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英雄,并不光鮮。”
“甚至...你永遠猜不到,我墨閣老人,究竟在扮演著什么身份。”
“這對他們來說,公平么?”
“但他們就是如此做了,一日復一日。”
“每當有一位墨閣老人死去,就會有其他人頂上,繼續默默的等待著,等待著需要自己去死的那一天。”
“這,就是墨閣至今,依然為人族領袖的原因。”
“墨閣十老,永不聚首!”
“這句話,并非空穴來風。”
“我今天和你們說這些,并非讓你們向這些先賢看齊,只是讓你們記著,記著這世界上,有很多默默守護你們的人。”
“當有一日,你們挺起脊梁,有了能力,也要化作參天大樹,為人族頂起一片天!”
“至少...在死去的那天,回想起時,能夠自豪的說一句,我這一生,對的起人族,對的起...這五十六張遺像!”
“這是我十余年來,第一次如此特殊的畢業典禮。”
“愿諸位...”
“人人如龍,人人...為我人族脊梁。”
“與君同行三年,不勝榮幸。”
“希望有一日,爾等可以成為我漠北二中的榮耀。”
校長深吸一口氣,與身后稀稀散散的老師整齊向后退了一步:“從后人生,不能隨行,但...與君共榮。”
單手握拳,錘擊胸口。
人族禮節。
下方學生每一位的神情都格外鄭重,肅穆。
還禮。
“此生不負人族,不負恩師,不負年少!”
這一日,來自二中的學子們,吼聲在漠北城清晰可聞。
校長露出釋懷的笑容,與一眾老師轉身,回到學校,腰板挺直。
身為教師,一生最榮幸的,可能就是...自己培育出的學生們,越發光彩奪目了吧。
學生們四散著離去。
余生站在操場的角落里,看著劉青峰的遺像有些出神。
不時有幾名同學拿著鮮花,放在遺像前,鞠躬,離去。
余生沒有動。
更不知道擺一朵鮮花,又能代表著什么。
仿佛...就像是在做毫無意義的事。
但他們就是這么做了,而且表情肅穆。
所有人走后。
余生遲疑著,在路邊拔下一叢野花,來到劉青峰的遺像前,學著那些學生們的樣子,放下。
不知為何,這一刻余生的內心竟有些出奇寧靜。
就連嘴角都露出一抹不自覺的微笑。
這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情緒波動。
對殺人沒有什么幫助,甚至有害,但...很享受。
“你的驕傲究竟是什么...”
“我要做什么,才會讓你覺得是榮譽...”
呢喃著,不知為何,余生想到了書包中那枚云紋勛章。
取出。
上面血跡早已干涸。
原本天藍色的勛章此時有些暗紅。
“是這種勛章么...”
“你說過,這勛章,是你此生的驕傲。”
攥緊。
他沒有擦拭掉勛章上的鮮血,就像是他本能的感覺,這血,留在勛章上,才是劉青峰想要看見的。
“那就多拿些吧。”
自從離開罪城后,余生其實并沒有什么目標。
哪怕是在罪城,也只不過是想活著。
突然有一天,他覺得自己可以嘗試去搶那唯一出城的名額,于是,他就出來了。
而就在此刻,余生除了賺錢外,有了新的目標。
勛章。
沒有留戀,瘦弱的背影就這么自校園內轉身離去,陽光下,只剩下余生自己的影子,被拖的很長...
或許,劉青峰的死讓他有些悲傷。
又或許,沒有。
就連余生自己都讀不懂內心中的情緒,外人...更無從知曉。
如同那草原上的獨狼。
消瘦,卻猙獰。
兇悍。
……
atm機,再次輸入那熟悉的賬戶,將大部分錢轉了過去。
收回銀行卡。
余生習慣性的站在陰影中,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我是余生。”
對著電話認真說道。
那邊沉默許久,才有沙啞的聲音開口:“嗯,說吧。”
“我想賺勛章。”
“但不知道邪教的人在哪。”
余生說的并不詳細,只是簡單的提供了自己的訴求。
那邊再次沉默。
過了許久,才有些意外的問道:“我欠你的人情,只用來做這個,不浪費?”
“值得。”
余生仔細想了想,才開口說道。
“好。”
“晚上7點前,短信發你。”
“不過我能查到的也不算多,但業績應該夠你拿一紋云勛了。”
“好奇多問一句...為什么你今天說話沒懟人?”
那邊這次回復的倒是很快。
話說到最后還帶著些許好奇。
余生有些茫然:“我懟過人么?”
...
那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很快將電話掛斷,似乎不想和余生來掰扯這個問題。
而余生則是看著手機上的日歷。
半個月入學。
應該夠了吧。
軍校,靈武高校,靈念高校,都在人族的中心區域。
唯獨墨學院...
于人族的疆城。
邊疆的疆。
距離鎮妖關也不過數百公里的距離,也就是說,當某一日,鎮妖關破,首當其沖的,就是墨學院。
甚至,墨學院一些在學校內時期的考核任務,就是登鎮妖關。
包括那些教學的老師,在鎮妖關壓力大的時候,也會隨時過去支援。
這也是造成墨學院畢業率低的原因之一。
從漠北城,一路殺到疆城...
功勛應該就夠了吧。
大致判斷一下,余生將自己的行進路線用短信方式給那號碼發了過去。
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交通工具了。
根據墨閣交通法,無證駕駛罰款2000...
而就在這時,余生的電話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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