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微不是本地人，遠在外地的父母接到她的死亡通知的時候，甚至以為是詐騙電話，而徐耀辰趕到醫院的時候，面對這具冰冷且已然面目全非的尸首，拳頭恨不得砸在墻面。
田欣和木梓恒在學校里，雖然還沒有得到方可微死亡的消息，但他們恐怕是比徐耀辰更早知道方可微的自殺原因的。
“簡直是個畜生！”木梓恒雖然是個研究犯罪心理的專家，但可能是因為自己也有個同樣年齡的女兒的緣故，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視頻，忍不住罵人。
“老師，您覺得是誰？”田欣關掉手機，就算現在網絡警察開始介入，已經造成的影響不可磨滅。
“與其說這個，不如趕緊干預一下這個受害女孩的心理狀態吧，我擔心她看到這個視頻，受不了……”
聽完這話，田欣也立刻意識到，得趕快和徐耀辰通氣。
醫院里，徐耀辰正沮喪的蹲在地上，他甚至叫來了高曉璐查看尸體狀態，他不愿相信方可微自殺了，哪怕是他殺，對于徐耀辰來講，至少還有一個替她報仇的機會。只不過，高曉璐沖著他搖頭……
“喂？”徐耀辰看到手機來電，是田欣的名字，他接起電話，眼神漸漸從疲憊轉入猩紅，以至于站在一旁的高曉璐都有點被這樣的徐耀辰嚇到。
“你等著我，馬上去學校。”徐耀辰掛掉電話，正準備快步離開，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高曉璐說道：“高法醫，麻煩你在醫院守一會兒，郭襄的父親住院了，我怕她忙不過來。”
高曉璐點頭，而徐耀辰叮囑高曉璐這一幕卻被剛從電梯里出來的郭襄撞了個正著，郭襄心里的暖意不言而喻。
只不過徐耀辰急匆匆的走，也沒有看到上來的郭襄，他一邊給網絡警察那邊打電話了解情況，一邊還在麻煩田欣在學校收集一些情況，比如第一個視頻到底是什么時間從哪里流出來的，又比如發這些低俗視頻的人又是誰。
只是不查不知道，一查連田欣都大為震驚，大家在看到方可微的視頻后，不僅沒有認為她是一個受害者，反而認為她就是這樣一個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的人。
“你看呀，她在視頻里，本來就很風騷的樣子，這種動作應該不是別人可以逼迫做的吧？”
“之前是不是她去告發的沈教授？”
“好像是的，嘖嘖，我當時還真的覺得學校教授是個衣冠禽獸呢，現在看來，搞不好就是她自己自導自演，為了敲詐勒索。”
“嗯，有道理。我就說嘛，人家堂堂一個大學教授，還算是建筑系的老大了，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再說，我們現在法治社會了，犯法了警察不管嘛？”
“誒，你沒聽說嗎？警察真的把沈教授抓進去過，只不過實在沒有證據，又給放了。”
“你看，我說吧......”
這樣的對話，田欣在學校里已經聽到了無數，就連當初那兩個在木教授講座上義正言辭要揭發沈大海的女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田欣本想聯系到他們，問問看方可微的事，誰知道兩人完全不理會田欣的電話和消息。
徐耀辰趕到學校后，先是去了沈大海的工作室，那里大門緊閉，找不到人。接著，徐耀辰和田欣匯合，又找去了校長室了解情況，校長也很頭大，這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顯然方可微自殺的消息也被擴散了出來。
“警察同志，我這個校長當的，真是提心吊膽啊。學生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們肯定是要調查清楚的，至于沈教授，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天我倆談話，他已經答應離開學校了。”
“離開學校？”田欣覺得有些困惑，反過來問校長沈大海為什么要離開學校。
“他本來就是返聘合同嘛，不續簽就行。一個是一把年紀了，另外一個出了這樣的傳聞不管真假，他也確實不適合再留在學校教書嘛。”
離開校長辦公室后，田欣說：“我覺得方可微視頻背后的那只手，很可能就是沈大海。”
“為什么？”
“以我對沈大海人格的判斷，他應該是一個極其自負，獨斷專行，而且特別不服輸的人，你想啊，他本來是個泰斗級人物，卻因為這些女孩的告發，幾乎輸掉了他人生中的一切，那他會做什么？他會出手反擊，打擊報復。”
徐耀辰對田欣的推斷表示認同，事實上就算沒有田欣這樣的推斷，以他現在掌握的情況分析，也沒有除了沈大海之外的第二個人會發出方可微這樣的視頻。
“老于給我打電話了，走，我們去方可微的出租房內看看吧。”
徐耀辰的電話幾乎每時每刻都在響，剛掛了一個市里催促他盡快破案的領導電話，這會兒老于又從現場給他打來電話。
“老于，怎么樣？什么發現？”
徐耀辰剛到方可微的家樓下，就看見老于領著他那兩個小跟班在樓下花壇周圍轉悠。
“徐隊來了！”老于揮手打招呼：“是自殺。家里面還發現了遺書。”
說著，小助手把透明證物袋里的遺書拿過來給徐耀辰看，老于在一邊補充：“小姑娘可惜了。沒寫什么東西，就說了自己活不下去了，同時還再一次控訴了沈大海的罪行。”
田欣看到最后一句話，很是心疼，方可微寫道：可是對不起，我沒有證據。用我的命，能不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呢？
“畜生。”徐耀辰恨不能現在抓到沈大海，如果沈大海此刻在他的面前，他可能就顧不得警察的身份，而是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出手給他一拳。
田欣說：“徐隊，輿論導向可不在方可微這邊，大家反而是同情起沈大海來了。所以，假如找不到板上釘釘的證據，恐怕......”
“會有的。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人在做，天在看，總會留下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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