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才體會到你當時的不易——”
鄭冬花說著還默默的瞅了眼鄭建國，以前聽到他能那么快畢業，說實話心里還是對于哈佛醫學院的課程有所輕視，畢竟從當初兩人白天出工忙活完后，點燈熬油的堅持學習時，鄭建國并未表現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
如果說鄭建國那時候帶給鄭冬花最直接的感受，便是他能夠堅持下去的意志，這種最直接的感受所傳遞出的，便是在她的潛意識中，鄭建國考上大學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信念。
而后面發生的事實，也印證了鄭冬花的這種信念，考大學，考研究生，考上美利堅醫學院，最終以醫學博士和固體物理學博士的身份畢業。
然而，直到鄭冬花做好了當年下工后苦學的思想準備，拿出了點燈熬油的刻苦精神，才發現她面臨的適應性學習以及相關課程，并未像鄭建國所說以及媒體報道中的簡單：“楊娜有什么消息嗎？警察局真不管了？”
“不是不管，是不會像之前那樣大規模發動人手去尋找了，我來之前去見了下她爸媽，她們也說是已經找了能找的所有人。”
想起在古堡醫院走廊里見到的安娜，鄭建國當時是沒想到她是去見楊娜父母的，只是后面在見到楊元明時才知道，不過這時回想起來當時安娜對自己的安慰，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內心深處的善良：“不知是由于昆丁·柯溫娘家的關系，還是出于她內心愧疚的原因，安娜代表王室對她父母進行了慰問，只是不知如何沒有見報。”
“安娜去看了她爸媽？”
白皙的瓜子臉上現出驚訝的說了，鄭冬花搖了搖頭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沒想到她們還那么有人情味——”
“人情味倒是不盡然，也可能是想扭轉王室的形象，之前那位王儲的八卦可都是媒體上的頭條，這些你們別往外說。”
鄭建國面帶冷笑的搖了搖頭，他來到美利堅的時間并不長，然而由于上輩子記憶的原因，他對兩性關系上的認知，倒是有些符合美利堅的情形：男女間如果沒有結婚，那么大家在酒吧里又互有好感的話，借著酒精催發的荷爾蒙來場友誼賽，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然而如果有一方是已婚人士，這種行為就違反了鄭建國從小接受的傳統教育，畢竟那句話說的是睡人妻女者，妻女也必然會被人睡，他到現在的心里還是正常的，對于當綠帽俠是半點興趣都欠奉，也就看不起那些招惹已婚女士的渣渣。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那么勾引有夫之婦拆散一個完整的家庭，且不是要喝水進氣管出門被車撞？
鄭建國不知道那位王儲有多少情人，然而根據記憶來說肯定不止一位，據說在和安娜成婚的時候依舊有所聯系，以至于兩人的離婚官司都那么驚天動地。
當然這些事兒就不用對面前的三女說了，鄭建國改口道：“我原本打算讓你們今年到實驗室里幫忙打打下雜，現在看來你們的學習壓力是有些大，那就過了這個學期再說兼職的事兒了。”
“你也別想多了，既然大家都還在找，那肯定能找到的，我們這就回去了，還得復習今天的課。”
鄭冬花點了點頭算是應下，接著開口起身告辭，鄭建國便將幾人送到門口瞅著進了52號，也就轉身回了屋里簡單洗漱過，穿著睡衣抱著要看的論文目錄上了床，葉敏德把這些日子看過的論文給他拉了個目錄，便感覺不能辜負老人家的心意。
只是當鄭建國不想辜負老師的心意時，葉敏德也是把他的安排給放在了心上，以至于第二天鄭建國才洗漱過坐上桌子時，葉敏德便拿著個信封出現在了他面前：“動脈血管里起到舒張作用的東西找到了，就是你說的一氧化氮NO，這是論文，我回去睡覺了。”
“老師你吃點東西再走吧？”
滿眼詫異的掃過老人褶子臉上的疲憊，站起來的鄭建國是捏著信封便開口叫住了葉敏德，卻見他擺了擺手道：“我在實驗室里和他們吃過了，你趕快吃吧，吃了還得去上班，我走了。”
“您也不用這么拼的——”
連忙抬腳跟上葉敏德的腳步送到門口，鄭建國便見他陡然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中，聲音細不可聞：“我就是想早點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你說的一氧化氮，沒想到還真是。”
“呵呵，這個是穆拉德在前年——”
聽到老人話里若有所指的意味，面色微變后的鄭建國是下意識開口解釋起來，不過葉敏德根本沒搭理他這話，而是瀟灑至極的轉身把手背在了身后，搖頭晃腦的唱著走遠了：“想當初，老子滴隊伍——”
“先生，您該繼續用餐了，車子馬上就到了。”
老約翰面帶好奇的瞅著葉敏德走遠時說過，鄭建國便在目送老人回了52號后轉身到了餐桌旁坐下，抽出了信封中的論文，是邊吃邊看起來：“在血管內起到傳遞信號的氣體分子NO的發現——”
由于試驗步驟都是鄭建國拆解給西莉亞去做的，所以他這會兒拿到論文在手里，也就是一目十行的看過，便知道這個事兒也就定了：“小分子領域大門的鑰匙，怎么說也值得在《自然》上刷下存在感了，哦，還有獎金。”
“先生，這篇文章很精彩嗎？”
眼瞅著鄭建國嘀咕著收起了薄薄的幾頁信紙，站在旁邊背手而立的老約翰便開口問到，另一邊胳膊上掛著白毛巾的布朗則在鄭建國起身后收拾起餐盤。
鄭建國便將信封塞進了馬甲里面的襯衣兜里，抬頭挺胸的望著老約翰開口道：“很精彩，這篇文章證明了硝酸甘油是怎么緩解心絞痛病人癥狀的原因，也闡述了一氧化氮這個我們認為是有毒氣體在人類血液中積極的作用——”
“我還以為醫生們是早就知道硝酸甘油治療心臟病的原因了，沒想到他們竟然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會給病人們開出這種藥物。”
老約翰是搖了搖頭面色有些異樣，一副難以置信的瞅過鄭建國說到，后者也就歪了歪頭道：“醫生之所以會比普通人治療患者，那是因為醫生知道治療的手段，也就是普通人很少有機會了解到的知識經驗，就像經過二十年的大數據人群對比，證明了抽煙人群的肺癌發生率是不抽煙人群的幾十倍，從而證明了吸煙有害健康那樣，科學家們同樣是搞不清楚什么引發了癌癥，但是這并不妨礙人們取得這種認知。”
“哦，您的車來了，現在就要出發嗎？”
老約翰才想繼續之前的話題便見到門外的車子停下，也就轉頭看向了鄭建國請示過，便見他轉身向著臥室走去：“那就出發吧，今天我需要去一下消化中心的實驗室。”
“好的，那今天我中午我就回紐約了，管理那邊放下的時間太長，這邊就可以交給布朗負責，你感覺怎么樣？”
緊跟著鄭建國到了臥室里面找出西裝，老約翰幫著他穿上后又用刷子刷平時說了，鄭建國點了點頭道：“那就交給他吧，我相信老約翰你的眼光是不錯的。”
“祝您工作愉快。”
再次以審視的目光從鄭建國發梢到腳邊的褲腿邊，老約翰面帶微笑的將他送到了車邊，鄭建國便在安迪和哈里斯打量四周的時候上了車。
很快黑色路虎離開了圣保羅社區，沿著聯邦大道開向了麻省總醫院，只是在下車后看到鄭建國不是往急診室走去，哈里斯開口道：“boss。”
“我要先去下消化中心的實驗室放點東西。”
揚了揚手里的包，鄭建國說完后哈里斯和安迪飛快跟上，三人也就大步流星的進了消化中心的玻璃大門，只是在看到遠處從上而下的電梯時，鄭建國腳步加快的邁開大長腿，趕在電梯門打開時出現在了旁邊，不想旁邊熟悉的聲音傳來：“boss，你回來了？”
“哦，瑪麗蓮，早啊，我昨天就回來了。”
目光在女孩圓臉上看了看，鄭建國也就想起了這位是未知病毒實驗室里的手下瑪麗蓮·卡洛琳，當即點頭打過招呼才想進電梯時，旁邊又傳來了個夾雜著驚喜的聲音：“boss，你回來了？”
“是，凱瑟琳，早啊。”
轉過頭瞅著滿臉驚喜的凱瑟琳，鄭建國是開口回應的時候，腦海里卻閃過了個不妙的念頭，果然凱瑟琳那這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從頭到腳的打量過他，細長的眉頭挑起：“你這是去我那里？”
“不是，我是帶了點資料讓艾斯特整理的。”
強制鎮定著迎著凱瑟琳的眼眸說到，鄭建國便見她的眼神是閃動了下，還轉頭看看旁邊的瑪麗蓮，接著回過頭后開口道：“幽門螺旋桿菌的？”
“也算是吧，當時和艾斯特討論了下幽門螺旋桿菌的DNA檢測時，她拿了她自己的樣本也檢測了下，后來我就想著DNA既然是遺傳信息，那么個體間和上一代間肯定有某種聯系，于是在古堡醫院的實驗室里就做了下這個研究。”
隨著電梯門關閉上升，鄭建國轉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凱瑟琳，目光在她精致的面容和斂去笑容后的冷峻眉間停留過，風清云淡的說過后就見她藍色的眼眸又睜大了許多，面現遲疑的開了口道：“也就是說，boss你受她的啟發完成了這個研究？”
“是的，通過對比Y染色體上短片段重復序列，可以確認檢測者的生物學父親身份，因為兩者的重復度高達99%以上，與叔伯系的重復度也有70%左右，這個比例比母系的還高十幾個百分比。”
鄭建國神情不動的做過簡短介紹，他當然能看出凱瑟琳的心情有些異樣，只是這會兒兩人正說的DNA檢測技術背后的原因，卻是讓他沒什么心情去考慮而以：“你那邊有什么進展嗎？”
“哦，沒有，還是那樣，不過前兩天有人問關于熱循環機的事兒，我讓她去找主任了。”
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瑪麗蓮，凱瑟琳說完后電梯門打開，也就轉身看著鄭建國出了電梯，便見他開口道：“熱循環機的事兒？醫療器械的代表們嗎？”
“是的，應該是有人和他們說了熱循環機的事兒，這個玩意不是一般的好用，要不是艾米主任看的緊，怕是早就被化驗室給偷走了。”
目光在鄭建國奢華的西裝領口肩膀掃過，凱瑟琳燦爛笑容后面是關于他的傳說，千萬級懸賞和一連串的發現，這會兒又因為艾斯特的一句話整出了DNA檢測技術，于是面上的笑容也就愈發燦爛：“你在哪找來的？”
“哦，凱瑟琳，艾斯特打電話說她要晚點到，你幫著看下她那個實驗室。”
凱瑟琳聲音未落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從不遠的主任辦公室里出現，瞅見她后連串的說完還看了眼他面前的鄭建國，接著面現打量后停也沒停的繼續道：“這是你男朋友？”
“boss，這是艾米主任的新助理凱茜。”
差點沒被口水嗆到，凱瑟琳是飛快回過頭看了眼鄭建國說過，便回頭挑起了眉頭道：“凱茜，這是我的boss，鄭建國醫生，他回來了，你應該知道的。”
“哦，抱歉，我沒想到你的boss有這么帥。”
凱茜的大臉上寫滿了震驚，只是她的道歉傳進鄭建國耳朵里時，他是有些搞不清楚這是在道歉還是在贊美他的，于是打算跳過這個話題：“謝謝，凱茜助理，艾斯特說她什么時候回來了嗎？”
“沒有，她說車子被撞了，正在配合警察調查，應該要一兩個小時？”
再次打量過鄭建國和他身后兩個人，凱茜說著后進了主任辦公室，旁邊的凱瑟琳也就皺著眉頭遲疑著開了口道：“boss，要不你這個資料我來轉交吧？”
“不止是轉交，還要整理后寫成論文——那你來做吧，寫完給我送過去。”
鄭建國打開包從里面拿出了個文件夾，交到凱瑟琳手里后瞅著她現出詫異的面頰說過，便見凱瑟琳溫柔一笑：“好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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