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國風華 > 第四百五十二章 因為他們老了
  “啊——”

  五分鐘后,隨著卡米爾又是一聲嬌呼,鄭建國已經是額頭見汗的停了下來,原本扶在她后背上的手已經半摟半抱的撐住了她半個身子,瞅著她痛苦的模樣面現關切:“不跳了,這一會都踩好幾次了。”

  “那沒人的時候我再教你?”

  鄭建國最后這下顯然踩的比較重,卡米爾一手抓著他的肩膀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瞅著自己的腳丫子活動過腳踝,白皙的面頰上露出個痛苦的神情說過,便聽鄭建國開口道:“好,到時候咱們脫了鞋跳,今天就到這里吧。”

  “嗯。”

  活動著腳丫子感覺好點了,卡米爾在泰勒和喬安娜到了旁邊時點了點頭,鄭建國便扶著她到了旁邊桌子旁坐下,低頭左右看看她的腳丫子:“把鞋脫了我給你看看。”

  “噢,這里不好吧?”

  左右看看身旁的泰勒和其他男男女女的,卡米爾雖然是一百個愿意,可也知道這個場合并不適合:“我感覺沒事兒了。”

  “我是醫生,你應該聽我的。”

  鄭建國看了眼卡米爾蹲下身子時,旁邊的泰勒跟著開口道:“卡米爾,讓鄭看看——”

  “嗯。”

  盯著蹲在面前的鄭建國看過,卡米爾俏臉微紅的用左腳把右腳上的鞋子蹬掉,由于考慮到了鄭建國身高的原因,她最近穿的鞋子都是平底鞋,有點鞋跟的也不會超過2公分,所以輕易就能脫下來。

  “這樣痛吧?”

  捏著卡米爾的腳丫子緩緩的活動了她的腳踝,鄭建國瞅著她面上沒什么痛感才放下心來,先前那腳他都差點摔倒,便見卡米爾搖了搖頭:“不痛,好多了。”

  “沒傷到腳踝,這兩天走路注意別再崴到。”

  探手將地上的鞋拿起給她穿好,鄭建國站起身后點頭沖著泰勒說過,他擔心的并不是自己踩的那下,而是她在被踩后抽腳時又崴了下,這會兒發現沒什么事兒后便見桌子上多了個小鐵桶,裝滿了冰的桶里埋著幾瓶可口可樂,也就回頭沖著卡米爾笑道:“那你就在這里坐下,我去給你找點膏藥。”

  “嗯,謝謝。”

  捋了下耳畔掉下的金發,卡米爾先前教鄭建國也是累壞了,當然這和她不是專業的舞蹈教師有直接關系,否則一開始就會畫個小方塊讓鄭建國自己練習,只是在說完后發現他旁邊的郝運,才又接上道:“我在這里等你。”

  點了下頭,鄭建國轉身帶著老約翰和郝運以及安迪走了,卡米爾才轉頭看向旁邊冰桶里的可口可樂時,泰勒已經開口道:“卡米爾,你先前有些任性了。”

  “泰勒,這個事情可以回去再說。”

  娜奧米飛快開口接上,說著還沖泰勒使了個眼色,后者便改口道:“今天天色不早了,過會鄭回來后,你要和他告別,你們倆在家里都是8點30就上床休息的。”

  “好的,媽媽,就按你說的辦。”

  自顧自的摸了瓶有些冰手的可口可樂,卡米爾也沒找杯子的就放到了嘴邊,不想旁邊傳來了個聲音:“卡米爾,我能給你拍張照片嗎?”

  “不行,你要取得我媽媽的同意。”

  瞥了眼先前聽到的可口可樂什么代表,卡米爾朝著旁邊的泰勒歪了歪頭后,艾迪遜便抱著個相機看向了泰勒:“你好,泰勒女士。”

  “不行,我們還沒有和可口可樂合作過。”

  仿佛是一眼看出了艾迪遜的目的,泰勒搖了搖頭明確拒絕掉,她當然希望卡米爾能成為可口可樂的代言人,可惜不論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都沒有過這個想法:“據我所知你們這些分公司是沒有權利去決定產品代言人的?”

  “呃,是的,我只是想拿這張照片給總部看看,我感覺卡米爾非常契合可口可樂,雖然我沒有權利去決定合作人選,可我有建議的權利——”

  能夠被派到共和國這片美利堅之外第一個超過百萬箱銷售紀錄的土地上,艾迪遜的個人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他也不會放著已經下班后工作之外的時光不去享受,而憑借布魯斯的一個消息就跑到了首都飯店來等鄭建國:“不知您是否同意我的這個想法呢?”

  “你們在說什么?”

  泰勒面色松動的時候,鄭建國已經去而復返的帶了個白大褂過來,一句話問完發現幾人瞅來,他已經沖著身后背著藥箱的女人點了下頭:“就是這位小姐的腳被踩了下,麻煩王醫生你給瞅瞅。”

  “好的,鄭醫生。”

  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滿臉是笑的應下時,鄭建國已經沖著卡米爾開口道:“這位負責肌肉挫傷的王醫生,考慮到我不知道你的過敏史,就拒絕讓我拿膏藥給你用,所以她便自己過來了。”

  “謝謝。”

  沖著白大褂女醫生用普通話道謝過,卡米爾任由她檢查起自己的腳丫子后看向了鄭建國:“這位先生認為我和可口可樂比較契合,就想拍張照片給他們總部看看——”

  “艾迪遜先生的建議也是我想的,不過我原本打算回頭再說,泰勒女士,我感覺先讓艾迪遜先生拍張照片送給奧斯丁先生看看也不錯,這樣等到我見到他的時候,也好問問他對這張照片的感受。”

  探手從冰桶里拿了瓶可樂,鄭建國用掛在桶邊上的開瓶器撬開瓶蓋說到,便瞅了眼瓶子口沒豁口后放進了嘴里喝起時,泰勒也就沖著艾迪遜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先說明,這不是授權你們使用。”

  “那是當然,泰勒女士。”

  聽到鄭建國扯出了自家的CEO,艾迪遜便舉起了相機瞅著卡米爾找起感覺,而這時王醫生也已經站起了身道:“鄭醫生,這位小姐的腳踝沒問題,只是腳面有些挫傷,不用上膏藥的。”

  “好的,謝謝你,王醫生。”

  沖著人家道過謝又說了幾句送走,鄭建國回過頭時艾迪遜已經拍過照片,從寶麗來相機取出后正遞給泰勒和卡米爾,他也就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女士們,先生們,我該告辭了,卡米爾,你也該休息了。”

  “噢,鄭,我們明天去坐纜車看楓葉怎么樣?”

  卡米爾說著從桌子旁站起滿臉期盼的看向鄭建國時,他是干脆而又直接的搖了搖頭:“香山公園的嗎?那邊還在內部測試運行,而且你會害怕的,那邊說是纜車,可我是不敢坐那玩意的,好了,明天早上我帶你出去吃早點,至于到哪里玩,我會想想的——”

  既然是打著游玩的旗號,鄭建國也是費了點心思,只是考慮到明天晚上就走了,那么玩就不能離開太遠,這個香山公園的纜車他就從郝運那聽說過,不過在確認防護措施簡陋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郝運說之所以沒有開放,更大的原因是電力供應不足,如果看著看著停電了,那就得在半空吹上幾個小時涼風。

  所以,鄭建國是干脆而又果斷的拒絕了卡米爾的要求,當然也是給她了個臺階:“想看楓葉,咱們可以回波士頓看哈佛紅,正好我下個月還要回學校上學。”

  “OK,那就說好了,咱們去看哈佛紅。”

  飛快的點了點頭,卡米爾便沖鄭建國揮揮手告別,只是鄭建國在帶著老約翰和安迪到了飯店門口時,沒想到老約翰開口道:“先生,查理先前來了電話,說油價已經到了35美元。”

  “這么快?”

  鄭建國一剎那的神情怔愣過后,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噢,這真是個好消息。”

  “是,先生。”

  花白的眉頭高高挑起,老約翰挺拔的身子微微躬了躬后再次站直,他做為鄭建國在保護傘集團的白手套和實際管理者,也是深知面前這位面頰上還帶著幾分稚嫩的年輕人,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年輕人:“祝您好夢。”

  “今天辛苦了,你也早點休息,咱們明天見。”

  鄭建國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只是在轉身之際想起什么的站住,回頭道:“現在咱們有錢了,你幫我注意看著點不列顛那邊有沒有優質的物業,比如有沒有敗家子過不下去要變賣祖產的——”

  “好的,先生!”

  再次點了點頭,老約翰腦海里閃過幾個莊園,他這會兒想到的并不是別人,而是他原來的老東家,據說那個小伯爵連女管家都給辭退了,當然他知道這會兒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便目送鄭建國上了黑色路虎離開酒店。

  “開點窗戶吧。”

  黑色路虎里,后座上的鄭建國望著車窗外遠處懸于高大路燈上的明亮夜空,臉盆大的圓月在熠熠生輝的繁星中高掛,不知是車速過快還是風起的大了,夾雜著涼意的秋風從半開的車窗口涌入的時候,他卻是感覺到了種前所未有的涼意:“這得有10度了吧?關上吧。”

  “天氣預報說是晚上13度,首都還好了,咱家連天氣預報都沒有呢。”

  郝運又將車窗關上時,鄭建國卻是知道央視雖然在7月開通了天氣預報,可受制于手段的單一,這會兒預報員還是氣象專家不說,播報的天氣城市也只有八個,而齊省里則一個都沒有,他卻是從外邊的大月亮上又想起了個事兒來:“今年過節也沒把你父母接過來?”

  “來了轉了圈就走了,說是天天出門玩,回來就蹲家里看電視,聊天說話的人都沒有,就回去了。”

  郝運笑著說著還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鄭建國,后者倒是也知道有些人是閑不下來的,鄭富貴和杜小妹去了波士頓半個月,后來干脆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要了也要回來,便是這個原因:“俺爹俺娘在波士頓也是這樣,過了有半個月就受不了了,到時候郝大哥出國學習的話,你要記得經常回家看看——”

  “那你下次大概什么時間回來?”

  點了點頭,郝運將車子開進東裱糊胡同里停住,鄭建國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這個就不好說了,原本打算是拿到主治醫生才回來,現在就更指不定了,我的話是想著拿到諾獎再回來,可誰能說的準呢,計劃不如變化啊。”

  “那你,還是要決定回來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郝運關上車門后問到,已經下了車正望向天空的鄭建國便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你想問的,還是誰讓你問的?”

  “確切的說是佘正想問的,她說你在國外這么受重視,都馬上要拿到拉斯克獎了,可國家這邊還沒半點動靜——”

  嘀咕著看過鄭建國有些消瘦的身形,郝運自己也是在好奇:“想想學成回國報效的葉教授,再看看現在農少山享受的風光,還大張旗鼓的回家祭祖——”

  “我出去之前葉教授說過這個問題,他的意思是我無論怎么選擇,他都不會怪我,只希望我能記得自己是什么人,來根?”

  說著探手從口袋里摸了包中華出來,鄭建國撕開口后遞給了郝運一顆,接著在他的打火機火苗上點燃深深吸了口煙屏住氣息,是讓煙霧在肺里多停留了幾秒鐘,才輕輕呼出道:“說實話那時候我沒想這么多,因為我想拿到諾獎,然后這天下哪里都能去了。

  但是在后來和農少山鬧開了后,在這個過程中我漸漸的發現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從出生時便刻在靈魂上的烙印,我是個中國人。

  這么說你也許不怎么直觀,咱們拿農少山來說,他在美利堅媒體的報道中的身份是華裔科學家,卡普爾大學終身教授。

  而在咱們這邊是愛國的華裔美籍科學家,雖然他在寶島是科學院“院士”,于國他是有貢獻的,這也是我沒繼續找他麻煩的原因。

  否則成為卡普爾校董扒掉他的皮很簡單,我可以找一個科學家組成的律師團讓他變成過街老鼠,可那樣會讓某些人臉上難看。

  你看,現在找他的麻煩會帶給我麻煩,雖然這個麻煩對我來說不痛不癢的,大不了到時候我也加入美利堅,變成像他那樣的人。

  可那樣的話,我會和他一樣了,美利堅的媒體報道中會說我是華裔科學家,而國內很可能會把我徹底封殺。

  雖然這對我來說不會造成什么麻煩,因為除非國內不開設基因組學課程了,否則就絕對不可能繞過我的研究。

  但是這只是比較激烈的應對辦法,而我的打算是,當我推動人類基因組計劃完成的時候,那時候也拿到諾獎了,再去買下卡普爾大學關掉它。

  這樣農少山的身份就沒什么鳥用,到時是某些人的年齡也大了,記不記得他都不好說,哪怕記得也沒什么用,你知道為什么嗎?”

  郝運吐出口煙后點了點頭:“因為那時你是諾獎得主,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推動者,是人才。”

  “不——”

  鄭建國搖了搖頭,將半截煙扔在了地上,用腳踩滅后開口道:“因為他們老了,哪怕他們想改變什么,也有人會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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