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晌午的陸七七,跟著陸大海一塊去村長家開會。
村長見人來得差不多了,就將燒炭的事情,告知了村民。
一時間村民們都紛紛討論了起來。
“這感情好,先前還愁著沒錢又沒糧,要怎么過冬,這下燒炭賣不就有錢了嗎?!”
“是啊!這天冷,冬日用炭的人指定多!”
“南方少有這樣的天氣,我看會燒炭的人指定不多,這樣看來咱們也不用怕燒好的碳賣不出去了。”
村長聽到大家一致贊同,漸漸地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他準備拍板,明日就動工上山砍柴燒炭時,又有了不同的聲音響起。
“燒炭賣?一文錢兩斤的炭,咱們要燒多少碳,才能掙到一斛米的錢啊?”
“就是!還不如去鎮上找工,要是就冷這么幾天,等天暖和了,誰還來買這炭啊!”
“要干你們干,我還是去鎮上找工得了。”
說罷,就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大哥,起身就走了。
陸七七也沒有出言勸阻,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既然不愿意,她也不會強求。
就像是身邊有人想要帶你掙錢,你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說指定會虧錢,是一樣的道理。
兩人走后,陸七七走到了村長身后,把公分制度說了出來。
說起公分,其實也不復雜,就是大家分工明確,最后按照公分分錢。
就比如張衛國這幫老兵燒炭,一個人一日記一個公分。
砍柴禾的村民也是如此,一個人一日記一個公分。
為了不讓有人偷奸耍滑,還會分派任務,例如每人一日要砍多少的柴禾,才能記一個公分。
多出來的柴就多記,少砍了柴的就少記,爭取做到公平公正。
村長先前就聽陸七七說過這個記分的方法,現在再聽一遍,還是覺得這個女娃子不得了。
這腦袋瓜子這么好使,要是是個男娃,考取個功名也未可知啊!
陸七七可沒想這么多,她只是想為村民們做點事。
也想幫助一下老兵們,畢竟像他們這樣無兒無女,身體殘疾的人。
要活在這個物資貧乏的世界,日子必定是不好過的。
陸七七想著,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圍內,能幫這些老兵一把就幫一把吧。
陸大海沒想到燒炭掙錢著法子,是陸七七想出來的,知道后的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了。
回到家,陸大海道,“七丫頭,你是怎么想到要燒炭掙錢的?這可解了咱們村的燃眉之急啊!”
陸七七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陸大海倒了一杯白開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忙活了一天,都沒找到機會喝水。
陸七七一口飲盡后,才緩緩開口道,“先前逃難路上,方嬸子就拿了一包炭給我做凈水器,今日她又讓我去她家拿些炭回家用。”
“所以,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讓村民一起燒炭的主意。”
陸大海聽完陸七七的話,道,“這還多虧了方嫂子,不過最該感謝的還是咱家丫頭。”
“要不是七丫頭你腦子靈活,誰還能想到主意呀!”
陸大海現在就是怎么看,都覺得自己孩子好,又聰明又好看。
他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喜寶,今后也能像陸七七一樣就好了。
實在不行,他要求也不高,一半也行。
一想到喜寶也像陸七七一樣聰明,他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氣,為喜寶多攢下一點彩禮都不是問題。
坐在廚房啃著饅頭的喜寶,絲毫不知道自己的爹爹,現在就開始計劃著給她攢彩禮了。
……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拿著柴刀,背上竹背簍上山砍柴禾。
陸七七也起了一個大早,昨天陸七七聽李大朗說起如何燒柴禾。
她才知道為何他們燒的炭不值錢,李大朗燒的都是花灰炭,屬于黑炭。
這種炭少煙,平常百姓喜歡買來用,但這樣的炭品質也沒有保障,燒不好會有煙頭。
陸七七打算把炭分品種燒制,一般的木柴就用來燒黑炭,將燒好的炭在窖內隔絕空氣,等炭冷卻后,就得到黑炭了。
而較好的木柴就用來燒制白炭,也就是炭中精品,只有富貴人家才舍得買的銀霜碳。
銀霜碳的制作工藝與黑炭不同,銀霜碳需要將火紅炙熱的木炭,從窖內取出接觸空氣,在用泥土覆蓋冷卻,這樣燒制出來的銀霜碳,不僅硬度高,不生煙,還格外耐燒。
模樣也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炭的表面會覆著一層銀白色的灰,銀霜碳也因此而得名。
陸七七將昨夜寫好的燒炭步驟方子,交給了李大朗。
李大朗接過方子,看了又看,愛不釋手,他覺得有了這更為精進的方子,一定能燒出好炭!
將方子交給李大朗后,陸七七又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幅畫給張衛國。
張衛國第一次看有人拿圖紙挖窯的,一時覺得新鮮得緊。
等他慢慢聽陸七七將這窯的門道,一一說給他聽,張衛國才發覺自己的眼皮子居然如此淺。
張衛國笑道,“陸姑娘,你家原來是燒炭的嗎?居然懂得這么多,你說的這些門道,我竟然從未聽說過!”
陸七七看了眼前方往山上走的村民,收回視線直面張衛國,淺笑道,“我都是從書上看到的,看得多了就記下來了。”
張衛國有些好奇,問道,“那到底是本什么樣的書啊?叫什么名字?能否借來看看?”
“這書居然記錄著這么多有用的東西!”
陸七七搖搖頭道,“不記得了,逃難路上發生的事太多,也不知道帶上了沒有。”
陸七七當然拿不出來,這是另一個時代記錄了上千年的歷史,才得來的瑰寶。
張衛國聽陸七七說找不到了,自己無緣看到這本書,遺憾不已。
但一想到陸七七他們一村人逃難到此地,一時間又唏噓不已,張衛國看著陸七七低著頭看腳尖,以為陸七七被自己說難過了,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張衛國活這么大,親人全都被韃子殺了。
他無兒無女無媳婦兒,根本不知道如何哄想哭的小姑娘,一時間有些抓耳撓腮。
陸七七不知道張衛國為何老抓自己的臉,生生將自己的臉抓成了花貓一樣。
她憋著笑問,“張大叔,你臉癢嗎?要不要給你找點草藥擦擦?”
張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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