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里。
眾將士們拿著碗,排著長長的隊伍領取食物。
前面領完餐食的士兵,端著碗走回自己的營帳里吃。
路過后面排隊的士兵,從遠處看到碗里的豆芽菜,像是商量好動作一般,統一揉搓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一個士兵揉搓眼睛后,看著拿著碗的士兵走了,又將伸長脖子看剛領完食物的士兵碗里。
確定里面有豆芽菜無誤后,便小聲與自己前面的什長,小聲說話。
他向前走了一步,貼近排在前面的人身后道,“什長,這軍營里怎么突然改善伙食了?前幾日是果飲子,今日又是豆芽菜。”
豆芽菜可不是普通人,舍得吃的東西。
這玩意做成菜不耐吃,家中稍微富足些的莊稼人,都會用來點豆腐。
貧苦的莊稼人,只會留著做豆種,希望來年能越種越多。
萬順也發現了伙食變了,這一切好像都是從他去傷兵營,康樂鄉主為他診脈后發生的事情。
他腦海里閃過一瞬念頭,懷疑這些都是康樂鄉主,為他們弄來的豆芽菜。
但這念頭很快就被他否定了,畢竟七萬大軍,想要每日吃上豆芽談何容易。
指不定是糧營那邊出了問題,才不得不把這豆芽做成菜呢。
就在萬順差不多猜到其中緣由的時候,發放餐食的炊事營兄弟,大喊一聲,“我說那位兄弟,你傻愣著杵在那干甚?要吃飯趕緊過來,不然就閃開別擋道。”
萬順雖是什長,但軍營里多的是什長。
負責發放飯食的炊事兵,不是他們能得罪的人,若是他們記了仇,每到發飯的時候手抖兩下,就得餓肚子了。
這種事情,只要不是個腦子缺根筋的人,便不會干。
于是他飛快地應了一聲,陪著笑,“這就來,這就來。”
有了黃豆芽的加持,陸七七和傷兵營的大夫們,很快便發現壞血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一時間,傷兵營的大夫們,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般,高興地在營帳里吶喊起來。
任太醫看著這幫無論是年老的大夫,還是年輕的大夫,都充滿斗志的一面,心里也十分高興。
他看陸七七的眼神也越加慈愛起來。
任遠像是得了狂犬病一般發出狼嚎聲,發泄著這些日子,心中壓制的情緒。
宋宴清曾親眼看過壞血病病人,任遠便從小聽他爹說起過這病的可怕。
十年前未能得到醫治的病癥,如今不光得到控制,今后還能治愈,任遠沒在眾人面前脫衣服跳舞,都已經算是穩重了。
任太醫看著自己兒子的傻缺樣兒,一臉嫌棄,恨不得回到十幾年前,再多生一個兒子出來!
...
在大營的另一個地方,主帥營帳里。
宋宴清正高坐上位,聽著暗九的調查匯報。
“趙千戶前些日子,曾派人給東門的一個副將報信。未見到人便被殺人滅口,現在已經被扔進了萬人坑。”
戰場上刀劍無眼,發起戰爭的時候,每日都會死人。
故而便有了萬人坑這么個地方。
此坑由眾徭役挖掘,坑底不知有多少白骨。
宋宴清淡聲道,“東門由吳將軍鎮守,查清楚副將是何人了嗎?”
暗九回道,“已經查清,是吳將軍的左膀右臂,谷副將。”
隨后,暗九又補充了一句,“此人乃是二皇子引薦之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
但是聽到是二皇子所為,宋宴清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
曾經的兄友弟恭,終將毀之一炬!
宋宴清道,“此人既是二皇子引薦,再查查吳廣平是否參與其中。”
此前種種事情,身為東門的鎮守大將軍,如同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太過于干凈,反而會讓人起疑。
韃靼人攻打西門的次數,比東門多出數倍,暗影衛查出西門從混入韃靼人最多。
反倒是東門未曾發現如此現象。
要說吳將軍治軍嚴苛所致,那便更不可能了,三天兩頭便想要回溫柔鄉的人,如若不是當朝皇帝重文輕武,打仗在即找不到合適的武將。
怎么也輪不到吳將軍,作為鎮守邊關一門的大將!
待暗影衛將此事查清,糧營那邊催發黃豆發芽,也會漸漸走上正軌。
屆時在將那三個千夫長治罪!
......
糧營。
三個千夫長還不知道劊子手的刀,很快便會架在他們的脖頸上。
此刻他們正在糧營里,跟在康樂鄉主身邊鞍前馬后。
三人皆是年過四十的人,在家中都是說一不二的大男子主義。
為了自己的小命,不留余力地討好女子,也是為難他們了。
陸七七看著挑選出來的黃豆,這些豆子并不是壞了。
而是在脫殼的時候,用棒槌敲打成了兩半,用來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于是,她便讓三個千戶長,吩咐人將這些豆子曬干,放到干燥的地方儲備。
并要求他們把糧倉屋頂都修繕一番,此前一營甲字糧倉,發生豆子發芽便是因為屋頂漏雨,受潮導致。
交代完事情,陸七七走到乙字糧倉,看著眾人拿著簸箕挑選豆子,她便見縫插針地走進去。
這幾日,她都在糧營這邊,很快便發現糧營種出來的豆子,竟然有十分之一是干癟,不能發芽的豆子。
這么一來,想要用豆子發芽,便只能減少十分之一的量。
原本黃豆就供不應求,七萬大軍每日需要的糧食,都如蝗蟲過境一般。
這么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看樣子,還得讓宋宴清想辦法,從別的地方弄些黃豆。
不然短時間供應,并不能達到治療的效果,此后會更加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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