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大國風華 > 第八百九十章 你問問他
  昏黃的路燈下,沙沙的雪花連綿不絕的砸在頭頂,杜鋒呼出口長長的白氣后拉下了圍脖,瞅瞅手上的地址又左右看過,好似確認般開口道:“嗯,那邊是建國門內大街1號,那邊是建國門內大街3號,這個中間就是建國門內大街2號了——”

  隨著杜鋒的話音被風雪裹了吹散,旁邊同樣穿著個綠色軍大衣和狗皮帽的男人忍不住了,哈出口白氣的開口道:“我說杜鋒,你小子沒搞錯地址吧?不是建國門大街2號?”

  “俺爺爺又不會騙我,先前打電話你也聽到了,他只是沒在家。”

  杜鋒瞥了眼旁邊的霍金功說過,抬手一指前面的路踩著厚厚積雪走了沒兩步,后面的霍金功發現這條胡同不止是深,而且還足夠的寬:“我都快餓暈了,再找不到就先去我家吧?”

  無視了這貨的奚落,杜鋒一步一個腳印的進了輔路,只是隨著走出了十幾米,他先前興奮的心情有些降低,里面黑咕隆咚的連個燈都沒有不說,地面上的雪也不像是才走過人的,最起碼也要有個車轍子吧?

  懷著這么個心情的杜鋒在地上瞅了瞅,只見前面整齊的雪面上還真有幾道淺淺的輪胎印子時,刷的一道亮光從前面十幾米外出現,將前面遠處的一堵墻照到光明錚亮。

  隨著墻上的碩大鄭字印入眼簾,杜鋒愕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個笑容,探手一指道:“哈,我就知道表哥——”

  杜鋒一句話沒說完,鄭園門口已經出現了幾個人影,郝漢和郭懷懷沖著門口的戈登擺了擺手告別過,回過頭還沒走向自己的車子,便發現了不遠處的路上站著倆人,郭懷懷當即開口吆喝問了句:“干嘛的?”

  “啊,我來找我哥的。”

  杜鋒飛快說了句看向霍金功時,郭懷懷也是轉頭看了眼郝漢,不過回頭看了他才想開口打趣兩句,便猛然發現這貨腦袋上的狗皮帽子是帶了八一軍徽,頓時明白過來這是現役身份,當即面現好奇道:“過來,你哥叫什么?”

  “俺哥叫鄭建國。”

  杜鋒下意識的開口說過,不遠的郝漢也就跟著用善縣話道:“那你來,你哥肯定不知道吧?”

  “唉,你也是善縣人?”

  杜鋒心中陡然涌起股親切感的到了兩人面前,嘴上說過后看向旁邊大門口的戈登,頓時雙眼一亮的開口道:“戈登,俺哥在這里吧?”

  “嗯?”

  戈登是在不列顛見過杜鋒,不過由于他的變化太大,再加上又是在部隊里待了年把時間,模樣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是沒認出來:“你是?”

  “我是鄭建國的表弟杜鋒,咱們去年在不列顛城堡里見過的。”

  說著抓下了頭上的帽子,杜鋒給了戈登個臉看過,不想戈登依舊沒認出這個認識自己的人,好在旁邊的郝漢已經從這貨的杜姓上猜出了他的身份:“你是建國舅家的表弟?”

  杜鋒沒再搭理顯然不認識自己的戈登,轉頭道:“嗯,俺哥在里面吧?”

  “沒有,你哥在對面,要不我送你過去好了。”

  確認了這貨的身份,郝漢也沒見外的便做出了安排,說完也不等這貨開口的轉頭看向了戈登:“戈登先生,你給老板說下他舅舅家的弟弟來了,我這就把人送過去。”

  “好的,郝經理。”

  戈登說著轉身進了大門里面,郝漢便看向了旁邊的郭懷懷,開口道:“走吧,咱們送完他們倆再去喝點。”

  “行。”

  郭懷懷應下后看向了杜鋒和他身后的男人,探出手指指了指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我們是——”

  杜鋒下意識的要開口時,霍金功飛快接上道:“我們是陸軍的。”

  “噢,你的警惕性不錯。”

  轉頭瞥了眼霍金功,郭懷懷點點頭便看向了杜鋒,接著開口道:“你怎么想著去陸軍的?當時招你的人沒讓你選呢么?”

  “我想上戰場。”

  杜鋒飛快看了眼霍金功的說過,他當時走兵還真有人問過這個問題,只是考慮到海軍摸不到小猴子,空軍摸起來也沒什么勁兒,就選了個陸軍:“那個海軍和空軍又過不去。”

  “——”

  已經走到拉達車旁的郝漢默默看了眼這貨,便發現郭懷懷繃著個臉看來,也就開口道:“我感覺你最好不要和你哥說這個話,如果你不想倒霉的話。”

  “為什么?”

  杜鋒有些蒙了,這是個他從未想過的理由,只是這會兒郝漢已經鉆進了車里,隨著郭懷懷上了副駕駛,兩人便鉆進了后面的座位上。

  很快,郝漢發動了車子在門口調了個頭,瞅著遠處的鄭字消失在黑暗中,緩緩開上了建國門大街:“我是前年退伍的,旁邊這位是大前年退伍的,我們都參加過你想去的那場沖突,也從和你哥的相處中知道,他對你上前線會有什么想法。”

  “啊,那你們殺了不少小猴子吧?!”

  杜鋒面現興奮的問過時,郝漢便搖了搖頭將方向盤打的轉過個車頭,旁邊的郭懷懷卻開口道:“小猴子該殺,但是殺再多也救不活犧牲的兄弟們,沾血的入黨申請書和遺書你們想見嗎?”

  “可是,他們是報國殺敵啊?”

  杜鋒眼睛發亮的說到,郭懷懷便露出了個笑的卻沒有理他,于是杜鋒圓睜著雙眼看看郝漢看看郭懷懷,就見車子緩緩的拐上了路邊輔導,很快就見前面車燈照耀處出現了個布滿花紋的墻時,前面郝漢不知從哪摸出了個東西,按住后開口道:“我是郝漢,送個人見老板。”

  “這是和誰說話?”

  隨著杜鋒現出了個念頭,郝漢便好似知道了他的想法,揚了揚手中的對講機道:“這個是對講機,在三十米內可以不用電臺就能進行溝通。”

  “那在戰場上就——”

  杜鋒的一句話才說了半句,車子前面的墻緩緩往上卷起,隨著墻的消失露出了個明亮空間,于是后面的話也就忘了說的看著郝漢發動車子,緩緩開進了明亮而又寬大的空間里,還沒停住便見旁邊穿了身黑西裝的壯漢,郝漢聲音響起:“這位是你哥的安全主管安迪,他會帶你們去見你哥的,我們就不下車了。”

  “噢,謝謝!”

  杜鋒并沒有見過安迪,不過他見過城堡里這么穿的保鏢們,也就在車子停下后推開車門鉆了出去,不想身后的郝漢接著開口道:“那個話最好不要說。”

  “——”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不要說,杜鋒卻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特別是面對著已經拿到了諾貝爾獎的鄭建國,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聽爹娘爺爺的話,可能還不會有大的問題,但是如果不聽這個哥哥的話,那么搞不好就會被全家暴打。

  旁邊,霍金功打量過西裝革履的安迪,不禁嘀咕道:“你哥這么大的排場?還有專門的保衛?”

  “當然,你以為我以前是吹牛呢?”

  杜鋒說著到了沒見過的安迪面前,飛快開口道:“安迪先生,你好。”

  “請隨我來。”

  安迪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杜鋒便回頭看了眼霍金功,兩人跟著安迪到了旁邊一扇金屬門前,安迪按下了按鈕后門打開,杜鋒和霍金功跟著進了電梯,就感覺溫度在明顯上升,不禁好奇道:“這里面有空調?”

  “是的。”

  安迪開口說過看了兩人的鞋一眼,于是在電梯停下后帶著兩人出了門,沖著旁邊的鞋套盒指了指:“把腳伸進去踩一下。”

  “啊——”

  正瞅著暗色調氣氛燈下地板的杜鋒連忙照做了,拿出后發現腳丫子上套了個透明的袋子,也就明白這是為了避免腳上的雪泥落在地板上,于是換另一只腳踩了,便忍不住熱意的拿下帽子和解開大衣扣子,可即便這樣也感覺到了熱意,最終脫掉大衣拿在手上。

  看著杜鋒都這么干了,霍金功也跟著踩了鞋套后跟上他和安迪的腳步,脫起大衣的瞅著兩邊墻上掛著的畫,只感覺心中浮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前面的安迪拐了個彎出現在又一條走廊上。

  由于沒有窗戶,再加上先前從地下車庫里進的電梯,霍金功這會兒已經失去了方向感,只是很快隨著安迪的腳步再次拐了個彎,就見前面的兩扇簡潔造型木門前,站了個穿著白色領邊黑色裙子的金發女人。

  看到兩人出現,布蘭琪輕輕敲開了身后的門,沖著里面的鄭建國和拉斯頓道:“先生,您的表弟來了。”

  “噢,我沒有化妝,那我先去上床了。”

  拉斯頓面現疲憊的說著,鄭建國便將她扶了起來,看著布蘭琪道:“你去送Madam回去休息,這邊讓安迪來處理。”

  “是,先生。”

  布蘭琪行了個屈膝禮后跟著拉斯頓去了側門,鄭建國轉身看著正門口進來的杜鋒,先前他在聽到杜鋒找去了鄭園,就想起了先前和姥爺的電話中,說要了他地址和電話的消息,當即面帶好奇的開口道:“我還以為你要了地址,是準備給我寫信來著,我記得你今年是第一年的兵,不應該回來探親才對?”

  目光從已經關上的側門收回,杜鋒看了眼身后已經傻眼的霍金功,開口道:“嚴格算起來,我這都是第二年了,這是我們班長霍金功,家是首都房山的,聽說我來找你,就讓我開了個回首都探親的介紹信,那是俺嫂子嗎?”

  轉頭看了眼側門,發現拉斯頓已經離開門也關上,鄭建國回過頭來道:“嗯,是的,她說沒化妝,不好意思見你,就先去休息了,歡迎你過來,霍金功。”

  “啊。”

  將看到的雕梁畫棟和厚厚地毯扔出腦海,霍金功飛快立正后敬了個禮道:“很高興見到你,鄭建國同志,我奉首長令代表二十軍五十八師一七二團全體指戰員,祝賀你取得了這么大的成績。”

  “謝謝,非常感謝,這邊坐吧。”

  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鄭建國接著回到了沙發上坐下,瞅見杜鋒和霍金功兩人面白唇干的,陡然醒悟到個事兒的面現古怪:“你們倆,這是還沒吃晚飯呢么?”

  “嘿嘿——”

  杜鋒咧嘴笑起的時候,鄭建國便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是晚上快8點的時候,當即開口道:“要不先這樣,我讓人帶你們去吃飯,吃完飯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咱們再聊下?”

  “好啊,有牛排嗎?”

  杜鋒眼前一亮的問起,鄭建國也就笑起,瞅著旁邊的安迪開口道:“你讓廚房準備四份牛排給他們,然后安排他們去客房休息下,有事明天再說了。”

  “好的,先生。”

  安迪點頭應下看向站起的兩人,杜鋒和霍金功便也沒說什么的跟著去了,當然這也是兩人又餓又渴的五臟廟造起反,留下身后的鄭建國目送兩人離開,就感覺到鼻尖飄過了陣若有若無的汗味,便摸起了電話給姥爺打了過去,這貨跑來連家里都沒說一下,這也是幸虧摸到了家門口。

  只是,當鄭建國在打通電話后,和杜世斗說過杜鋒來的消息,不想老人嗓門陡然變大幾分:“當時去當兵說要兩三年后才能回來探親,他怎么才去了一年就跑你那里去了?你問問他,別不是被人家軍隊開除了,或者惹了什么事兒跑出來的?”

  “——”

  鄭建國兩輩子都沒當過兵,所以他并不知道義務兵階段是沒有探親假的,只有提干的軍官,或者是從戰場上撤下來修整,才會給些假期放松下。

  于是,鄭建國在掛了電話后,便連遲疑都沒遲疑的到了餐廳里,發現除了正坐在餐桌旁正襟危坐的兩人外,布蘭琪正端了個提拉米蘇和蜂蜜水從廚房出來。

  目送布蘭琪離開,鄭建國又瞅了瞅霍金功,先是感覺當著這貨的面問他這個事兒,有不給他留面子的嫌疑,但是一想兩人都是打著探親旗號跑來的,也就感覺更需要問清楚,當即開口道:“杜鋒,我突然想到你們義務兵是沒探親假的,你怎么跑出來的?”

  “嗯——”

  杜鋒眨了眨眼的看過霍金功,發現鄭建國目光跟著看向他,不禁面現古怪的開口道:“這個,我是打著你的旗號請的探親假,首長們在知道咱們的關系后,就請班長帶著我過來的,你現在是學部委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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