓齋飯后就安心修養,同時做著隨時迎戰的準備。
鄭軌和儀清等人心里都清楚,海沙幫這等黑道幫派從來都是亡命之徒,既然動了手恐怕就不會輕易罷休,自己一行先是中毒,接著就要面臨追殺堵截,若不是他們決斷快,此時早就都做了海沙幫弟子的刀下鬼了。
可是浙江一帶都是海沙幫的地盤,鄭軌一行又是尼姑和尚跟女子,根本隱藏不了行跡,所以被海沙幫追上也是遲早的事情。
等到當天入夜后,正在運功與體內余毒作斗爭的鄭軌突然聽到一聲倉啷劍響,當即從供桌一側躍起,同時也把身邊的長劍拔出,放眼看向前方就借著月光見到儀清已經拔劍與一個黑衣精瘦的漢子斗在一處,門外還有十多個兇悍男子手拿刀劍朝前沖來。
鄭軌知道是海沙幫的賊子們到了,他修煉恒山武學數年,早就想要找個機會試驗一下自己的功力,見儀清一人就擋在門口,他心頭一定,想道:儀清體內尚有余毒,十成本事最多用出了七成……
看來海沙幫的賊人武功遠不如儀清,我的武功比儀清差,但是算上熊搖勁加持倒也相差不大……我和徐夢輕等都出手就足夠打發這些惡徒了……
念及于此,鄭軌大喝一聲揮劍刺向圍在儀清劍圈前的一個壯漢。
這個壯漢手拿鐵錘,舞動間虎虎生風,一看就是個大力士,縱使他招式簡陋,但是巨力之下卻是對儀清威脅最大的一個。
儀清本不想硬抗,可是她甚至自己讓出了門口,身后的師叔和師妹們便要遭殃,因此只能將恒山劍法全力用出,忍著虎口發麻的感覺招架著門前越來越多的人。
眼看著兩把長刀擋下劍招,鐵錘夾雜著烈風就到了面前,儀清正要奮力躲閃,突然一道寒芒顫動,鐵錘便蕩了回去。
“師叔!”
儀清驚喜的看向出現的鄭軌,接著兩人就同時出劍攔下了門前的七個好手。
鄭軌自從練成劍法還是第一次遭遇生死搏殺,幸好他與儀清并肩作戰,加上恒山派武功善于防御,所以數招內就適應了其中兇險。
兩人兩劍以恒山劍法擋在宗祠大廳門前,任憑七個高手如何猛攻進招都破不了兩個圓弧劍圈。
在七人身后還有十余個手拿彈弓飛叉的男子,鄭軌知道只要自己一行人露了行跡,頃刻間就要被無數的暗器殺傷了,所以此時已經到了極為兇險的時候。
又斗了三十多招,見一僧一尼就穩穩擋住了自己等人,七人都有些心浮氣躁了。
“老六,拆房子!”
拿九節鞭的男子一鞭鎖住儀清的長劍,沉聲吩咐道。
拿大錘的漢子甕聲應諾,而后就奮力將手中鐵錘打中門前的廊柱。
“咔嚓!”
一聲巨響伴隨著濺射的木屑,一根廊柱頓時斷裂,鄭軌臉色一變,沉聲道:“夢輕、素珍、云燕……你們快快結成劍陣沖出來,賊人要拆了門柱將我等活埋了……”
有鄭軌和儀清在門前阻了片刻,徐夢輕等已經收拾妥當,結成劍陣,聞言嬌叱一聲就躍到門前。
鄭軌和儀清互看一眼就同時邁步沖向拿大錘的漢子和另一個廊柱。
“小心外面的暗器……”
“呼……”
“砰……”
“嗆嗆……”
呼嘯、怪叫、呼喝、怒喝、刀劍交擊等眾多聲響同時響起……
彎月從天空中的烏云身后重新顯露的身姿,祠堂大廳卻因為門柱連續斷裂則轟隆一聲倒塌了,激起了滿天的塵土,遮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
激戰聲不減,半晌后隨著一聲嬌叱和一聲佛號,令人牙酸的劍鋒入體的聲音傳出。
緊接著傳來的幾聲痛呼和哀嚎,然后一個女子高亢的聲音傳出:“師叔,師妹們,快走!”
“賊禿們要逃,追緊些!”
隨著叫罵聲和刀劍時不時的交擊聲越來越遠,祠堂廢墟處也就慢慢的就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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