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從詔獄開始修仙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呂淵明的志向
  隨著青云門的覆滅,原屬于青云門疆域的六國,成為了無主之地。

  碧云宗、赤星院都在蠢蠢欲動。

  還有大批的散修在這片地域出沒。

  修士之間的斗法并不罕見,有老百姓見了驚呼天人,但一些修真界的消息,也慢慢傳入了凡俗之中,一些名門豪族、武林世家都被驚動。

  許多散修在這片地域之中揚名,比如收尸門張無忌。

  張無忌此人很是神秘,甚至有多位筑基期真修出手,但都折在了張無忌手中。

  在眾多散修之中,張無忌稱得上一號人物了,他神秘且強大。

  甚至就連很少出門的鄭師姐都聽說了張無忌的傳聞,那天買完菜回來,她就叮囑顧慎日后要小心。

  現在六國靈氣復蘇,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靈氣蠻荒之地,有不少修士出沒。

  對于鄭師姐的關心,顧慎自然欣然接受。

  ......

  ......

  顧慎偶爾會外出,告訴鄭師姐是修習靈技,在城里施展不開。

  但他大多時間還是在家里,陪著顧笑這小家伙成長。

  親眼看著女兒一點點的長大,心里的成就感和開心,真的是無法言表。

  還有鄭師姐,對于鄭師姐的存在,顧慎已經慢慢適應了。

  他們三個人中,缺少哪一個,他心中都會難以接受。

  以前顧慎對鄭師姐的過往有過一些了解,但并不多,隨著接觸的時間久了,鄭師姐也會偶爾向他講述一些她沒有拜入青云門之前的事情。

  鄭師姐是乾國興城人,幼年喪母,之后父親又娶了妻室,有了同父異母的弟妹后,鄭琳在家里就像是個外人,繼母娘家強勢,壓得父親抬不起頭,鄭琳自然也活的謹小慎微,終于有一天,她發現了親生母親給她留的嫁妝中有一張青云金帖,同時還有母親留給她的信件,告訴她如果生活困頓,可以持青云金帖前往青云門。

  在又一次受了繼母的毒打后,鄭師姐便拿著那張青云金帖,離開了鄭家,離開了興城,離開了乾國,千辛萬苦找到了青云門,成為了青云門一名雜役弟子。

  鄭師姐的親生母親是一位名聲很大的舞女,年輕時曾有許多達官公子追求,但那些人都是納妾,只有鄭父愿以正妻之位相待,方才打動鄭師姐的母親。

  這也是鄭師姐自幼喜愛跳舞的原因,受親生母親的影響。

  父親窩囊,繼母兇狠,這樣的家庭沒有絲毫溫情,令鄭師姐對那個家也沒有留戀,這也是她在青云門覆滅后不愿回家的理由。

  顧慎看著鄭師姐,心中想到她的母親,也一定是為非常好的女子,不然怎能教出這般有氣質的女兒。

  顧慎很喜歡這種曼妙的身姿、氣質,他在考慮以后可以讓顧笑跟著鄭師姐學習舞蹈。

  ......

  ......

  轉眼間,半年時間眨眼而過。

  從春到夏再到秋天。

  這天,呂淵明來找顧慎喝酒。

  隨著呂淵明在翰林院待得時間久了,事情也多了,兩人喝酒的次數少了很多。

  顧慎最近幾次看到呂淵明,都注意到他的情緒有些低沉,知道對方必然是有什么事情,但呂淵明不說自然有他的考量,顧慎也不方便開口去問。

  越州樓,二樓,靠窗位置。

  顧慎和呂淵明分別坐在方桌兩側。

  酒菜皆上,酒過三巡。

  呂淵明終于開口說了,“老顧,我要去潁川府了。”

  顧慎點了點頭,道:“決定了?”

  聽到呂淵明的話,顧慎并不覺得詫異。

  呂淵明是皇帝欽點的狀元,只要不出意外,必然仕途一帆風順,至于該怎么升遷,歷代狀元已經給出了模板。

  先在翰林院做三五年的編撰,屬于皇帝近臣,然后慢慢升遷到從五品的翰林侍讀,正五品的翰林侍講,如果一直表現不錯,之后就可以直入內閣,成為當朝首輔也大有可能。

  而且呂淵明還是趙王的女婿,有這層硬關系在,以后想不發達都難。

  只要呂淵明按部就班的做這些清貴之職,日后必然前途無量。

  然而,顧慎知道,這并不是呂淵明心中所想的。

  呂淵明走上科舉這條路,還是因為他的勸說,人各有志,顧慎很清楚,呂淵明的志并不在此,并不在仕途、人臣之極,而是在天下百姓!

  顧慎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但不妨礙他很喜歡好人,而呂淵明就是這種大好人、大善人,而且還不是愚善,呂淵明是個有智慧的人。

  這種人如果做官,以后必然是清官、好官。

  這一年多來,呂淵明常常露出愁容郁色,通過三言兩語,顧慎也摸清楚了呂淵明內心所愁悶的事情。

  呂淵明現在是有些被架在火上烤,他當初投身科舉出仕,就是想要為天下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老百姓做一些實事,而實際上,他現在擔任翰林院編撰,品階不高但無人敢輕視,前途遠大,極為清貴,而且是皇帝近臣,但這個職位是個閑職,每天只是看看書,和皇帝說一說話,許多官員羨慕呂淵明,但這不是呂淵明想要的。

  然而呂淵明現在已經不是他自己一個人,他已經成親,他還有妻族,他的妻子是明月郡主,他的岳丈是當朝趙王。

  按部就班的進入內閣,乃至成為內閣首輔,這是趙王給呂淵明的要求。

  一方面是自己的志向追求,另一方面是來自妻族的壓力,呂淵明一直在矛盾、糾結。

  之前見到呂淵明的時候,顧慎能感到對方身上的有股沉甸甸的壓力,而今日看到呂淵明,那股子糾結已經沒有了,顧慎就清楚,呂淵明是心里想清楚了。

  呂淵明道:“我想好了,也和郡主說明白了,我不想這樣按部就班的升官發財,我如果那么做,也就不是我了,老顧,你了解我的。”

  顧慎點了點頭,道:“其實我覺得你按部就班也不錯,前途遠大,也不辛苦,但是人這一輩子,總歸是要給自己活的,如果不開心,那就算了。”

  頓了頓,顧慎繼續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很多事情、很多興衰起落、很多王侯將相、很多無奈更替、很多風云變幻,但有一件東西,我個人認為,是最重要的。”

  呂淵明抬頭,看向顧慎,目中帶著問詢。

  他雖然已經有了決定,但心里總歸還是有一些結沒有打開,剛才顧慎的話,仿佛要給他指出一個答桉。

  顧慎道:“所謂千秋霸業,萬古流芳,以及一切的一切,只是糞土。先變成糞,再變成土。現在你不明白,將來你會明白,將來不明白,就再等將來,如果一輩子都不明白,也行。”

  仿佛領悟到了某種人世間的奧妙,但呂淵明卻是只有一點靈光,根本抓不住更多,他像是一塊干涸的海綿,用一種極為渴望的眼神看著顧慎。

  “而有一件東西,它超越了所有的一切,至少在我看來如此。”

  “這件東西,我想了很久,也無法用準確的語言或是詞句來表達,用最欠揍的話來,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我想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看了很多書,終于想明白了,成功只有一個——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過人生。”

  顧慎的話,宛若一陣驚雷,在呂淵明耳畔炸響!

  他瞪大眼睛,緊緊的看著顧慎。

  此刻在他的心中,顧慎儼然和另一個名詞劃上了等號——圣人。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呂淵明的心中,涌現出了這樣一句話。

  老顧他是一個太神奇的人了。

  他武道通玄,年紀輕輕就成為絕頂先天境界的高人,而且不是那種沒有知識學識的武癡,他每每口吐至理名言,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

  顧慎沒有說話,他注意到呂淵明的狀態明顯放松許多,看來自己剛才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而呂淵明此刻口中正輕輕呢喃,重復著顧慎剛才所說的那句“成功只有一個——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過一生。”

  心中一直壓著他的那一把枷鎖,此刻終于蕩然無存。

  “老顧,我想通了,當官非我愿,惟愿天下平!”呂淵明開口,擲地有聲!

  聽到呂淵明的話,顧慎也頓時不禁動容,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呂淵明,舉起桌上的酒杯,道:“老呂,希望你日后擔得起你剛才說的那句話。”

  “干!”呂淵明舉起酒杯。

  喝完酒,兩人從越州樓離開。

  并肩走在街道上,一邊走一邊敘話。

  “老顧,我這次一走,最快也要三五年才能回來,郡主跟我走那最好,如果她不愿跟我走,而是留在京城,呂家和她有難,還請你伸手幫一幫。”呂淵明說道。

  呂淵明此去的潁川府是豫州下面的一個州府,路途雖不如益州那般遙遠,但來回也要一個月,而且胤國對官員是三年一審,經過審核之后,才能進行調動,在調動的時候有一段休假期,所以呂淵明說最快也要三五年才能回來。

  顧慎道:“這是自然,你家中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此去且放寬心,一切有我。”

  呂淵明點了點頭,得了顧慎這句話,他心中放松許多,別人不知道顧慎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也就是顧慎現在不愿意封候拜將,不然以他的能耐本領,封候拜將不過等閑。

  兩人走到親仁坊才放開,呂淵明向西,顧慎繼續往南走回秋明坊。

  月上枝頭。

  顧慎抬頭望月,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一種分離的感慨。

  潁川府通判有個缺,呂淵明已經上書崇寧帝,潁川府通判是正六品的地方官員,是一府的長官,掌管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等事項,同時對州府的長官有監察的責任,是各府的副職,位于知府之下。

  以前太平盛世的時候,胤國并不是在每個州府都設置通判一職,而是設立在邊陲的地方,用來彌補知府管轄不足之處,后來南方起義席卷各州,天下動蕩,胤國才在各州府都設置了通判一職。

  呂淵明現在是翰林院編撰,屬于從六品的清貴文官,地位自然在通判之上,但官位品階卻比正六品的通判低上一階。

  不過翰林院編撰是京官,通判是地方官,按照慣例,京官到地方官是要提半級外放的,所以呂淵明上書奏請外放潁川府通判,是合乎規矩的,崇寧帝多半會放他去。

  不知不覺中,顧慎已然來到了家門口。

  看著自家大門,他不禁啞然失笑。

  不過是三五年的分離,竟然就讓自己有了這種離愁別緒,真是枉為修真者啊。

  煉氣修真之中高階修士,一次閉關就是幾年乃至幾十上百年,對紅塵事早就看澹。

  “嘖嘖,我不是一個合適的修士啊,還是要煉心。”

  ......

  ......

  一個月后。

  呂淵明走了,帶著幾個仆人書童,前往了豫州潁川府。

  明月郡主沒有跟去,據說呂淵明上書崇寧帝奏請外放通判得到崇寧帝的允準后,趙王大怒,發了很大的火,甚至要讓明月郡主和呂淵明和離,明月郡主抵死不從,這才作罷。

  后來明月郡主也與呂淵明吵了很大一架,當然,主要是明月郡主指著呂淵明的鼻子罵,呂淵明笑臉以對。

  呂淵明孤零零走后,顧慎按照之前和呂淵明的約定,經常會關注呂家的情形。

  他現在已經踏入虛丹,產生了靈識,雖然范圍不大,但覆蓋幾個坊市還是可以的,都不用他親自過去,一個靈識掃過,呂家的情形如在眼前發生,有難也能第一時間趕去。

  呂淵明走后一個月,顧慎注意到呂家有動靜了。

  幾十輛高大奢華馬車從呂家大門而出,幾百名穿著盔甲的趙王府近衛保護,浩浩蕩蕩的走在京城主干道上,好不威風。

  顧慎閉目躺在院中梧桐樹下,無形的靈識掃過,發現馬車中有丫鬟、仆人、美衣、首飾、綢緞等等,最中間的馬車中,端坐著那位脾氣稍微有些暴躁的明月郡主。

  幾十輛馬車除了京城西門,直奔西南方向而去,那是豫州的方向。

  顧慎這才有些明白過來,這位高高在上的明月郡主,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姓呂的。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