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了。”靚仔樂說道。
胡八一/王凱旋/大金牙：“……”
“當過兵吧？”靚仔樂朝胡八一問道。
胡八一點頭。
靚仔樂像是想了想，又問道：“下過鄉嗎？”
胡八一再次點頭。
“你到底想說什么，能不能痛快點。”聽了半天沒聽出靚仔樂想說什么的王凱旋不滿道。
靚仔樂沒在意他的態度，沒有再問胡八一，而是朝大金牙道：“金爺，麻煩您給他們講講咱們這個行當是怎么掙錢的？”
大金牙也弄懂靚仔樂的意思，但還是說了幾樁他最得意的買***如一個萬歷年間的瓷碗，他收五塊，轉手賣了兩萬。
這里外里就掙了兩萬。
在兩萬面前，五塊顯然不叫錢。
還有一個西周的青銅器，以及原本打算三千脫手的王胖子的古玉，他收也就花了三百。
“古玩這行當，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到這兒，大金牙又不爽道：“我多少錢收，又多少錢賣出去，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咱們當時可都是錢貨兩清的，不能瞅著我掙錢了，你們就反悔。”
“就是說破大天去，也沒有這個理兒。”
懟了王凱旋他們一陣，大金牙又道：“話說回頭，古玩這行他考眼力，我懂你們懂嗎？我眼下這樣，那也是交了學費的。”
“你們到底還賣了三百，這學費真心不貴。”
他得波得的說了半天，王凱旋腦子就一件事，五塊收的碗，轉手賣了兩萬，這是人干的事…不是，有這么輕松又掙錢的事兒？
將王凱旋的神色看在眼里，靚仔樂道：“金爺家里，父輩有做過倒斗的，家學淵源。他入這行，比普通人容易。”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些年古玩熱，城里的玩意少，鄉下的好東西多，不少人專程去鄉下收古玩。”靚仔樂幽幽道：“近的地方，老鄉家里的門檻怕不是都被踩破了，但遠的地界兒，應當還是一塊塊*女地。”
他的話音一落，王凱旋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但凡和錢有關的事，他的腦子都轉的賊快。
但沒等他開口，胡八一就瞪了他一眼，只聽胡八一朝大金牙道：“當年你父親倒斗，沒摸出個大粽子來？”
“幼，金爺我眼拙，您還是個內行啊。”大金牙說了一句，又主動朝靚仔樂解釋道：“陳爺，這大粽子是盜墓行里的一句暗語，說的是墓里保存完好，沒有腐爛的尸體，碰上大粽子，就是指碰上麻煩了。”
靚仔樂點點頭，示意聽懂了他的解釋。
解釋完，大金牙又道：“我爹當年是跟了湖南一位姓蔡的倒斗高手學的本事，他們這派，主要是靠鼻子來聞。”
“民國十二年有了洛陽鏟，不用鼻子聞了，靠眼瞧了。靠洛陽鏟帶上來的土，就能知道地底下有什么。”
“你看啊，這鏟子帶上來的好比說瓷片木片布片，又或者金銀銅鐵錫汞鉛等等，就能知道這地底下的墓葬，什么年代，什么樣的布局結構。”….見王凱旋聽得目瞪口呆，大金牙嘆道：“可惜聞這門手藝到了我這兒，就算失傳了。我爸現在腿腳不靈便，我又先天性孝喘，這才無奈憑這點兒眼力，干古玩生意。”
聽他說完，胡八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這倒斗的事兒啊，早些年我也聽老一輩的人說過。真正的高手，是沒人用鐵锨洛陽鏟的，有本事的人，走到一處，就知道地下有沒有墓。”
“埋在什么位置，什么結構，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就分金定穴。凡是風水絕佳之地，必有大墓。埋在里面的人，生前也不是一般人，墓里面全都是寶貝。”
大金牙聽得耳朵都豎起來了，眼睛也直了，他忙朝王凱旋道：“凱旋兄弟，你這位兄弟怎么稱呼？”
他想問胡八一，還饒個彎子。
但胡八一沒用王凱旋替他說，他開口道：“胡八一。”
“胡爺，您對這分金定穴也有研究？”大金牙立馬問道。一聽到這四個字，大金牙心里貓撓似的，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胡八一回道：“略知一二。”
大金牙眼睛頓時亮了，想說點什么，就看到靚仔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連忙道：“陳爺，您剛的話還沒說完吧？”
終于想起他來了。
靚仔樂揚了揚手里的玉石道：“這玉你們可以拿走，但你們得幫我一個忙，替我收點好東西回來。錢我按市價給又或者你們放我這兒，價格自己跟客人談，我抽個提成。”
胡八一剛要開口，想說他們沒地兒收東西，也不懂這些，但他還沒說話，王凱旋已經搶先道：“這事行吧老胡，就咱下山的牛心山，當地人不都傳有古墓嘛。就算是沒有，咱來在那河邊不也撿過不少瓷片？”
“而且那老鄉家里頭，誰家沒幾件這樣的東西？”王凱旋指著靚仔樂鋪子里的古玩說道。“咱們隨便收一點，甭說兩萬了，就是兩千，那也夠了啊。”
“退一步說，咱們可以趁這次機會，去看看父老鄉親們啊。”
胡八一看了看他，一臉的無奈，他都說完了，他們又要把古玉拿回來，他還能不答應嗎？
嘆了口氣，胡八一朝靚仔樂道：“我們可以跑一趟，但沒辦法保證，老鄉家里的東西就真是古玩。”
大金牙道：“陳爺，胡爺這話在理兒，他們要是懂，那玉也不能三百塊錢賣我。”
靚仔樂：“……”
有些好笑的看著大金牙，靚仔樂道：“那是你跟著跑一趟，還是我跑一趟？”
“哎幼的陳爺，你可心疼我這身子骨吧，我哪能吃得了那長途跋涉的苦。”大金牙笑道：“我聽說牛心山那地方環境優美，人文淳樸，要不您就當旅旅游？鋪子我指定給您看好了。”
靚仔樂這鋪子里，幾乎沒什么正經玩意兒，大金牙唯一看上的筆洗，頂多值兩千塊。也不怕他惦記。….等他說完，靚仔樂朝胡八一道：“那么大老遠跑一趟，要是沒帶回來什么值錢的東西，估計你們也郁悶。這樣吧，我跟你們走一趟，只負責幫你鑒定，其他不關我事。”
“承諾你們的東西不變，你們看呢？”
王凱旋朝胡八一點了點頭，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覺得靚仔樂這個人還是靠譜的。胡八一說道：“我們哥倆回去再商量一下，就算要去，我們也得做些準備。難道回去一趟，得給鄉親們帶點禮物。”
靚仔樂點頭道：“成，就算你們最后決定不去也沒關系，玉你們還是拿走，就當交個朋友，咱們綠水長流。”
“謝了。”
胡八一從柜臺上拿起了古玉，又放下一個信封，里面裝的是三百塊錢。
等胡八一他們走后，大金牙詫異道：“陳爺，就這么讓他們走了，您就不留著玉石好拿他們一把？您可是聽到了，他們下鄉的地方有古墓，那位爺又懂分金定穴，沒準兒真能找到目墓里的寶貝。”
靚仔樂道：“金爺，玉石的事是我自己同意的，跟您無關，我承您的情。你是不忿要找回面子，又或者看上他分金定穴的本事，您自己去和他們談，我不摻和。”
“陳爺，瞧您這話說的，這不是打我臉嘛。”大金牙道：“我就是覺得那兩位爺都到了牛心山了，不下趟墓可惜了了。”
看著他懊惱的模樣，靚仔樂澹澹道：“他們應該還么走遠，你現在追，指定追的上。”
聞言，大金牙一拍大腿，激動道：“陳爺，那我就不陪您了，改天再上門給您賠禮道歉。”
看著大金牙一路小跑的背影，靚仔樂嘴角微微上揚，去了牛心山，離遇到雪莉楊還遠嗎？他也沒有什么壞心思，就是想完成任務而已。
他探險的任務，到現在還是（1/3）呢。
去趟精絕古城，之后再去趟龍嶺迷窟，任務就差不多完成了。
他這邊想著心思，大金牙已經追上了胡八一他們，還把他們帶去了他的鋪子。自打在靚仔樂的鋪子里攬客后，大金牙自己這鋪子，好久都沒開門，給里頭的物件曬曬太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上回開門還是上回。
將門上的兩把鎖一一打開后，大金牙道：“二位爺，里邊請。”
進來之后，王凱旋好奇道：“我說你自己有這么個地方，怎么老在人家鋪子里晃悠？”
“凱旋兄弟，陳爺那鋪子的市口好啊。那兒一天的人流，趕得上我這里一個月的。”大金牙笑道。
胡八一詫異道：“你們都是做古玩生意的，你在他那兒轉悠，他還怎么做生意？”
“胡爺，那是您不了解陳爺，生意不生意的，人根本不放在心上。守著那么一間鋪子，也就是為了應付應付家里人。”大金牙笑道：“他說去牛心山，我估摸著就是在這四九城里悶壞了，想出去散散心。”….“您二位可千萬不要覺得他是為了要從你們身上掙錢，要不是你們要拿回那塊古玉差著理兒，陳爺壓根兒不會提抽成的事兒。”
大金牙道：“我在他那兒做成的生意多了去了，人什么時候提過這個？”
胡八一和王凱旋相互看看，大概是沒想到靚仔樂是這樣的人。
說完了靚仔樂，大金牙轉了話題道：“隨便坐隨便坐，我送你倆一樣東西。”說著，他在面前的多寶格里找了找，從里頭拿出一個盒子。
將盒子打開后，取出里面的兩個黃色布袋，分別遞給胡八一和王凱旋道：“二位爺，請上眼。”
“老胡，這是什么東西啊？”王胖子摸了摸從袋子里拿出來的小玩意兒，一臉好奇的朝胡八一問道。
給了卻沒說是什么，大金牙是存心考校胡八一呢，想看他是真懂還是假懂。
胡八一說道：“摸金符。”
嗯，他是懂也不懂，懂，是他是懂倒斗的，不懂，是他真的不懂古玩，沒看出手里的摸金符是贗品。
大金牙滿意道：“胡爺說得對，摸金符。曹操那會兒，手底下有一支軍隊，專門靠挖墳掘墓得來的財寶充軍餉。這支軍隊里頭，每個人都帶著摸金符，官封是摸金校尉。”
“后來就傳下來了，在這行里，有一支就叫摸金校尉。”
話音一落，大金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胡爺，您說您有這分金定穴的本事，不做摸金校尉可惜了了呀。”
算是看出他請他們來的目的了，胡八一搖頭道：“其實我對這事兒，真的沒什么經驗。都是看過的一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里說的。”
“書是爺爺輩傳下來的，實話說了吧，他老人家當年，確實做過摸金校尉，結果遇上了大粽子，差點把命搭上。”
胡八一沉聲道：“所以倒斗這種缺德事，我不打算干。”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兩人又不是太熟，先前還鬧了點不開心，大金牙也不好再往下說了。他轉了話題道：“明白明白。還是那句話，你們和陳爺一起，肯定不會吃虧上當。”
“陳爺雖然不樂意干這一行，但眼力是這份的。”大金牙豎了個大拇哥，說道：“等你們真收到了好東西，又不愿按市價賣給陳爺，我可以幫你們聯系買家，你們親自跟人家談。”
在大金牙想來，古玩這行，一只腳踏進來，再想拔出去可就難了。他們享受過一倒手掙一大筆錢的快感，哪還能停的下來？
沒地兒收了，又停不下來，到時候倒斗的事都不用他提，他們自己就去了。大金牙在心底想到。
靚仔樂如果知道大金牙的想法，也是有些贊同的，因為他往往也是因為停不下來，又不惜繞道去后路。
胡八一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從沙發上站起身道：“走了。”
“老胡，老胡。”王凱旋想叫胡八一留下再聊兩句，他還有好多事沒弄清楚呢，但胡八一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他只好跟上。
見狀，大金牙忙拿起桌上的兩枚摸金符，塞到王凱旋手里道：“凱旋兄弟，把這個拿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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