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從正始到嘉平 > 第十二章 “風”(3)
  如果頭天晚上有月亮和星星,星月滿天同光輝,那么第二天大抵是一個好天氣,雖然還是正月,人們穿的是御寒的衣服,比起臘月,還是好了許多,那件事之后洛陽城并沒有安靜太久,很快就恢復了生氣,酒肆內,在爐火的幫助下,酒揮發成蒸汽漂浮在在空氣中,讓每一個人都能從鼻子到毛孔全方位的品嘗,這讓好酒的客人覺得很舒服,在彌漫著酒香的環境中,就算再堅硬的心也能變得暫時變得柔軟起來,一頭醉倒在這本來不屬于他們的榻上,良久才會醒來。

  當這樣的情況在謫仙居出現的時候,謫仙居的小二們便會在客人身上蓋上一層毯子,同時還會把客人的酒拿回后面溫著,這樣不僅能防止客人受寒,還能讓客人在醒來之后依舊喝上一壺熱酒。

  “阿……嚏,”熱鬧的謫仙居內突然響了一個噴嚏,客人并沒有多在意,這年頭,誰會關心別人的一個噴嚏,但是老劉卻注意到了,在謫仙居,他是除了宮璃和子衿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人物,直接負責店里的事務和人手,他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依舊還是耳聰目明,只需要一瞬間就立馬知道了剛才那個噴嚏是哪個方向的拿張榻上傳來的。

  他帶著笑臉走了過去,因為這極有可能是客人在睡著的時候受了風寒,他得趕過去看是不是自己店里沒有服務到位。

  他走過去,見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客人,正揉著自己的睡眼,一看就是剛剛醒來的,老劉再看了一下,離著他兩尺遠的地方是一張毯子,老劉此時心中明白了,是這位客人睡著的時候將毯子打翻,這才讓風寒有了可趁之機。

  “不好意思啊,這位客人,讓你在店里受涼了,本店待會為你準備一壺熱茶,既取暖又解酒,”這位客人很好說話,只說道:“沒事,是我自己打翻了你們小二給我蓋的毯子。”

  “聞喜,剛才是誰給這位客人蓋的毯子,”老劉問到身旁的小二,這位叫聞喜的小二思索了一會兒回道到:“先前我好像是看到了福生來給這位先生蓋的被子。”

  老劉臉色突然變得有一絲嚴肅,吩咐道:“待會兒讓他到后面找我,你待會兒把這位客人的溫酒端上來,還有熱茶。”

  說完他再次向那位客人表示道歉,然后離開了。

  一刻鐘之后,后院的人們便聽見了老劉在訓斥那個叫福生的客人。

  “有位打噴嚏的客人是你給他蓋的毯子,你為什么不多看一眼,他打一次毯子,你就蓋一次,你蓋了第一次就不管了,現在客人受了風寒,那就是我們的過失。”

  福生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心里嘀咕道:“這怎么能是我們的過失,不為其母,不為其父,何必過分關心。”

  許是知道了福生心中的不解與不滿,老劉再次說道:“這樣粗心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回做了,希望你以后好自為之,凡事多個心眼,知道嗎?”

  說完這句,老劉嘆了口氣,然后離開了,留著福生一個人在那,仿佛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但是想到還有活沒做完,他也只能把這委屈憋著,回到酒肆大堂,他一進來便看見一白衣公子對他微笑,他以為對方有什么要求,便走了過去,擠出微笑,說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白衣公子言談舉止盡是涵養,他面帶微笑地說道:“請小二幫我再拿一壺溫酒過來。”

  福生應了一聲“客官稍等,”然后就往酒房小跑而去,須臾,福生端著酒回來了,白衣公子接過來用手一感知,這酒雖說不能說涼,但也是沒了溫熱,剛才自己偷聽到了店家教訓他的話大抵應該是真的了。

  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卻沒有對福生發脾氣,而是說道:“這樣的溫度正好,看來你挺會來事啊!”

  “客官謬贊了,”福生謙虛到,然后說了一句“客官慢用”就離開去做事去了。

  白衣公子看著他,笑了笑,然后將酒一飲而盡。

  福生再次來到酒房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伙計在那發牢騷,“你們看見我先前溫的那壺酒了嗎?還沒溫熱就叫人拿了去。”

  “福生,你知道是誰拿了去嗎,這如果讓客人喝了,那我們店的招牌不就砸了嗎?”福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事不知情,但是他走過去一見那溫酒的火爐,就知道是自己在手忙腳亂中拿錯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那位客人的話,“你這樣的溫度正好。”

  “看來這位客人真的善解人意,”福生內心慶幸自己遇到了這位客人,沒有像以前的客人一樣在老劉面前告自己的狀,他決定出去好好謝謝人家,于是他走了出去,還沒走多遠,便聽見后面有人說道:“定是他拿的,也只有他這么粗心了。”

  “福生來店里這么久了,怎么一點長進也沒有。”

  “別說了,背后說人閑話可不好。”

  那位白衣公子還在,福生走上前去說道:“客官,先前是我一時疏忽,給您拿錯了酒,我馬上給您換。”

  白衣公子卻說道:“你拿的酒挺合適,你也別太在意,人在手忙腳亂中難免出錯。”

  白衣公子說話的時候很平常,但是卻如春風一般讓福生感受到了暖意,讓剛剛又被老劉訓斥的他,重新不再自我懷疑,他看著這位白衣公子,內心充滿著感謝,仿佛只有他是理解自己的,愿意尊重自己的。

  “在下有幾個問題問你,這位小二,”白衣公子說到,福生應了一聲,“公子盡管問。”

  “你們掌柜的可是那位劉老頭,”白衣公子故意說到。

  福生想了一會兒,如實說道:“劉伯負責店里大大小小的事務,但是我們的掌柜卻另有其人。”

  “那是誰,可否讓在下知道,”白衣公子一下來了興趣,追問到。

  “公子勿需再問,小的也不知,”福生說到。

  “我來你們這很多次了,看見一位妙齡少女,就連你們劉伯都對她恭敬有加,該不會就是她吧!”

  福生說道:“那位姑娘叫子衿姑娘,也算這家店的老板了。”

  白衣公子不再追問下去,他從身邊拿起一個包袱給福生,說道:“你今天表現不錯,這是給你的。”

  福生接過一模,連忙退回,“這么重的禮小人怎么受得了,”他說什么也不接。

  “不過是一點粟米,有什么重的,”白衣公子堅持給,福生繼續推辭,于是白衣公子故意發狠說道:“你若不接,我就告訴你們劉伯,你又粗心了。”

  這招果然很奏效,不想又被老劉教訓的他,接下了禮物。

  不過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接過對方的禮物之后,面對對方的開口,福生顯得就沒那么好拒絕了。

  “我想見見那位子衿姑娘一面,可以嗎?”白衣公子問到。

  “小的馬上去告知子衿姑娘,只是不知道公子的名姓,”福生說到。

  白衣公子此時揶揄道:“難道非要知道我叫什么,才肯來嗎?”

  “客官對不住,小的覺得這樣的話,子衿姑娘更愿意來。”福生想當然地說到。

  “挺好,你這點都想到了,在下姓鐘,”聽完,福生便離開去找子衿了。

  一刻鐘之后,福生回來了,他帶回了子衿的命令,子衿讓他告訴這位鐘公子,請到二樓的雅間去。

  鐘公子跟著福生上了二樓,來到了二樓到里倒數第二個雅間,福生推開門,對鐘公子說道:“公子請。”

  鐘公子走了進去,只見雅間的布置與一般酒肆并無二致,案桌,床榻,屏風,琴,這些東西一應俱全,但是最讓他感到吃驚的是,房間內竟然還放著一套編鐘,他慢慢走了過去,拿起木槌敲了起來,他敲得得心應手,這些青銅造的玩意兒在他的敲擊之下,發出了美妙的樂曲,宛轉悠揚,沁人心脾。

  “鐘公子不愧是世家子弟,連音律都懂。”坐在房間盡頭榻上的少女子衿親啟朱唇,說到。

  鐘公子并不理會,而是安心敲完了整首曲子,放下木槌說道:“姑娘折煞我了,在下這點本事比起當年的江東周郎可是天壤之別。”

  “呵呵,”子衿笑了笑,“這人最好不要與他人相比,做好自己即可。”

  “姑娘說的沒錯,在下受教了。”鐘公子回應到。

  這時子衿突然調轉話鋒,像騎兵直接突入敵陣一般,“你這樣我可看不出來你是能綁架鄭家母女,要挾他們兒子為你們做事的人。”

  “呵呵,”鐘公子略顯尷尬了笑了笑,說道:“我剛想夸你口齒伶俐,沒想到你卻說出什么掃興的話!可真沒意思。”

  子衿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鐘蘇公子今天到小店來的興致也不是來敲編鐘,聽我夸贊的吧!”

  鐘蘇笑了笑,心中有些佩服眼前這個丫頭的一張嘴,他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挺喜歡這樣直入主題的。”

  鐘蘇自顧自的就坐上了榻,子衿卻沒有給他倒茶,而是帶著一絲奇怪的微笑看著他,說道:“你這樣會顯得我們很熟的,知道嗎?”

  聽出嘲諷與厭惡之意的鐘蘇笑了笑,“姑娘真是嘴皮子不饒人,但是光嘴皮子厲害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難道你是張儀?”

  “我自不是張儀,但是公子更不是惠文王。”子衿反擊道。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鐘蘇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同子衿糾纏下去,于是直入主題。

  “可,不知鐘蘇公子找小女子何事?”子衿說到。

  鐘蘇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半個時辰前他剛進謫仙居的時候,外面還是天氣晴朗,萬里無云,但是剛才一看卻是滾滾黑云正在聚攏而來,仿佛要壓垮整座洛陽城一般。

  “我想見宮姑娘一面,”他鄭重其事地說到。

  子衿冷笑一下,這是一種嘲諷,“那可有點難度,我家姑娘怕生。”

  面對子衿對自己的無禮,鐘蘇卻沒有表現出生氣,而是說道:“此事關系到你們宮家的未來,就算是再怕生,我想無論如何也得見一見。”

  子衿并沒有退縮,而是繼續說道:“我家姑娘不過是宮家的一份子,宮家的未來她又怎么能夠決定,公子你是找錯人了吧!”

  鐘蘇笑著點了點頭,“子衿姑娘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換個方向,在下是不是可以認為宮老爺知道宮璃姑娘準備相助鄭安的事情了。”

  
  子衿稍微愣了一下,不安表情從臉上一閃而過,心想道:“看來是自己嘴太快,露出了破綻,給主家帶去了麻煩。”

  “那我倒想先聽聽,公子所言宮家的未來到底所謂何物?我可不想讓我家姑娘在百忙之中還得抽出時間聽一些沒用的話!”

  “子衿對在下是否有什么誤解,說話夾槍帶棒的?”鐘蘇裝作無辜說到。

  子衿更是一臉無辜地說道:“豈敢有誤解,我只是為了我家姑娘考慮。”

  “那就勞煩子衿姑娘告訴宮姑娘,太傅大人非常想和令尊相約。”鐘蘇一言一句說到。

  “所以鐘公子是想和我家姑娘商量此事是吧!”子衿意識到,鐘蘇想和自家姑娘見面是阻攔不了,因為已經牽涉到了整個宮家。

  “正是如此,那請子衿姑娘說一下,和太傅大人見面這件事是不是關系到宮家的未來。”鐘蘇冷冷地說到。

  此時天空響起了雷,風開始刮了起來。

  子衿毫不情愿地站了起來,說道:“鐘公子在這稍后,我去稟告我家姑娘。”

  “在下就在這等子衿姑娘的好消息了,”鐘蘇恢復笑容說到。

  子衿走后,鐘蘇自己給自己倒了茶,說道:“一點待客之禮都沒有,粗野丫頭。”然后品嘗了起來。

  他并沒有等多久,子衿就回來了,說道:“鐘公子,姑娘請您過去!”

  鐘蘇放下茶杯,露出微笑,然后起身,說道:“煩請子衿姑娘帶路。”

  宮璃所在的房間就在剛才這間房的隔壁,倒數第一間。

  子衿敲了敲門,屋內隨即傳來鈴鐺聲,然后子衿推開門,不情愿地對鐘蘇說道:“公子請!”

  鐘蘇用手打了打自己的衣裳,然后將左腳邁出一個合適的角度,以一種很禮貌的方式走件了房間,然后他竟然主動關閉房間門。

  子衿在外面,小聲罵道:“道貌岸然的惡賊!”

  子衿這次并未如往常一樣站在門口守候,而是輕步下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和劉伯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命人取來一壺溫酒和一個食盒,溫酒用麻布裹著,食盒里放著的是幾樣菜,弄好之后,她左手便提著食盒和溫酒,右手拿著一把傘,走出謫仙居。

  這次她依舊感受到后面有人跟蹤,但是她已經覺得無所謂了,鐘蘇來到店里就說明宮姑娘和鄭公子的合謀已經被知道了,此刻便無須再藏著掖著,還不如光明正大,還省去了許多費神的步驟。

  子衿走路很輕盈,步伐較快,走的時候還不時看了看天氣,只見烏云越來越近,不時還伴隨著響雷,子衿心里嘀咕道:“這正月就要下大暴雨,可真是少見了。”

  然后繼續加快腳步,希望能夠趕在大雨傾盆之前趕到目的地,又繼續小跑了一會兒,突然一陣狂風刮來,子衿感受到了雨滴開始零星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無奈地嘆了嘆氣,然后撐開傘,繼續朝前走去。

  到了目的地,子衿看了看門楣上的牌匾,然后走上前去,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打開了,朱余出現在了子衿面前,說道:“子衿姑娘?”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子衿便往里鉆,“快讓我進去,下這么大雨。”

  朱余連忙讓道,子衿進門之后,他關上大門,帶著子衿來到了正堂,子衿走近一看,地上還有血跡,“你這地上怎么也不打掃一下,”子衿有點嫌棄地說到。

  朱余很平靜地回答道:“我想留著那攤血跡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子衿感受到自己失言了,但是好面子的她并沒有直接道歉,而是調轉話題,說道:“姑娘擔心你一人無人照顧,讓我拿些酒菜來與你。”

  “那真是感謝宮姑娘了,在下何德何能,”朱余禮貌地回應,子衿于是將溫酒和飯盒放在榻上的案桌上,從飯盒中取出三道菜,朱余找來兩個酒碗,將溫好的酒倒入其中,頓時酒香入鼻,使他如進仙境。

  看著他一臉沉醉的模樣,子衿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很久沒喝酒了?”

  朱余閉著眼,關閉除了嗅覺之外的一切感官,盡情感受酒的芬芳,“得有兩天了。”

  子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說道:“才兩天?你這搞得好像一個月沒喝酒一樣。”

  朱余聽到子衿的譏諷,便停止享受,端正坐姿,說道:“在下剛才失禮了,請子衿姑娘不要見怪。”

  子衿卻說道:“沒事,我今天找你來除了給你送酒菜,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

  “何事?”朱余飲了一口酒。

  “鐘蘇到謫仙居找我家姑娘了,”子衿鄭重其事地說到。

  朱余此時并不知道鐘蘇是誰,于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子衿,“是宮姑娘熟人?”

  “哎呀,不是,”子衿有點急了,“鐘蘇就是抓了你們的那個人,是已故鐘繇鐘太傅之子。”

  “這……,”朱余不敢相信子衿的話,“不可能啊,鐘太傅的幾個兒子我都見過,從來沒有聽過有一個叫鐘蘇的,而且我這幾天想了想,他的模樣我以前確實在洛陽城未見過。”

  這下輪到子衿疑惑了,“那這位鐘公子身上可全是謎團啊!”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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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