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星君來了四位,六部正神少說幾十,真君之屬的也不在少數,甚至祂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龐,只不過這位天神心中剛剛動念,就受到了復數的眼神警告,頓時偃旗息鼓,不敢再四下打量。
轉而跟著諸神一起圍觀起了下邊兒的大戰。
自從以周代商的新舊之戰過后,九州內部的紛爭就愈發的少了,唯一算得上大場面的,也就是當初的張道陵伐山破廟。
但終歸格局有限。
那些古老的,兇惡的存在,早就跟著商紂在鹿臺放的一把火化作灰燼。
剩下的,頂多是當時殘存的一些殘余,跟后來春秋戰國時才成氣候的玩意兒,光張道陵一人就足以平推大半,需要請神協助的機會寥寥。
到了后來,天庭地府成立。
雖然天地愈發的繁榮,但那些不服管教,妄自尊大之輩卻愈發的少了。
哪怕是在天庭內部,因為些許沖突,而大打出手的場面也少之又少,千百年都未曾有一例發生。
為了跟過去徹底區分開來,如今的仙神們更喜歡用算計來成事,倘若是先前有過節的,那就等著被人背后謀劃吧。
而天神們若是不甘寂寞,就只剩下去虛空中參與征戰,過程倒是更加酷烈。
可虛空中的那些個蠻夷,都過于追求力量上的強大,極少有在技藝上深入鉆研的存在,缺乏了幾分只在九州內才能見到的獨特驚喜。
雖然今日祂們無法親自下場,但從旁圍觀一番,也是極有趣的。
所以,在聽到駐守的天神傳來張珂跟金剛藏菩薩爭斗的消息時,才會吸引來這么多的仙神駐足圍觀。
只見那腳踩金蓮,身后佛光跟千臂法相交相呼應的菩薩跟那擎天的身影頻頻撞擊在一起。
逸散的沖擊將天地攪的一片混亂。
山崩地裂,江河倒灌。
無數生靈狼奔豕突,好不熱鬧。
“就是這法相磕磣了點兒,不像是我等正神,反倒像是那些上古殘余.”
仙神之中,有神捋著胡須,言語之中略帶嫌棄。
但還沒等祂話說完,就被身旁的好友猛的捂住了嘴。
這話,是你這身份該說的嗎?
哪怕有些怨懟,也得私下里關起門來說,這眾目睽睽,純粹是在沒事兒找事兒。
要知道,殘余這玩意兒,是用來單指那些在九州開辟時沒出力,卻偷偷混進來摘果子的家伙的,用這詞匯來形容一位神祇.不是不行,只是容易引火燒身。
就在祂捂住好友的大嘴巴之后,下意識的環視一圈兒,就看到了數十道目光朝自己的方向投來,同時嘴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見狀,祂輕嘆一聲。
松開了好友,安撫的在對方的肩上拍了拍,轉而踩踏著云層換了比較冷清的位置。
雖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這種無妄之災沒必要把自己也牽扯進去。
了不起,在日后紅塵度劫的時候幫一把,讓其少輪回幾次。
這邊兒的動靜只是個小小的插曲。
在短暫的時間之后,眾神的目光再度回到了地面。
有了先前的例子,自然不會再有人口無遮攔,但總歸對張珂的姿態有了更多的審視。
“龍首人身,這是繼承了伏羲一脈的血脈?但舊日之時,伏羲一脈都是些精于算計謀劃的,卻極少有如此暴躁的個體。”
“或許并不是直系血脈,而是傳自哪個后世子孫吧,血脈交匯總會出些新的變化,但總歸是沒錯的,不然那兩位也不至于能這么快的將其發掘。”
“到了如今年月,人族之中還能誕生上古血脈如此純粹者,也確實值得稀罕。”
“就是按祂這周游諸界往返歷史的習慣,恐難得安分怕就怕日后能擎一方天地之時,被蠱惑了去,我等徒作嫁衣。”
人群之中,有身著常服者,低聲攀談道。
如此,眾神目光深邃,但大多都并不在乎。
不是對人才放任。
而是要想被蠱惑,總得有其價值才行。
就這二品地祇之位,還是執掌了這片天地數量相當夸張的權柄才勉強達到,沒了權柄跟神位的加持,去那蠻荒地界連大門都走不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就在天上竊竊私語的時候,地上的爭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不論金剛藏菩薩搬出什么法術神通,在張珂的身上所呈現的效果都達不到預期。
本就相當結實耐打的血脈本相,再加上地祇權柄所化的骨肉,將張珂的防御拉到了一個相當厚重的地步,而哪怕新添了一些傷口,在腳踏大地的情況下,都會以極快的速度修補完全。
簡而言之,就是破不了防。
但對面兒那蠻神,憑借那塊承載江河陸地之重的印璽,卻能頻頻給祂造成不小的創傷。
雖然外部的金身仍舊完整,但體內,卻在震蕩之下多了許多暗傷,這讓金剛藏菩薩不得不改變先前的策略,駕馭著腳下的金蓮,跟張珂邊戰邊走,一路往西而去。
所過之地,那些先前曾被波及過的佛寺中飄出了大量的香火,香火之濃郁,甚至形成了一片蔚為壯觀的青色云層,幾乎頂替了被呼風喚雨所聚集而來雨云。
但,菩薩并未準備在環境上跟張珂一較高低。
所以,香火之云只是短暫的出現了一瞬,就紛紛調轉了方向,爭先恐后的涌入那金燦燦的身軀之中。
而在大量香火只進不出的填補之下,菩薩的金身變的愈發明亮起來,身形也擴大了數倍,幾乎有了張珂一半兒大小。
雖然看明白了金剛藏菩薩的準備,但張珂并沒有阻止的想法。
比起讓這些香火仍舊留存在佛寺當中,不如被金剛藏菩薩全部取走,省的自己處理時,又起了其他的變故,倒不是擔心香火背后的存在找他麻煩,一個菩薩都打了,也不差再多幾個。
但有前車之鑒,張珂對佛門的東西還是抱有極大警惕的。
凝聚香火分身他倒是不擔心,就怕這些玩意兒像狗皮膏藥一樣往自己身上貼.
“阿彌陀佛,貧僧今日有念想為百姓除此災禍,但奈何邪魔勢大難制,恐需要諸僧協助,可愿往貧僧佛國走上一遭?”
在抽空了遼國境內,諸多佛寺暫存的香火之后。
金剛藏菩薩的聲音響徹在天地之間。
與此同時,身后法相呈現的諸多手臂,竟伸向四方,五指并攏,手掌形成一個寬闊的平臺,落在了佛寺門外。
“阿彌陀佛,敢不從命!”
“若為世間除此邪魔,貧僧愿意身墮地獄,永不輪回!”
“謹遵菩薩法旨!”
兩尊龐然大物造成的動靜,早就吸引了這片天地諸多目光的聚集,只是受于張珂先前的威懾,許多存在并不敢用目光直視,但祂們擔心被尋仇,可僧侶們卻并不在意。
搗毀寺廟,殺伐地祇,在諸僧的眼中,張珂跟霍亂世間的魔頭也沒什么區別了。
早先為了除去張珂,就曾經犧牲了幾百位大德高僧。
可惜,邪魔過于狡猾,羅漢還沒降臨凡塵就被打散,高僧們的犧牲成了無用功。
而且要知道,自從這位來了遼國之后,佛寺中興盛的香火就一日不如一日,最近更是有許多南邊兒來的道士,在許多地方建立道觀,山門,截走了不少往日里只有僧侶才能干的活計。
而往日里信奉佛祖的王公貴族們,也各個稱病閉門不出,連寺里派去看病的僧侶都被給了些布施禮送了回來。
江河日下。
如果再沒有糾正的話,僅憑寺廟里的存儲,也只夠僧侶們兩三年食用的,若是偶爾再接濟一下百姓,那就更難以支撐了。
原本,大家想著多撐兩天,等菩薩來了,降服邪魔就又能過上往日里吃齋念佛的日子。
可現在看來,從靈山趕來的菩薩跟邪魔的戰斗竟也呈現了頹勢。
這更是雪上加霜。
聽到菩薩的請求,不管是秉承著邪不勝正的道理,亦或是單純的為了保護自己存身的佛寺,還是懷揣著別的什么想法,大多數僧侶都毫不猶豫的走出了廟門站在了菩薩手掌所化的平臺之上。
少數因為猶豫沒趕上的也并沒人責怪。
畢竟此行還不知道順利與否,若是.他們也能繼承佛寺遺產,不至于法脈斷絕。
而在金剛藏菩薩將法相收回之后,祂的身上猛然迸發出耀眼的佛光,數百雙手臂匯聚成一只幾乎與張珂等高的手掌,猛然向他的身軀抓來。
張珂也不閃不避的沖了上去。
但預想中轟然對撞的場景卻并沒有發生,那個手掌仿若一片水幕一般,在接觸之時就滑過了張珂的身體,而后將他包裹起來。
下一瞬,周遭的環境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張珂依舊是血脈本相,神通展開的姿態,但眼前的天地卻大為不同。
烏云散去,雷電不再。
原本已經被戰斗余波所摧毀的一片狼藉的草原,此時正在動蕩,開裂,一座延綿不絕的山巒以極快的速度撐開地面,聳立了起來。
山頂之上,有一座龐大的宮殿群,通體的金磚碧瓦,五色的佛光從各個殿堂當中散發出來,將頭頂的天空渲染的五彩斑斕。
袖里乾坤?
掌中佛國?
略一思考之后,張珂搖了搖頭。
想那么多干嘛。
管它什么神通,先砸幾下試試水。
就在張珂手持蒼玉向山巒砸下的當口,山頂的那片宮殿陡然間喧鬧起來。
一道道身披袈裟,寶箱森嚴的僧侶從各個殿堂之中走了出來,往最中央的大殿之前匯聚而去,雖然只是步行,但速度卻跟飛行沒什么差別,三兩步就能跨越平常人需要行走一兩個時辰的漫長距離。
而在群僧匯聚的時候,大殿之外空曠的平臺上,也浮現了眾多的平臺,跟僧侶的數量恰好對應。
一個個僧侶對頭頂轟然落下的印璽充耳不聞,盤膝坐了上去,就閉上雙眼開始大聲念誦佛經: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
“.”
起初只是點點光芒從他們的頭頂浮現,后來光點密集幾乎形成了一道道光柱,從他們的頭頂升到空中,好像金色的絲線一般,交匯,編制,一朵直徑近千里的金色蓮臺正在迅速成型。
而砸落的蒼玉被蓮臺所阻。
雖然在蓮臺之上砸出了一處凹陷,但張珂的試探也宣告無功而返。
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張珂往后退了幾步才堪堪接下,感受著有些酸脹的手臂,他雙眼微瞇著看向蓮臺。
而山頂的僧侶們仍舊兩耳不聞窗外事,念誦著經文,用其散發的“金絲”在蓮臺之上編織著。
下一刻,一座更為龐大,光是半身就已經跨越云層的菩薩金身降臨在蓮臺之上,緊接著一道仿若雷鳴般的聲音從張珂的頭頂響起:“此為掌中佛國,在此地之內,貧僧跟諸多僧侶共為一體,有不可估量之偉力。”
“蠻神,你那蠻力不起效了!”
說著,云層轟然碎裂,一只幾乎遮蔽了天空的巨大手掌猛然壓下,張珂抬手便擋。
“轟!”
“轟!”
“轟!”
腳下的大地承受不住如此巨力的沖擊,破碎之聲不絕于耳,只是眨眼的功夫,張珂的身影就從地上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金燦燦的,宛若五指一般的高聳山峰。
與此同時,那邊兒散發著金光,源源不斷的往菩薩身體之中填充的金絲猛然調轉方向,朝著山峰所在的方向纏繞而來。
一條條金絲,在眨眼的功夫里就編織成了數十條巨大的鎖鏈,貫穿到山體內部,而后另一端跟他們自己相連。
如此,原本還在顫抖個不停的山峰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見狀,那身軀幾乎已經伸展出天地之外的菩薩長舒了口氣,瞥了眼仍舊盤坐在殿外念誦經文的僧侶之后,將腳下蓮臺往山頂一扔,接著身上的光芒一閃。
雖然還是那個金身,但其中的靈性卻悄然間消失。
與此同時,外界,雙目緊閉的金剛藏菩薩猛然張開雙眼,看著空無一物的眼前,臉上浮現出一絲了然的笑容,但想到這是犧牲了這方天地存儲多年的香火,才勉強將這件事平息,祂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挪用了祂人的香火,日后可都是要還的!
靈山之中,雖都是大肚能容之輩,但涉及到香火,可就不那么好說話了。
好在最大的麻煩解決了。
金剛藏菩薩心中無比的輕松,但當祂審視周遭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被張珂以神通互換而凝成的烏云,卻并沒有因為本體的封印而消散。
大雨雖不再落下,但烏云仍舊遮蔽著天地。
下意識的往天上揮了一手,但經祂召來的狂風卻沒能吹開烏云,反倒是遇到了一股股難以抵抗的巨大阻力。
見狀,金剛藏菩薩頓時瞪大了眼睛。
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再抬頭望向天空,心中了然:
“諸位不在天庭值班,私自下界,有違天規吧?”
“遼國國君祭祀天地的奏疏已經呈交天庭,天帝允諾,我等特意下界來為其看護,金剛藏菩薩不必搬弄天規,這我們比你熟。”
話落,金剛藏菩薩掐指一算,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跟那蠻神爭斗倒是忘了時間。
凡俗間兩日一晃而過。
而在祂們的爭斗逐漸遠離臨潢府深入草原之際,那遼國的君臣偷偷返回了臨潢府,淋著雨完成了祭祀天地的典禮。
雖然祂拿下了那蠻神,但這遼國卻沒救了。
哪怕佛祖親自前來,也沒辦法再更換遼國的法統,若是往壞里想,天庭說不準就要以這一方世界作為突破口,把其他天地遼國的香火信仰也改了去。
“諸位,你們做的有些過了!”
“有什么過分的,既是我九州之土的帝王,祭祀天地就是正理,反倒是金剛藏菩薩,眾目睽睽之下私自扣押我天庭重將,還還不速速放開神通,將人送出來?”
一位天神撕裂了腳下的厚重的烏云,將眾神暴露在外的同時,也是冷聲呵斥道:“我天庭之神,自有天規管教,還容不得你私加刑法!”
這話說的金剛藏菩薩的嗔怒頓時抑制不住。
你們既然早到了,先前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怎么沒見有人出來攔一攔?
倒是現在,自己取走了全部的香火,帶走了九成九的僧侶,勉強鎮壓了那蠻神,倒是一個個的蹦跶出來了。
這跟天庭大殿上的一幕多么相似!
蛇鼠一窩!
蛇鼠一窩啊!
“這不可”
金剛藏菩薩想也不想的就開口拒絕,但能字還沒說完,突然祂的面色一變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而在那里,一片黑紅色的污漬正在迅速的暈染整個掌心,并向著周圍擴張。
顧不得跟這些沒臉沒皮的家伙在這兒饒舌。
下一瞬,金剛藏菩薩再度潛入了自己的掌中佛國之中,但迎面看到的場面卻讓祂面色一黑,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只見這片佛光普照的天地,不知什么時候被濃重的血污暈染,大地之上,鮮紅的河流肆意流淌著,天空之中厚重的黑云遮蔽了絢爛的佛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祂心中不安的味道。
而更讓菩薩眼前一黑的是那座山頂的宮殿。
在供奉了自己的大殿之前,僧侶們或是抱著地上墻上的金磚碧瓦又哭又笑,或是抱著不知從哪兒來的酒肉大吃大喝,更有甚者拋卻了袈裟跟一群衣不·蔽體的蕩·婦廝混一起,場面相當之混亂。
即便偶有幾個念誦經文的和尚,也是滿頭大汗,坐立難安,眼神左右飄忽
即便祂知道,僧侶的異狀跟頭頂的黑霧,腳下的血河脫不了干系。
但看到這一幕的金剛藏仍舊差點沒忍住心中的嗔怒,一掌把這座山給碾平。
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而就在祂想要轉頭去看那蠻神鎮壓之地的時候,忽然身后傳來了一陣轟鳴,緊接著山石炸裂,一道右手持印,左手提頭的身影猛然從山下沖了出來。
等等,無頭?
還未等金剛藏菩薩的腦筋轉過彎來。
提著腦袋的張珂,氣勢洶洶。
見狀,金剛藏菩薩打算故技重施。
但壓下的手感跟先前卻有著天壤之別,一股沛然大力猛然襲來,金剛藏菩薩撐不住身形,直接向后跌倒,重重的砸在山巒之上。
一時之間,嚎哭遍地。
但此時的金剛藏菩薩卻顧不上許多。
先不提摘下自己首級之后變的更加兇猛的張珂。
剛剛短暫交鋒的那一瞬間,順著涌來的不光是蠻橫的巨力,還有兩股力道一同涌入了祂的身體。
前者暴虐,宛若上古蠻荒的那些承載一方災厄之兇獸一般。
后者不詳,仿佛天地間的罪惡全都集聚于此。
僅僅是在接觸的瞬間,祂就能感到自身的功德正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燃燒著。
我這是帶了個什么玩意兒進來啊!
就在金剛藏菩薩支撐起身軀,召喚金蓮護身的時候,張珂卻已然欺身而上,金剛藏菩薩無奈,但也只能選擇先強行接下這一波沖擊,稍后再作思考,尋找將這玩意兒丟出去的辦法。
但這一想就想到了掌中佛國崩潰。
在提頭而戰之后,張珂變的愈戰愈勇。
“轟隆隆!”
如果說先前,張珂還有些束手束腳,擔心自己過于兇惡,以至于讓四海龍宮那邊兒起了變數的話,在察覺到金剛藏菩薩把他帶到掌中佛國的天地之后就如同脫韁的野馬,徹底失去了束縛。
胸中的戰意如同熱油一般滾燙。
先前從蚩尤處學來的技藝,雖然還沒形成完整的技能,但這玩意兒就跟凡俗之間的武學一樣,不是只有練到了最后一層才能使用,只不過練到最后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但即便是殘缺的,卻也是蚩尤從上古血戰當中總結來的技藝。
狂暴的力量跟暴虐的風格讓金剛藏菩薩根本無暇顧及太多,被全然拉進了張珂的領域當中。
猛烈的激戰之下,祂的金身很快就布滿了坑坑洼洼,而一些黑紅的斑點也悄然間侵蝕著祂的身軀,功德,香火如江河奔涌般一去不復回。
此消彼長之下,祂更難以脫離張珂的攻擊范圍。
而這片掌中佛國變換出來的世界,也正在接受血河的淹沒。
滾滾血液順著脖頸處的傷口流淌下來,匯聚到地上的血河當中,只是片刻功夫就將那片山巒淹沒,而那座龐大的宮殿群也自難逃脫被沖毀的下場。
失去了香火跟僧侶的支撐,這片天地再難以承受如此烈度的廝殺,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破碎聲。
而見狀,張珂也順手把腦袋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但也僅僅只是放回去,傷口并沒有愈合,畢竟他要保持主場優勢,嚴防金剛藏的反撲,而提著腦袋多少有些妨礙張珂的發揮了。
畢竟,他總不能把腦袋也當做蒼玉一樣拿去猛砸吧?
雖然張珂的骨頭比蒼玉也相差不遠,雖然副本里丟個頭并不會影響到他本身,但如此狂野的畫風,他多少還是有些沒適應。
說來話長,但實際上,所過去的時間連一刻鐘都沒有。
金剛藏的反撲如約而來,但也只給張珂身上增添了幾道傷痕,傷痕使得張珂的血脈更加沸騰,下手也更加暴虐。
暴虐,不詳的力道無視了祂金身跟果位,注入到身體中后便開始狂野的破壞,將一切都踐踏,摧殘。
來自本質上的損傷,即便是從苦難當中修持而來金剛藏也難以忍受,劇烈的痛楚沖擊著祂的理智,而身體自內而外的虛弱,卻讓祂感受到了死亡的瀕臨。
“蠻神,你不能.”
“廢什么話,閉嘴,吃拳!”
物理意義上的吃拳。
在右手的蒼玉猛砸頭顱之際,空著的手臂直接深入了金剛藏咆哮的嘴中,以貫而入撕裂內部,摸索了一番直到抓到了某個蓬勃跳動之物而后用力捏緊。
“噗嗤!”
伴隨著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
面前的金剛藏短暫的呆滯了下,接著祂的狀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來。
被捏碎的并不是心臟,但也相差不多,那是金剛藏一身佛法修為的具現——已經跟心臟融為一體的菩薩果位。它的碎裂意味著金剛藏從菩薩果位的掉落。
如果給祂時間的話,也不是沒機會重新生長回來,畢竟損失的只是具現物,而不是佛法本身。
畢竟,九州的仙神并不像是異域蠻荒的神靈,只修力不修法,強大的身軀之下滿是弱點,作為九州正統,六邊形戰士,才是每一個想要超凡脫俗的生靈所要追求的。
但那前提是得有時間來緩沖。
在金剛藏衰敗之后,張珂絲毫不給祂緩和的時間.
“轟隆隆,轟隆隆!”
欺身而上,一下又一下,本就在破碎邊緣的佛國天地,在面對如此沖擊更是加快了破碎的步伐。
金剛藏錯就錯在把張珂帶到了自身的天地當中,想要借主場優勢強行鎮壓。
在外界,作為正神的職責跟操守,張珂多有束縛,并不會放任血河沖刷天地,也不會讓潛藏在兇惡面中的罪孽出來肆虐,哪怕摘下了首級所加成的戰力也有限。
雖然仍舊會處于劣勢,但祂一心想跑,打開靈山大門,張珂也不會追過去的。
壞就壞在祂將戰場放在自身天地內部,鎖死了自己后撤的空間,所以只能面對這一切。
不過祂金身的堅韌程度仍舊超乎張珂的預料,在失去了果位的支撐之后張珂仍舊砸了許久,才將頭顱徹底碾碎。
接著,掌中佛國徹底破碎。
被禁錮于金剛藏身軀之內的一切外物都一股腦的向外界傾倒,而見狀張珂趕忙將奔涌的血河跟天空中的黑霧全部收回自身體內。
血河還好,黑霧卻因為侵蝕僧侶跟金剛藏消散了許多,大約只剩下了之前的一半兒。
張珂倒也不可惜。
畢竟這玩意兒的本質是世界罪惡,雖然張珂并不懼怕,但能少點兒,終歸還是少點兒,省的積攢太多,從而沖破了血脈的束縛影響自身。
只可惜,像金剛藏這樣身具功德的終究是少數。
倘若再多一兩個,幫他多清空一下紅條,畢竟,不是每個天地都有天庭地府坐鎮,從先天上就偏向自己,日后再遇上極端情況,他也能更少幾分顧慮。
而在周圍空間短暫的扭曲之后,張珂回到了先前自己消失的那片草原之上。
在他身后,是失去了腦袋,真靈被砸碎,軟軟倒下的金剛藏。
只是,看著晴朗的天空,以及天上那朵碩大白云之上站立的諸多身影,張珂一時之間有些沉默。
好消息,援軍來了。
壞消息,援軍沒上,全tm圍觀了,而且除了摘腦袋之外,自己好像全都被看光了。
據說天庭內派系林立,有不少仙神對上古血脈并不怎么友好,現在該怎么辦?
在線等,挺急的。
而當張珂陷入沉默的時候,天上的一眾仙神也有些恍然,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本來大多都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來的,但沒想到后來變成了救人,但還沒等祂們逼迫金剛藏放人,這位就自己殺出來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金剛藏的隕落。
雖然金剛藏,在靈山諸位菩薩之中并不算知名,但實際上也算是履歷相當古老的菩薩了。
從佛門東傳的開頭不就,就已經存在的金剛藏,竟折在了一個名字都沒流傳多久的小輩手里,一時之間諸多仙神將自己異地相處,最后卻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露出了一絲苦笑。
活了不少歲月,竟被一個小孩子比了下去。
而也有不少的仙神,看著張珂身后無頭的金身眉頭緊蹙。
這件事,倘若按金剛藏退去,佑靈王閉門思過百余年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佛門那邊也不能說什么微詞,畢竟我天庭大將都被關在府邸不讓外出了,你還要怎樣?
也趁這個時間多沉淀一番,為自己日后鋪平道路。
但誰曾想,佑靈王沒事兒,金剛藏死了。
一尊菩薩隕落,這可不是小事兒,以佛門的性子必定得鬧上一場。
而在天上地下都陷入沉默的時候,眾神之中,一個身影邁步走了出來:“佑靈王陛下有口諭傳達,接旨吧!”
聲音雖不震耳欲聾,但卻清晰的傳到了張珂的耳中。
略微狐疑了一下,但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天上傳來了一聲無奈的笑聲,接著一股輕柔的力量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順著這股力道,張珂的上身彎成了九十度。
“威武圣佑靈王,以先鋒之身征戰外域,又有矯正天地法統之功,今許其”
好懸,幸虧控制好字數,不然要往九千飆了。
祝高考的小朋友們高考順利,考試個好大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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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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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笨蛋兔子君的從鎖龍井開始的進化游戲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