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她說要南下，一堆人反應不一。
小輝動作幅度比較大，猛地抬頭看她，小婉和韓麗也都驚訝的望向許冉冉，似乎許冉冉做了什么大事。
只有秦蘊，不發一言，眉毛都沒動一下。
“西北這里發展太難，進程太慢。我有想做的事情在這邊放不開，只有南下，我才有可能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許冉冉語氣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慢慢想，是跟著我還是留下來。”
說完起身離開，有些事情當著自己的面可能沒辦法討論，自己先回避一下，讓這些人先想想。
她的話不亞于一顆炸彈投在平靜的湖面上。
其實換個角度，她站在小輝他們的角度上，其實很難理解許冉冉的做法。
現在家里有錢，有人工作，有人上學，還有人看孩子，吃得飽穿的好，生活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外面吃不上飽飯，穿不上厚衣的人一抓一大把，哪有人犯這么大的風險要去南下。
外面什么世道誰又清楚呢。
可許冉冉她畢竟是許冉冉，要是沒有系統主線任務，她也不至于受制于西北，她在哪里不能生活。
收拾了一下出門的時候有些凌亂的被子，許冉冉剛坐下來就有人敲門。
“嫂子，你出來吧，我們商量好了。”
許冉冉久違的升起一股緊張感，雖然這緊張感有些莫名奇妙，她做好的決定沒有人任何人能更改，哪怕有三個孩子。
可心里還是希望能得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持。
再次來到餐桌上，幾個人相互對了對眼神，然后從韓麗開始說道。
“大嫂，我這邊還沒念完，你南下肯定是做生意，做生意的話就沒辦法安定，我想先在這里念完。”
韓麗的決定很對，畢竟她在外面的確沒有固定，哪怕到現在她也不清楚自己會去哪座城市。
緊接著秦婉開口：
“大嫂，我就不拖累你了，我也留下來，繼續我的治療和康復訓練。”
小輝是最后一個開口，語氣低沉。
“大嫂，我的意思是我也留下來，家里總要有一個男人來維持。”
“好。”
結果都在意料之中，也都是最好的結果。
只剩下秦蘊。
他卻不表態，神情淡淡的似乎這場討論沒有他的事情。
小輝和韓麗默契的將房子留給兩個人，抱著孩子推著秦婉相互出門。
許冉冉看向秦蘊：“你呢？你……”
“冉冉。”秦蘊打斷了許冉冉接下來的疑問。
“我以為你知道的，無論你去哪里，我都會跟著你。”
秦蘊這番話說的認真且嚴肅。
眸子沉沉的落在許冉冉身上，無形中讓她多了些慌亂。
“你做任何事情，你要相信我能給你兜底。”
腦海中的這句話和秦蘊現下說出來的這句話對上，讓人心不由得酸澀幾分。
“你要是和我一起南下，孩子怎么辦？”
秦蘊沉默，隨后輕聲道：“你要南下是必須的，我要跟著你是肯定的，孩子的問題我們可以現下想辦法，實在不行一起帶走也行。”
秦蘊的一番話帶著不可抗拒，許冉冉走過去抱住秦蘊，堅硬的寸發扎在手心里，讓許冉冉心中有些柔軟。
也好，就這樣。
她原本想法是一個人南下的。
忘了秦蘊在她面前沒有安全感。
上一次知青所的知青回城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表面看不出來，但其實內心有過慌亂。
秦蘊沒有安全感她是知道的，可這安全感她也沒辦法給他。
空間來歷成謎，對于空間，最好別往外透露，無論是誰。
這是許冉冉自己定下的規矩。
哪怕她猜到秦蘊心里其實已經開始懷疑。
事情就這么告一段落，就算要南下也不是現在就南下。
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要收拾的也很多。
再過十幾天秦輝他們就放假了，到時候回村里過年更熱鬧一些。
還可以見見江箐亓家明他們。
街上的年味越來越濃，去市場和百貨商場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人一天去了好幾次市場。
許冉冉家里其實沒有什么要買的，但她愿意逛市場，這樣能知道人民最缺的是什么。
百貨商場里買衣服和馬油、棒棒油的比較多，南方的雪花膏還沒傳到這里來。
對聯貼紙之類的沒有，這些都是托熟人幫忙寫，然后私底下悄悄留下錢，不過明面。
畢竟現在私有經濟還沒鋪展開，大都心照不宣，沒人會捅上去。
年輕人里面解放鞋和手表看的多，買的卻很少，這并不妨事，現在買不起不代表以后買不起，有人感興趣那自然是好事。
上了年紀的人看鍋碗瓢盆的比較多，大家圍在百貨商場里，亂哄哄的擠作一團，什么聲音都有。
許冉冉看了個大概就沒往里頭擠，正想再轉一轉，被人叫住。
“秦小姐，你也來買東西，你買什么？”
孫老六氣喘吁吁的從里面擠出來，手上拿著一吊肉和油紙包裹著的東西，應當是糕點之類的。
“人太多了，不想買。”
許冉冉搖搖頭，孫老六看了一下還在擁擠的人，心里了然，以為許冉冉不想和這么多人擠。
但摸著良心講，許冉冉這么多年其實除了第一次去供銷社花了一些錢，后面來到省城后秦蘊將錢交給她卻是沒怎么花過。
“秦小姐只管說要買什么，我孫老六給你去拿。”
“我沒有什么要買的，不過你跟我來一趟。”
孫老六這個人她從見到的第一面就想發展成自己人，以后適合管理層面。
之前手表那行他是真吃不下，但是現在倒是有一小玩意兒可以交給他。
順便看一下孫老六的能力。
孫老六幫不了許冉冉心里正失落了一秒，就聽見許冉冉說跟她走一趟。
兩個人來到百貨商場的一個轉角，那是一個視線盲區，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不仔細看卻是注意不到轉角處。
“秦小姐你這是……”
孫老六看看這地方，小聲的問，心里也知道秦小姐可能有什么事。
許冉冉從口袋里拿出一根扎頭發的橡皮筋，橡皮筋上面有兩顆櫻桃。
“這種發飾，在這邊能賣多少？”
孫老六接過來看了一眼，“這東西稀罕，模樣精巧好看，價格應該貴一些，但不能太貴，賣給稍微有些閑錢的人家就可。”
“賣兩角。”
兩角買一個扎頭發的，對窮人來講不劃算，但是在省城里，只要孫老六賣得好，是能賺一筆。
并且她的目的不僅僅是賺錢，還有……積累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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