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沒有打斷何可人的話，讓她繼續說著。
“回到何家的前兩年，我努力讓自己達到何天明滿意的程度，可是何天明對我施壓時的厲害，我感受不到他對我的愛，所以我也不想對他言聽計從，然后他就經常動手打我了。”
江昭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似乎有著許多的話想要說，但是都被他強忍著咽了回去。
他只是加緊了抱著何可人的手臂。
“忘了是哪一年，我患上了重的焦慮癥，在何家的生活氛圍內，我又被確診了躁郁癥，那時候很痛恨那個肇事司機，恨不得親手殺了他，要不是他，我的生活不會變成這樣，我可以有爸爸，也可以有媽媽。”
其實有關何可人養父，以及她母親車禍一事，江昭很早之前，就有讓人特意調查過。
因為當時也涉及了秦時煜。
后來，他讓人把當年的細枝末節，都查得很清楚了。
在他和何可人在一起以后，何可人有段時間心理狀態很差。
也找過心理醫生治療。
那個時候，心理醫生就和他說，何可人現在表現出來的異常，和早年被壓迫，以及家庭施壓的壓力有很大的關系，她大多數的陰影都來自于何家。
何可人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后來得知老林并沒有真正的去世，他又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媽也好好的恢復了過來，她清醒了。
我以為一切都要快好起來的時候，卻又出了意外，我媽手術失敗離世了，老林也徹底離開我了，我好像這輩子就注定沒有親人緣，”
江昭似乎理解了，何何人為什么這么接受不了林漸鴻去世的消息。
何可人心底對家人親情的缺失，是很在乎的，并且在何家生活的日子，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陰影。
以至于她格外的懷念，小時家庭圓滿的狀態。
再到后來，她也一直在為著那種讓她懷念的狀態努力。
只不過天不遂人愿。
田曾柔去世后，何可人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林漸鴻的身上。
但是林漸鴻最后，也從何可人的世界消失了。
所以何可人難以接受。
不僅是她這五年，等待的希望化成泡影，
更是意味著她所懷念的親情，永遠不會再重現了。
何可人說完又閉上雙眼，靠在了江昭的肩膀上。
江昭沒有動彈，他默默的等著何可人重新昏睡過去，然后將她放回了床上。
江昭去衛生間內抽了一根，接著一根的煙。
熏得他自己眼睛都帶了幾分血絲后，他才重新回到了臥室內。
第二天，何可人清醒過來的時候，在對昨晚自己的狀態有些迷迷糊糊的。
依稀間好像做了個噩夢，然后對著江昭哭了一陣。
何可人知道自己犯病后，有很多情緒是控制不住的。
她其實不想在江昭面前哭得太頻繁。
但這回犯病，再加上老林的去世，讓她的心態格外的脆弱。
何可人有些后悔，昨晚又將負面情緒帶給了江昭。
江昭醒過來的時候，何可人已經醒了有一陣了。
他看向何可人問，“怎么醒這么早？”
往常何可人都得睡到十點多鐘才會醒過來。
何可人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對江昭說：“睡不著了。”
“去洗漱一下，然后吃完早餐，我帶你去看兩兩。”
“江昭，我想和你談談。”
江昭起身穿衣服動作頓了頓，他將扣子扣好后對何可人問：“談什么。”
“你想要兩兩的撫養權嗎？”
“什么意思？”
“距離我們一月之約快到了，離婚后你想不想要兩兩的撫養權？”
江昭的眸子瞇了瞇。
何可人詢問的模樣很認真。
江昭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何可人。
她微微垂下了頭，對江昭說，“你想要女兒的話，我就把撫養權給你，你要是不想要的話……我帶她出國。”
“兩兩對于你來說是物件嗎？分我想要，還是不想要？”
何可人的嘴與泛著苦澀的。
她牽動嘴角對江昭說，“我希望你能要她的撫養權”。
“如果我不要的話，你打算把她送給沈沉舟撫養？”
何可人其實心里并沒有這么想。
但是江昭這么問了，她便順勢說：“是有這個打算。”
于是江昭回答：“我要撫養權。”
“好。”何可人哽咽了一下，她說：“我相信，你會好好愛兩兩的。”
“那你呢？作為母親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我就是覺得以我現在的狀態，我照顧不了兩兩，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
“我很怕會變成我媽那樣，有時候一犯病，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昨天我說過，我不是有意想自殺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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