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早上跑哪去了？”
陸琳在餐桌上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弟弟，早晨仆人們去敲門，發現沒有動靜，又不敢打擾少爺，就把這件事向陸琳請示了。
陸琳心說這段時間弟弟很勤快的啊，怎么會懶床，生怕對方是生病了，就跑去看了一眼，結果推門后發現人根本就不在，床上用品鋪的整整齊齊。
之所以問的是早上，是因為她還沒想到自己純潔善良的好弟弟會夜晚出去做偷香竊玉這種事。
“哦，海倫臨時找我，我就出去了下。”
陸晨含糊道，把鍋甩在了海倫身上，反正對方是宗教裁判所的人，很少會在教會內部明面出現，姐姐即便去教會，見到對方的概率也很小，即便見到了，相信海倫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這樣啊，才剛來工作就這么忙嗎。”
陸琳沒有感覺到不對，還夸贊道：“不過你有好好整理床鋪，值得表揚哦。”
陸晨有些尷尬，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附近上菜伺候著的傭人們眼神也有點怪，但都眉眼低垂，不敢有什么表現。。
用完餐后，陸晨將教會預支的補貼給陸琳，讓她在王都帶著傭人們采購些符合她習慣的日用品，他自己則是前往晨擁教會。
…………
“陸先生，您的審核已經通過。”
希爾菲在圖書館偏僻的角落接待陸晨，將幾件東西恭敬的遞給陸晨，并一一介紹。
“這是您的常規證件，為省區主教，是經過晨擁教會內部備案的，只是無實際管理地，您可以在一些場合使用它。”
希爾菲指著一張做工精美的皮質證件道，省區主教只是三級主教中的第二級，而主教們其實也未必都要管理一處教會，畢竟西斯汀帝國行省就那么多，還是有人空有頭銜, 不用管理的。
當然, 有頭銜, 就能領薪資，在王都內就有幾位閑職區主教，是大貴族出身, 他們只是需要這個身份來抬高自己的檔次。
一級主教管理市級的教會，二級主教, 也就是區主教, 職權最大可管理一個省區, 至于第三級，被稱為樞機主教, 也可稱為紅衣大主教。
紅衣大主教同樣很少參與各區域的管理，除非是一些極其重要的省區，否則一般都由普通的區主教管理。
但紅衣大主教可沒有閑人, 他們都是教會內部的高層, 有著重大的決策權, 往往前身都是強大的守夜人。
畢竟無論在什么時代, 拳頭就是最大的道理，如今晨擁教會的十二位樞機主教, 全都是特級守夜人出身。
希爾菲這么對陸晨說，只是想讓對方明白，很多時候是不適合拿出另一份身份證明的。
“而這面令牌, 就是宗教裁判所的身份證明，上面刻有您的編號。”
希爾菲對另一件物品介紹道, 那是一張由特殊石材制成的白色令牌，中央刻著六翼天使, 繁復的花紋如藤蔓般纏繞在六翼天使身上，延伸至令牌的四周。
“看來宗教裁判所不太招人待見, 那么我現在算是在宗教裁判所干活？”
陸晨想搞清楚自己的部門。
希爾菲笑著點頭，“是的，根據上面的安排，陸先生被分配在了宗教裁判所，負責處理特級災難事件，當然，必要時候, 也可能會讓您出手處理一些異端。”
她話音一轉，“至于待不待見的問題……您應該知道，被懼怕的存在，當然很少有人會喜歡。”
陸晨點點頭, 收起兩份證件，“宗教裁判所需要考勤嗎？我是不是應該去見一下我的直屬上司？”
希爾菲先是搖頭，“考勤是不用的，王都的宗教裁判所內至少都是高危級的守夜人，他們會負責處理日常工作，特級的派遣調動是很靈活的，平日里只需要待命，但教會規定，特級守夜人每年至少要處理三次高危級以上的事件。”
這點陸晨理解，畢竟教會也不是真養一群摸魚的，特級災難并不是很多，而如果出現了特級災難，你就算沒空不去，教會也還有其他特級，這就容易出現有人劃水的情況。
這條規定只是為了讓特級們上點心，每年起碼出去解決幾件難事。
“陸先生還問到了是不是該去見下裁判長大人，我的建議是……其實您可以不見，畢竟……裁判長大人有點兇。”
希爾菲猶豫的道，他們這些超凡者組織也不搞凡人公司中的那一套，況且裁判長大人也不愛別人討好他。
沒事的話，你跑去見他，他說不定還會感覺是在浪費他時間。
“哦？很兇嗎？”
陸晨反問道，他其實特想見見神使級是什么樣，心里好有個數。
希爾菲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見過一次裁判長大人，感覺比怪異都可怕呢。”
“哦？是嗎？希爾菲修女，聽到你這么說，我可真傷心。”
此時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讓希爾菲打了個激靈。
她立馬站直立正，回頭轉身行了個宗教禮儀，一雙美眸閉得緊緊的，不太敢睜眼，但又覺得不看清楚，好像更可怕一點，于是就偷偷睜開一條縫，看到那名穿著暗紅襯衣，黑色西裝的男人時，心說完了完了，我該不會被寫小本本上吧？
我居然在背后議論裁判長大人，說他的壞話，還被聽到了！？
陸晨此時也站起身，看向這名英俊的東方男人，從面容上來看，似乎只有二十七八歲，氣質上，他竟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陸先生，不必拘束，我對自己人一直很好的，不信你問海倫。”
季無咎露出一個在希爾菲修女眼中極其恐怖的笑容，簡直就像是死神的微笑，她心里害怕極了，感覺自己晚上自我了斷會不會才是正確的選擇？
“你好，很榮幸見到裁判長大人。”
陸晨手輕抬了下，差點變成抱拳，最后還是伸出一只手。
“季無咎。”
季無咎簡短的自我介紹，又看向顫栗發抖的希爾菲修女，似乎有些無奈，“希爾菲修女，你下午不是還要去王立特等神學院講課嗎，這會兒是不是該走了？”
希爾菲修女被喚回神兒，也不敢看季無咎的眼睛，連連點頭，“啊對對對，我是要去給孩子們講課來著，我就先走了啊。”
她一路小跑離開圖書館，心中還在疑惑，裁判長大人怎么會知道我的行動安排，我不會早被記在小本本上了吧？
陸晨和季無咎握手后，兩人都落座，似乎這位審判長大人這會兒并不忙，想和自己聊些什么。
在他的武道天眼中，看清了季無咎的屬性詳情。
體質178點，力量178點，敏捷179點，精神180點，魅力……是負3點。
對方的確比自己現在要強，放在遮天那種世界，妥妥的是一名圣人王級別的，就是魅力很殘念。
陸晨終于找到了自己能碾壓的對象，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我怎么感覺陸先生在想一些不禮貌的事？”
季無咎笑了笑，抬手間，手覆蓋在桌面上，陽光被遮擋之下的陰影中，浮現一套茶具，他淡然的在公共圖書館泡起了茶。
“沒有沒有，我只是感覺裁判長大人看起來挺親切的。”
陸晨尷尬的笑道。
“哦？”
季無咎眼睛一亮，“你還是第一個這么說我的，但其實我也覺得陸先生蠻親切，我們超凡者間沒有太多規矩，你可以喊我季先生。”
他倒不是順著陸晨的話說的，而是他今天見到陸晨時，真的覺得對方挺親切，像和自己是一路人，嗯……順眼。
如果對方真的不是永夜教會的人，確認后，他感覺會更順眼一些。
“季先生，我們宗教裁判所平時都做些什么？她至于那么怕嗎？”
陸晨笑著問道，感覺希爾菲有些反應過度。
“哦，也沒什么，每年除了處理一些常規守夜人隊伍不好處理的怪異事件外，就是殺一些異端。”
季無咎熟練的泡上茶，用操控精準的怪異力量熱著茶壺，泡的并非西斯汀帝國貴族們常喝的紅茶，而是一種綠茶，清香淡雅。
他想了想，露出自認為友好的笑容道：“只不過那些異端是我們定，有些不一定是真的異端罷了。”
面對季無咎如此直白的“不要臉”，陸晨也愣了下，不過他也知道，這就是宗教內部的常見手段。
只要是敵人，那就都是異端。
“這是我從東方行省采購來的一種茶，和大家平常喝的不一樣，希望陸先生能喝的習慣。”
季無咎為陸晨倒上一杯，只要不是和無良教宗在一起，他平時還是很有風度的。
“具體些呢，我們工作，都有什么額外補貼？”
陸晨直入主題。
季無咎愣了下，“你缺錢？”
教會不是把什么東西都給他安排好了嗎？怎么一幅急著干活，家里揭不開鍋的樣子？
“小時候窮怕了啊，有機會，自然要勤勞致富。”
陸晨含糊道，如果不是西鎊能夠兌換道具物品，他就是視金錢如糞土。
“這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和你之前的崗位一樣，只要出外勤任務，完成后都能得到額外的獎金，根據你是否成功收納了怪異本源或詭秘物品，獎金數額不等。”
季無咎解釋道：“我們這種人是不會缺錢的，陸先生的爵位會在下周的王室會議中通過，之后就是一名真正的子爵了，而實際上如果你有心儀的女孩兒，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爵位，畢竟這座城內的女孩兒都想當公爵夫人。”
“那季先生呢？”
陸晨問道，他其實對爵位無所謂，又不能當飯吃，還沒有空間獎勵，繪梨衣只想當子爵夫人。
“我？”
季無咎笑了笑，“我都快六十了，再過二十多年就要入土，至今單身，也沒有那種需求，就不耽誤小姑娘們了。”
超凡者們的壽命并不會比凡人長，相反，以季無咎的底子，他如果是凡人，或許能活一百歲，但作為超凡者，就只能活八十歲了。
盡管他已經是神使級強者，但常年被怪異侵蝕身體，傷敵也傷己，根本無法長壽。
“但季先生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陸晨喝了口茶，實際上他知道，眼前的裁判長是一位公爵。
別說他六十歲了，他就是八十歲臨死了，都還會有小姑娘想爬上他的床，盡管他的氣質是那么的可怕。
季無咎擺了擺手，“不說這些，我今天來這里雖然是碰巧遇到陸先生，但還是有件任務想交給你的。”
“很樂意效勞。”
陸晨說道，他對賺錢的機會從不排斥。
“首先，我想問下，陸先生聽說過守護者嗎？”
季無咎放下茶杯，緊盯陸晨的雙眼，然而只看到了真正的迷茫，不似作偽。
“那是什么？”
陸晨虛心求教，心說你們這些名詞搞得真是多，就不能都劃到一個名詞列表里嗎？
“傳說中，晨擁教會的第一任教宗冕下，就是一位守護者，他受到了晨擁女神的恩賜，得到了最強的天賦，所以在二十歲時，就已經是神使級強者了，正是他的存在庇佑西斯汀帝國度過了第三紀元初的黑暗。”
季無咎頓了下，“也包括那時的蒸汽與機械之國，學院內的歷史課不會說，但其實蒸汽與機械之國原本也屬于西斯汀帝國，他們是后來分裂出去的。”
“那這么說，是蒸汽與機械之國的人民背叛了曾經庇佑他們的帝國嘍，在季先生眼中，豈不是異端？”
陸晨問道。
可不曾想，季無咎搖了搖頭，“那段分裂的歷史很模糊，鬼知道內情是怎樣的，不清楚的事情我不評判，只管眼下，西斯汀帝國的事就夠令人頭疼了，老實說，疆土小一些，減輕了我們的工作壓力，是一件好事。”
他繼續道：“有些跑題了，我想說的是，守護者是最特殊的存在，基本上每一兩百年才會出一位，足以穩定一個時代，令黑夜中的存在顫栗，守護人類的文明，因此才有守護者的美稱。”
季無咎頓了下，“……而我想派你，去守護傳承之地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