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又有一騎快馬趕來,剛到近前那人便翻身下馬。
待到看清來人,那隊官連忙躬身施禮道:“卑職參見大人。”
楚寧卻是頓時一呆,失聲叫道:“范大哥,怎么是你?”
那隊官看了看楚寧,又看了一眼范疇,顯然沒想到二人關系如此不一般。
范疇聳了聳肩,瞟了楚寧一眼:“沒事吧?”
楚寧肯定點點頭,示意自己并無大礙,又開口問道:“你怎么來了?”
范疇目光平靜的掃了一眼現場,淡淡開口道:“恰巧護送高麗國公主入京,聽聞這邊有械斗之聲,特意過來瞧瞧。”
說著,他到近前在楚寧肩上捶了捶:“真沒想到,你這武藝見長了呢。”
隨后他又看了看車駕,剛要過去看看怎么回事,楚寧一把攔住他:“等等,車上有條毒蛇,你小心些。”
范疇似乎毫不在意,“錚”的一聲拔出佩劍,又在官兵手中拿過一支火把舉在身前,緩緩近前幾步,立時便看見一只昂首吐信的七彩紋毒蛇。
“呵!你小子可真是命大。”
楚寧借著火把光仔細看了一眼,這蛇頭呈三角形,身子是七彩紋,嘴里吐出長長的蛇信子,一看就讓人后背發寒。
范疇手起劍落,幾個揮手便把毒蛇斬成幾段。
“這是啥蛇啊?”楚寧問。
那隊官聽了,接言道:“這叫七彩銀環蛇,竄動迅若閃電,劇毒無比,見血封喉,用它提煉的毒液叫做孔雀膽,只需一滴入水,立時便能要十人性命,你能及時逃出車外,真是福大命大……不過奇怪的是,這七彩銀環蛇不是只有北疆境地才有么?”
說罷,他目光疑惑的盯著范疇。
范疇思忖片刻,卻未接言,只是目光落向楚寧,淡淡開口道:“你可有看清刺客面容?”
楚寧搖搖頭:“沒見到……整個過程,他始終帶著黑色面罩。”
“那他可有說什么?”范疇又問。
楚寧想了想,臉色突然一正道:“他好像是沖王潛來的。”
范疇皺眉道:“為何?”
楚寧就將剛才刺客說的話說了,臨了又補充道:“為啥有人想要刺殺王潛呢?”
話落,一名騎士奔來,下馬后到范疇耳旁說了幾句話。
范疇略作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口道:“這段時間各國使臣使節都已入京,各國探子奸細也混入了京里,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些。”
楚寧還本以為他會多說兩句,結果說完他對那隊官又低聲囑咐了幾句,便上馬走了。
索性,離家已不遠,楚寧拒絕了再乘坐車駕直接徒步走了回去。
直到現在,他開始有點明白為何那些王侯貴族,要過著只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頹廢生活。
因為。
在這個時代,誰都不知明天還能不能享有眼前的一切。
溫知妍在府門口接住了楚寧,見他一身狼藉,便問緣由。
楚寧輕描淡寫撿了緊要說了,便不再顧溫知妍憂慮的神情,因為他實在是累得眼皮都撐不開了。
一番簡單洗漱后,楚寧爬上床去,不久便沉沉睡去。
……
那黑衣人騎馬奔走一段時間,便跳馬進了一條小巷子。
隨后,沿著墻角走了一段路,進了一處小院。
“大公子,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好!有了今晚的事,一定會牽連上韓德勝,讓這京都亂起來。”
二虎卻是不解道:“大公子,你為何就不讓我直接殺了這狗縣令。”
“不不不,他還有大用。我可不想讓他就這么便宜的死了。”
說著,黃大貝突然想起什么來,叮囑道:“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院子里,等到麓羽營百戶長賈荃落網,你便安全了。”
“大公子放心,二虎明白!”
退出院子,黃大貝徑直上了一輛掛有‘韓’字琉璃燈籠的馬車,隨后馬車悠悠轉轉上了大街。
雖已是深夜時分,可大街上巡查的官兵顯然比往日多了許多。
黃大貝坐在馬車里,尚能聽見有官兵在呼喝:“命各城門校尉嚴防死守,決不讓賊徒逃出城外。”
“諾!”
馬車正要離去,只聽見耳邊響起一陣馬蹄聲,片刻之間,南城門都尉王福已來到馬車近前:“車上所載何人?”
黃大貝挑開門簾,探出頭來掃了一眼,那校尉顯然是熟識,頓時一個拱手:“原來是國舅府典軍,卑職不知是黃典軍,還請不要怪罪!”
按唐制,典軍本是親王府才可設立的職務,可皇帝李淳念在國舅勞苦功高,下旨國舅府特設典軍司,并設典軍、副典軍統領,掌國舅府護衛事務,其中典軍為正五品,副典軍為從五品,下屬校尉、旅帥、隊正等軍官,可領軍一百九十八人。
因而,對于國舅府典軍,黃大貝在京都各校尉中也算是一號人物。
“無妨!”黃大貝擺擺手,很果斷地說道:“情勢緊急,勞煩諸位值守以待,盡早抓獲刺客,立即審問,務必讓他們供出主謀。”
說完,馭手駕車便朝著國舅府駛去。
國舅府坐落在京都梁安城東,這一片宏偉的建筑裙樓對京都的老百姓來說,是一片難以想象的居所。
林立并排的三座巨大別院,說其巨大倒不是因為房屋高度,而是占地面積。
三座別院呈田字型排開,都是長一里,深一里,彼此間距半里地。
從遠處看,這些別院外表規制雖然相同,但內部構造和建筑,卻各有所異。
誰也不會否認,在大唐境內,除去當今天子居所以外,此處所蘊含的財富與權勢無人可及。
此時,看著眼前繁華鼎盛的文昌街,作為當朝國舅的得意門生,黃大貝更是肯定了這個想法。
黃大貝來自于偏遠的青山縣,承托著父親的厚望,十三歲時便入了京城,如今已然沒有來自小地方的自卑,反是油然生出一種作為京都人的自豪感。
不過,這些對于黃大貝來說還遠遠不夠,他心中擁有更為宏大的理想。
刁斗聲聲,三更瑟瑟。
國舅府后院大門外,一輛馬車正緩緩停了下來。
就在黃大貝下馬車的瞬間,突然,意外發生了。
車夫手上的韁繩無故一抖,惹的馬兒受了驚,拉著車廂往前移動了兩步,才又被車夫給穩住!
剛落地,黃大貝便一個趔趄摔了出去,堂堂國舅府典軍校尉,正五品,竟摔了個狗吃屎!
黃大貝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四下打量,好在黑燈瞎火沒什么人看見。
“咳咳……這夜色不錯啊!”
黃大貝打趣的冒出一句來。
國舅府家丁一時沒忍住,噗嗤的笑了一聲,立馬又收住了。
黃大貝理了理衣,朝那家丁瞪了一眼,畢竟是國舅府里的人,他犯不著也不能夠對他使氣。
接著他走近那車夫,冷冷一笑,隨即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你個狗東西的賤種!”
車夫本就早已嚇得臉色煞白,舉足無措。這時突然挨了打,反倒一下子釋懷起來。伸出一只手捂著臉后退了兩步,趕緊跪了下去,口中連連求饒:“老爺贖罪!老爺贖罪!”
黃大貝不再看他,轉對那家丁低聲喝道:“還愣著干嘛?前面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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