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凱瑟琳的叮囑聲未落，辦公室里響起了陣曖昧的竊笑，鄭建國瞅著面色愈發冷峻的凱瑟琳，知道這個時候得開口了：“這有什么可笑的嗎？”
“——”
鄭建國的聲音不大話也不重，可是隨著他的開口，辦公室里的笑聲飛快消失，他也就靠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開口道：“我知道有種說法是這玩意只存在于男同之間，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的是目前為止，我已經接觸過兩例攜帶了這種病毒的女性。
她們當中有一例還未出現身體健康上的問題，我把她這種情況歸為沒發病的病毒攜帶者，另外一例已經有了類似于咱們病房區患者們的癥狀，淋巴結腫大，卡氏囊蟲肺炎，像皮疹多過于像腫瘤的卡波及腫瘤，還有各種惡性感染。
當然，目前來說完成病理解剖的只有3號患者，由于他的性別問題，咱們現在所確認的只能是基于血液和體液去推測，也就是凱瑟琳所說的親密接觸，這是研究進度，你們知道就可以了。”
“boss，你說的這個發病的女性，不是咱們的患者嗎？”
隨著鄭建國的聲音消失，有著張娃娃臉的何大為舉起了手說過，鄭建國便點了點頭道：“這位發病的女患者不是咱們的病人，因為她對到咱們醫院來就診有隱私上面的擔憂。
所以大家要遵守這個規定，離開醫院后禁止對外人談論你們在醫院里的研究和聽到的以及看到的。
先前凱瑟琳對你們的建議我認為非常必要，這里我再向大家重申一遍，因為你們馬上就要享受到難得的假期了，大家在假期當中一定要做好個人的安全防護，等到休假完畢還有個更大的活要完成。”
“休假？難道要放假了？”
“不會吧，這才入職幾天——”
“看樣子是放假了——”
鄭建國的聲音落下，辦公室里響起了陣竊竊私語，瑪麗蓮已經舉起了手后開口道：“boss，咱們不研究這個病毒的形狀和大小嗎？”
“這個沒什么意思，我已經有個“驚喜”給你們準備好了，到時就怕你們要叫苦。”
鄭建國搖了搖頭一副神秘模樣的打發了這群手下，很快辦公室里空下來后瞅著凱瑟琳和艾斯特留下，也就繼續開口道：“你們倆看看怎么排班休息下，下個星期要全部休息完。”
“哦，能說下是什么內容嗎？”
凱瑟琳看了眼艾斯特說過，鄭建國便對兩人也沒隱瞞：“基因檢測，下面你們倆要負責對未知病毒和幽門螺旋桿菌的全基因檢測，讓我們來看看他們的真面目是什么吧。”
“基因檢測？是用桑格和考爾森的鏈終止法？”
凱瑟琳和艾斯特齊齊愣神的功夫，兩張震驚的面頰也就出現在了鄭建國的眼前，他好似很滿意兩人的反應，開口道：“還有馬克西姆以及吉爾伯特的化學鏈降解法，不過我打算用桑格法，當然為了降低PCR的成本，我已經委托人對PCR技術進行改進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樣機出來。”
“PCR技術改進？怎么改進？”
凱瑟琳脫口問出的時候，鄭建國便面露神秘微笑的搖了搖頭：“現在還在保密當中，記得連我給你們倆說的這個信息，可都是保密的，不許對旁人說，記住了？”
“記住了。”
凱瑟琳和艾斯特齊齊開口應下，鄭建國也就開口道：“我周末要去紐約，你們倆有什么要讓我帶回來的嗎？”
“沒有什么要帶的，謝謝。”
搖了搖頭，凱瑟琳和艾斯特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兩人的家都是紐約的，只是如果讓鄭建國去帶點什么，那肯定會暴露兩人和他的私下關系不錯這個事實，于是乎出于為了避免家人發現的齊齊開口拒絕。
兩女的異樣雖然落在了鄭建國的眼里，他卻沒有強行幫忙的想法，而是沉浸在了對于推動基因檢測技術前進的使命感上面。
PCR技術并不是什么新鮮技術，桑格在1977年發明鏈終止法的目的，便是為了驗證PCR技術的可靠性。
而在這位諾獎大佬在發明鏈終止法前，就已經做了不知多少次聚合酶鏈式反應試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燈下黑的原因，才沒想著使用計算機和機械技術去完善這個技術。
直到鄭建國之前倡議過的人類基因組計劃后，當時隨著他的建議引起了不少的附和聲，可在了解過成本方面的問題后，這些附和聲也都消失不見。
而后來鄭建國更是在管理了幾個實驗室半年后，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崗位的損耗才是試驗成本控制的關鍵，特別是由于在之前沒有高溫聚合酶的出現，如果在幾十次的重復當中某次溫度控制沒掌握好，便會出現浪費和失敗的風險。
PCR技術說穿了，也就是簡易DNA擴增法，通過不同溫度下的特性進行變性——退火——延伸的操作，而這個方法的重點便是對水浴溫度的掌握，高了聚合酶就失去活性，低了就無法完成擴增。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的聚合酶，那是按克賣的，一次添加都是幾十美元計算。而在人的操作下，又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速度提不上去還容易失敗。
所以在1980年之前的聚合酶鏈式反應操作，還屬于高尖端技術的范疇，甚至在需要的實驗室里面擁有專門的職位干這個活，更是限制了該技術在生物領域內的發揮。
這時鄭建國為了降低PCR的人工成本，也為了提高應用領域和成功率，才有了基于計算機控制的機械自動技術的想法。
鄭建國并不知道的是上輩子里發明了PCR自動技術的穆利斯，便是因為被公司安排了類似的合成寡核苷酸這個崗位的工作后，便整出了計算機自動合成程序。
之后更在1983年的某個時候，想到了這種辦法可以用在DNA的擴增上面，并且在實現擴增后通過計算機自動程序的PCR儀，獲得了諾貝爾獎。
當然，這會兒鄭建國對于憑借PCR儀獲得諾獎的事兒還一無所知，他的想法只是把這玩意整出來后可以降低檢測成本，進而通過商用化去賣給其他公司進行牟利，至于諾獎他已經沒什么想法了，幽門螺旋桿菌和石墨烯這倆發現者的頭銜，是已經提前鎖定了諾獎。
而這也是鄭建國會放心讓錢韻嘉參與到這個項目里來的原因，否則如果他知道這玩意會獲得諾獎，那是打死都不會同意讓外人來分享這個獎項。
只是即便作為重生者，鄭建國也沒辦法做到絕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很快下了班開上自己的那輛普利茅斯車，便一溜煙的跑到了麻省理工的生物實驗室里。
卻不想在鄭建國推開辦公室的門后里面竟然沒人，于是在到了散發著消毒水的實驗室里，便見里面七八雙眼睛瞬間望來，不禁有些蒙：“你們在做什么？”
“成功了，建國，快來看——”
葉敏德面色紅潤的招了招手，鄭建國卻是有些狐疑的到了幾人面前：“不是錢博士的高溫聚合酶早就通過測試了？”
“這是你要的PCR儀，放入材料后設定完就可以不用問了。”
葉敏德洪亮的嗓門說完時，鄭建國已經走到了幾人圍觀的桌子上，只見一個黑白顯示器連接在旁邊的按鈕上以外，便是個密密麻麻幾十個柵格的放置孔，面色頓時就變了：“這個能自動化完成？”
“可以，這里面是水浴池，只需要設定好溫度以及溫度切換的時間，用以控制倍增的次數，然后到時間就可以取用了，當然這是個工程樣機，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可以給它設計個漂亮的外觀，只是那需要額外收費——”
隨著甕聲甕氣的嗓門傳來，鄭建國這才發現在場的人除了實驗室的人手外，還有兩個身高馬大卻面生的年輕人，而這時發現他望向兩人，西莉亞卻是搶先開口了：“boss，這兩人是我的朋友，他們是學院電氣工程專業的研究生，斯蒂芬和瑞恩——”
“哦，謝謝你們，斯蒂芬，瑞恩。”
鄭建國好似明白為什么昨天錢韻嘉完成了聚合酶的提純，今天就已經完成了自動化設計，并且還把工程樣機都給造出來了，麻省理工的電氣自動化研究生出手，這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我想問下，這個工程樣機成本是多少？如果讓你給他裝個殼子。”
“大概300美元？這里面最貴的就是顯示屏幕和兩個CPU，你知道CPU是什么嗎？就是控制時間和溫度的邏輯芯片嗎，這三個部位比較貴，大概在200美元左右。”
斯蒂芬看了看西莉亞又看了看鄭建國，大臉上露出了莫名的恍然后甕聲甕氣的說過，沒想到鄭建國已經從口袋里摸出了錢包，旁邊的西莉亞好似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開口道：“他們是來免費幫忙的——”
“不，沒有讓朋友免費幫忙的道理，除非是你真的沒有錢的情況下。”
鄭建國沖著西莉亞說過的笑了個燦爛無比，手指已經從錢包里摸出了五張富蘭克林遞了出去，聲音溫和：“你們能這么快就做出來，這就讓我很驚喜了，不知道你們能把這個設計圖畫出來給我嗎？這錢就當時買你們的設計了——”
“這個錢，真要不了這么多——”
斯蒂芬瞬間瞅了瞅錢滿面遲疑的說過，鄭建國只從他臉上就知道是看眼里去了，當即把錢塞到他手上笑道：“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好，這個設計，其實很簡單的。”
飛快將錢塞進口袋里，斯蒂芬心中便感覺先前說少了，只是接著想起自己先前是真的想幫忙來著，也就看了看旁邊的西莉亞，最終還是開口道：“那我們會盡快把設計和這個外殼給你送過來——”
“那好，麻煩你了。”
將錢包塞進口袋里面，鄭建國再次和對方握了握手，算是松了口氣的回過頭看向了葉敏德道：“既然成功了，那老師指導下陶野把論文寫出來吧，論文署名的話，你我陶野和錢韻嘉吧。”
“這不好吧，當時可是說——”
葉敏德眉頭一皺的時候，鄭建國就笑著看了眼旁邊的錢韻嘉，回過頭后正色道：“老師，當時的說法，是我以建國公司的名義委托你和陶野開發這個PCR儀，開發成功后技術所有權是建國公司的。
但是你們擁有論文第一作者的署名權，也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設計者和發明人，現在又有了錢韻嘉的參與，特別是隨著她的加入，使得PCR儀器的研發快了一倍還多。
所以于情于理，論文上是不能忽視她在這個項目的作用，而如果不能忽視她的作用，那么您和陶野的作用也就不能當做沒看見，你說對吧，錢韻嘉？”
“是的，boss。”
錢韻嘉神情復雜的看了眼葉敏德，她作為高溫聚合酶的發現者，到了這會兒已經是敏銳的認識到了這臺PCR儀的作用，那是在對現有的生物學進行革命！
甚至在內心深處，錢韻嘉都在后悔當時答應的太輕松，竟然連條件都沒提的答應下來，然而聘用協議都簽完了，這時再說什么都是晚了的，于是頂著鄭建國的注視，開口做起了葉敏德的工作：“葉教授，boss說的很對，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以前在國內是怎么分配的，但是現在咱們在美利堅，簽的協議做的研究開支的費用——”
“好吧，既然建國你確定了，那就要按事實來劃分咱們的貢獻，設想和思路是你提出的，而我和陶野是將你的設想和思路設計出來。
要不這么吧，也別我和陶野了，就陶野自己，你的設想和思路都是她在做，我只是在她旁邊起到指導作用，再說我這么大的年齡都退休了，要這些名頭也沒什么用。
只要你們倆以后還認我這個老師，那比我自己上了《柳葉刀》都高興，而錢韻嘉的貢獻則是剩下的三分之一，提純后的高溫聚合酶簡化了PCR儀的操作，這樣劃分你感覺怎么樣？”
眼瞅著合作完成鄭建國要論功行賞，葉敏德便收起了臉上微笑，在他心里以重要性來說，第一個肯定是鄭建國，設想和思路都是他提出的，第二個便是自己與陶野，以及帶來高溫聚合酶的錢韻嘉，還是并列第二。
而自己和陶野，葉敏德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就像是鄭建國發現幽門螺旋桿菌的作用，算作是在旁提點的角色，而這也是他給自己的定位，目的是幫助陶野盡快成長起來。
那么在這個時候按貢獻去劃分，葉敏德便感覺又到了鄭建國當時寫幽門螺旋桿菌論文的時候，當初自己都能為了把鄭建國送出去，而放棄在第一作者中署名，那么這時如果去和陶野共同出現，甚至是和鄭建國一起出現在論文上，那都是有違他當初的本心。
更何況，葉敏德認為這個PCR儀器的作用是比不上幽門螺旋桿菌的重要，當初幽門螺旋桿菌的論文都能放棄，對于這個并不重要的發明設計，他所看重的還是鄭建國和陶野的態度。
對于鄭建國，葉敏德是已經當做了自己這輩子最得意的弟子，這并不是說鄭建國賺了多少錢發現了多少東西，也不是說他幾百萬幾百萬的往國內捐錢，更不是說聽來的投資幾億建設機場！
能讓葉敏德這么看重的，是鄭建國在有錢有名后，沒有去放棄自己在未發跡前定下的目標！不說鄭建國現如今的身家多少，單是他捐出去的幾百萬又幾百萬，就足以讓普通人過上無憂無慮甚至是醉生夢死的生活。
在沒錢沒條件時，人們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去吃苦去奮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有了錢后改善過了生活后，卻依舊保持著勤奮向上的本心，這在葉敏德看來就是難能可貴了。
自己已經退休，葉敏德現在帶的這批研究生，與其說是他為了再培養一批人才，倒不如說是為了給鄭建國找幾個師弟師妹，這樣以后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總是在這條路上有個幫襯。
當然最主要的是，葉敏德認為這個第一作者的價值不大，如果說是出名的話，那么他現在頂著鄭建國的老師名頭，已經是齊城的名人了，再出名也不外乎是讓人多夸兩句，然而什么實惠都沒有。
其次，葉敏德也是有點看不上和鄭建國以及陶野去爭功的做法，和小輩們去并列第一？
于是基于這些原因，葉敏德沒費什么勁兒就做出了選擇，而且在這個選擇做出后，他便感覺自己以退為進的棋走對了：如果這個項目真的和幽門螺旋桿菌般重要，他葉敏德算是又教出了陶野這個得意弟子！
既如此，那么作為授業解惑的師者，還有什么不甘的？
倒是對于錢韻嘉，葉敏德認為她的貢獻在這PCR儀發明里，是起到了重要但并不關鍵的作用，畢竟高溫聚合酶只要去費心尋找，他相信是能找得出來的，而錢韻嘉的加入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以。
于是，葉敏德在說完后還特意看向了錢韻嘉：“真算起來的話，錢博士的貢獻可是都比我大，而且以后隨著這個項目進入商用，她的高溫聚合酶可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雞——”
“好吧，老師您是又謙讓了，那就按照老師您說的辦——”
陡然仿佛置身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布魯斯的情景，那時候的葉敏德也是干凈利落的推掉了在論文上的第一作者，鄭建國在說完這句話時卻是有些不忍，于是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錢韻嘉，開口道：“錢博士，如果讓你放棄第一作者的署名，而是把高溫聚合酶的技術使用權還給你，你愿意嗎？”
“不，協議簽署了就是不能反悔的，我怕你和我打官司。”
錢韻嘉的瓜子臉上閃過驚訝后眉頭緊皺，她先前可是想到了自己當初在簽協議的時候，是把所有研究成果的所有權都放棄了，只保留了技術研究成果的署名權，而且以她對于生物學的了解，知道這個PCR儀的發明絕對會帶給這個學科深遠的影響：“而且，我很看好PCR儀的商用前景，boss。”
“好吧，既然大家都決定了，那就按照老師你說的署名吧。”
鄭建國瞬間皺起了眉頭，他這時已經有了和錢韻嘉差不多的認識，只是葉敏德執意要放棄署名，他便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在私下里說這個事兒才對，可現在老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下了決定，顯然是不可能在事后再反悔的，于是就把這個事兒給扔到了腦海外：“錢博士你后悔也晚了。”
“我不會后悔，我感覺這個PCR儀不應該只是簡單的幫助研究員簡單的倍增DNA——”
錢韻嘉搖了搖頭再次表態，仿佛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心，也好像是在糾正鄭建國對于PCR的認識，聲音鏗鏘有力：“它的簡化可以將大量的研究員從機械式的重復操作中解放出來，從而降低大量的人力成本后將這些人力用于其他需要的地方，而且一次性添加高溫聚合酶也節省了多次添加的浪費——”
“我知道，我在麻省總醫院的實驗室應該有它的用武之地，當然這得是斯蒂芬他們先再做幾臺樣機出來，西莉亞，你要和他們簽個正式的合同，我會讓律師過來處理專利方面的事情——”
默默的看了眼錢韻嘉，鄭建國是想用提純后的高溫聚合酶技術來換取她放棄第一作者身份的，畢竟他錢并不缺，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大姐和正常的研究員那樣，對于技術的追求是高于物質追求的，便感覺這樣也是可以接受的，雖然他隱約察覺到了這項技術帶來了某種程度上的革新。
只是，鄭建國這會兒的事兒還很多，研究成果的論功行賞完成，那么接下來就是物質上的獎勵了：“有鑒于PCR儀項目的提前完成，我決定按照貢獻給與1萬到1000美元不等的獎金，陶野和錢韻嘉1萬美元，老師和易金枝還有魏永強以及西莉亞1000美元。”
“建國，這錢太多了。”
鄭建國的話音未落，陶野卻是開口接上后搖了搖頭，不想葉敏德開口道：“陶野，這個是早就在協議上簽了的。”
“是的，協議簽了，咱們就按照協議來——”
掏出支票本刷刷刷的簽過支票，鄭建國把西莉亞和錢韻嘉的給完，最后將1萬3000美元的支票給了葉敏德，面露微笑的開口道：“老師你可以讓他們提前挑些要買的先買了寄回去，當然電視機就別買了，這邊的電視機和咱們家里的制式不同，你們要買的話，我讓他們從港島那邊買了寄回去。”
“好的，建國。”
默默的將支票放進手帕里包好，葉敏德抬起頭后看了眼錢韻嘉和陶野，接著開口道：“那我就帶他們寫論文了，也好早點發表出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恭喜大家。”
鄭建國看著該說的都說完了，也就到了葉敏德的身邊，開口道：“老師，您感覺這個成果能發到《科學》或者是《自然》上去嗎？”
“這個，我感覺差點什么。”
葉敏德神情一愣又瞅了瞅錢韻嘉，他是想說自己沒接觸過這兩個頂級期刊，再加上在他的心里這兩家期刊便是世界上所有研究員夢寐以求的巔峰，想想現如今的鄭建國，都才憑借著一篇原子級石墨層的整數霍爾效應才登上去過，他是真的沒底：“錢博士，你感覺呢？”
“哦，葉教授你說什么？”
正拿著支票暗樂的錢韻嘉顯然沒聽清葉敏德說的什么，于是在走近兩人后又聽鄭建國說了遍，卻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自然》的話我感覺差點，PCR的理論是早就出來了，諾獎得主桑格爾之所以發明了桑格檢測法，便是出于對PCR倍增后的DNA片段進行檢測，說創新性也是有點，但是咱們的PCR儀更傾向于工程應用方面，所以我建議先投稿給《科學》。”
“那就投給《科學》吧，不行再試試《自然》，最后不行再去那個《細胞》。”
鄭建國瞬間做了決定，他倒是沒想到錢韻嘉也在關注桑格爾，當然這也可能是她加入這個團隊后看到了相關資料，于是接著開口道：“錢韻嘉你還是關注下高溫聚合酶的研究，正好找斯蒂芬和瑞恩他們做下規模化生產上的設計——”
“哦，咱們不是賣技術？你想自己做？”
錢韻嘉再次愣神的功夫，鄭建國便是點了點頭：“PCR儀和高溫聚合酶，這兩者放在一起才會起到最大價值，所以我打算成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進行PCR儀的進一步開發，所以你的高溫聚合酶也要繼續下去，當然如果你愿意的情況下。”
“這家公司你打算放在哪里？”
錢韻嘉問出了自己在意的重點，鄭建國也沒多想的開口道：“研究實驗室就放在128號公路那塊，距離也不遠，當然總部會放在紐約。”
“那我沒什么問題，就是待遇上——”
錢韻嘉說著露出了個你懂的笑，鄭建國跟著笑了起來：“這點你放心，我雖然是生意人，但是我做生意的理念是有錢大家賺，你的待遇是比波士頓地區的實驗室負責人高三分之一，當然這是平均數值的三分之一。”
“謝謝，你是個稱得上慷慨的老板。”
面上露出了燦爛的笑，錢韻嘉只是大致算了下就知道這算是開出了稅后待遇的條件，由于波士頓地區的科研機構密集扎堆，這里的實驗室負責人的待遇普遍要比其他地區高的多，那么在這些人的平均數值上再加三分之一，這還是超出了她的心理預期：“謝謝boss！”
“真的想要謝我，那就努力工作吧。”
下一刻，鄭建國便露出了資本家的本色，和葉敏德又說了幾句后看了看旁邊默不作聲的西莉亞，回過頭后開口道：“老師，雖然熱循環儀開發完成了，可你們也別急著回去，西莉亞這邊的課題你們也可以參與下，我和她之間也是有簽的協議在。”
“哦——”
轉頭看了眼西莉亞，葉敏德倒是明白鄭建國繼續邀請他們參加的目的了：“你是說那個軟膏？”
“是的。”
鄭建國也是沒想到熱循環儀能這么快就完成了研發，那么接下來除了參與到西莉亞對一氧化氮的尋找當中，也就是針對硝酸甘油軟膏的應用開發。
只是這樣以來，就涉及到理論研究和應用研究的選擇，前者的目的是側重于對于血管內一氧化氮的尋找，后者則是通過實驗研究硝酸甘油對于海綿體血管的作用。
葉敏德瞬間想到了陶野和易金枝，他曾經聽鄭建國說起過硝酸甘油軟膏，雖說大家都是醫生還是研究人員，那么考慮著他和魏永強倆男的看著這倆女的去給動物做實驗的場景，或者是兩女的看著他倆男的給動物做實驗的場景，感覺真不是個事兒：“這邊還是我和永強負責吧，讓陶野和易金枝去跟著西莉亞學習下。”
“好的！”
眼瞅著葉敏德做出了決定，鄭建國又找到了西莉亞交代過這個事兒，他之所以會為難，還是因為陶野和易金枝從小接受的文化影響不同，國人對于X上有種刻入骨髓的保守，在面對這種實驗時難免會出現心理上的不適應，倒是沒想到葉敏德瞬間明白了他的顧忌。
當然，鄭建國并不知道這還是他的傳統觀念作祟，否則擺正工作態度去做便可以了，就如同西莉亞在聽到他的安排后，并未表達出太多的意見：“也別說是跟我學習，大家互相學習。”
“是，你們互相學習，另外看看在隔壁能不能再租間實驗室，我打算讓老師和魏永強負責下硝化甘油在動物身上的試驗——”
鄭建國緩緩的開口說過，西莉亞卻眨了眨大眼睛開口道：“你讓他們負責那個動物試驗嗎？”
“是的，主要是研究硝化甘油在動物海綿體上的作用，我感覺你們女孩子做不方便。”
鄭建國努力的保持著臉上的神情不變的說過，便見先是皺著眉頭的西莉亞俏眼猛然睜大，白皙的鵝蛋臉上瞬間現出了幾分詫異，接著連聲音都小了不少：“這個，我們也是能做的——”
“當著別的男性的面去做嗎？”
下意識的開口說過，鄭建國便醒悟過來這個話說的有些曖昧了，果然西莉亞面色一怔面頰現出了異樣，好似明白過來他的想法后開口道：“那就聽你的好了，反正你是老板，硝酸甘油可以促進心臟血管舒張加速血液流動，你認為也可以幫助海綿體血管的舒張和加速流動？”
“是的，我認為是這樣，所以就想讓老師和魏永強做下試驗。”
緩緩的點了點頭，鄭建國便把這個想法給攬到了身上，不想西莉亞白皙的面頰上，一雙藍色眸子飛快看了看他的腰帶下面拉鏈處，滿臉恍然的好似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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