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兒臉色白了幾分。
安歌的話還在繼續: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拼命的想要往上爬,這本沒有錯。但錯在你動機不純。
如果我是你,就會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學業上,等將來學有所成,通過自己的努力在京城扎根落戶,這才是你的正途。”
安歌說話直白。
林可兒難堪的無地自容。
她第一次,對安歌產生濃烈的痛恨。
甚至,她跟安暮心一樣,現在都想安歌去死。
林可兒深吸一口氣,嘴硬的說道:
“安小姐,您何必門縫里看人呢?我是出身卑微,且沒有您運氣好,
能攀上霍總這樣的男人,但我也有我的自尊和驕傲……”
安歌眉頭皺了起來,
“我沒有門縫里看人的意思。”頓了幾秒,“算了,隨你的便吧。”
林可兒聽不進去她的勸,她也沒有辦法。
一直沒說話的霍少衍在這時叫住轉身打算離開的林可兒,“等等。”
這話一出,林可兒心臟就提了起來。
她目光怯怯的看著霍少衍,“霍總……”
霍少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道:
“安暮心是不是找過你?”
此話一出,林可兒心虛的臉都白了。
她結巴道:
“……她……她是找過我。”
頓了幾秒,忙解釋說,
“她……她找我是因為痛恨我,她覺得是因為我背叛了她,所以才導致她如今身敗名裂的下場,她揚言要殺我。所以,我才提前出院想要離開帝都的……”
說著,林可兒就擼起一截袖管,把手上的一道刀傷露出來,
“這道砍傷,就是她為了報復我,親自砍的。她讓我滾出帝都,否則,她在被逐出帝都前,一定會讓我不得好死……”
林可兒的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撒謊。
霍少衍卻不信她,他道:“是嗎?”
真相當然不是這樣。
真相是安暮心逼她幫她做事,否則就會弄死她。
因為,她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安暮心,安暮心就用匕首弄傷了她的手腕。
總之,林可兒不可能說實話。
她道:“您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查。”
林可兒說完這句話,就率先離開了病房。
霍少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對秦朗道:
“你等下就以我的名義去找安暮心,警告她,如果她還是不安分,我會讓她沒機會出國,直接死在帝都。”
秦朗:“是。”
秦朗離開病房后,霍少衍打開他帶來的早餐,然后對安歌招手:
“過來一起吃。”
安歌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從他手上接過筷子。
她用筷子夾了一只湯包,細細的咬了一口,鮮美的湯汁便流入了口中。
她覺得味道不錯,至少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一連吃了四只湯包后,見霍少衍沒有動筷子,便問:“你怎么不吃?”
霍少衍淡看著她,“難得見你有胃口,我有些欣慰。”
胃口好,代表身體恢復的狀態不錯。
安歌胃口并沒有完全恢復,是因為腹中的寶寶需要營養,她必須得多吃。
她溫溫的嗯了一聲,說道:
“我聽說,安暮心現在……很慘?”
“提這個垃圾,也不怕倒胃口?”
如今的安歌提到安暮心,心情已經能做到很平靜了。
她小口小口的喝著米粥,淡淡的口吻:
“她死不足惜。但,就像你所言的那樣,懷殤的病還需她的血來維持穩定,所以,她不能死。”
霍少衍:“我不會讓她死。”
頓了幾秒,“至少在懷殤的病有其他治療方案前,不會讓她死。”
安歌嗯了一聲,道:
“她跟勞拉教授的關系……不簡單。哪怕她現在瞎了一只眼,
也瘸了一條腿,但完全有可能繼續使壞。所以,你這邊最好派個人監視著。”
“這些,我會安排,你不用操心。”
安歌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么了。
吃完早餐,霍少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安歌目光復雜的看了會兒他,
“你……不走嗎?我聽說,傅氏集團內部亂成了一團,現在傅先生病危,你不去集團處理事務的話,只怕是要出事的。”
霍少衍道:“我讓秦朗把重要的文件拿過來處理,我留下來陪你。”
安歌:“……我……我不需要你陪……”
霍少衍:“我想陪。”
安歌見他態度強勢,也沒再堅持。
這一天,霍少衍在她的病房從早忙到晚,不是批閱各種項目合同,就是通過電腦開各種視頻會議,忙的連口水都不顧上喝。
安歌也不好打擾他。
一直忙到了晚上,他才漸漸閑下來。
處理了一天公務,再加上昨天夜里沒有休息,霍少衍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他身體后傾,合上眼,放松著渾身有些僵硬的肌肉。
躺在病床上的安歌,不遠不近的看著他。
霞光籠著他,他周身如渡上了一層繾綣金芒,俊美的有幾分不真實。
安歌不知道看了多久,直覺他睡著了,便起身拿上一條毯子給他蓋上。
她動作很輕,但男人還是一下就睜開了眼。
他眼眶很紅,眼底卻閃爍著金芒。
他看著她,啞聲說道:
“莫鳶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安暮心很快就會被逐出帝國。除此之外,
安暮心親口承認,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真的碰過她,所以,我覺得我們復合不是問題。”
安歌沒說話。
男人的話還在繼續:
“那天,我本來想在安老司令的壽宴上跟你高調的求一次婚。畢竟,無論是求婚還是婚禮,
都是我欠你的。但,因為安暮心使壞,這件事就沒能如愿。”
安歌神色涼涼的看了會兒他。
男人眼底紅血色很重,下巴上冒著密密實實的胡渣,整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疲倦,但無時無刻的又在散發著咄咄逼人的寒芒。
安歌覺得……他真的很累。
他既要操心霍氏集團和傅氏集團的公務,又要應付安氏一族這邊無形的壓力,
除此之外,他還得抽出很大部分精力來照顧她的情緒不定。
忽然之間,她鼻頭有些發酸,眼皮子也跟著酸酸的了。
她視線匆忙撇開,看著窗明幾凈的戶外。
夕陽已經完全西沉了,霞光也漸漸的淡出了天邊,耳畔偶爾幾聲秋蟬的悲鳴,聽得令人心頭空落落的。
男人的話還在繼續,只是這時候,他抬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臉板正,面向著她。
她看著他的眸。
他眸光炙熱而又濃烈,像滾燙的火焰,燙的她心口都跟著發熱發軟。
他聲音有點啞,
“安安,你要相信我,只要我們彼此信任,我們之間就不會有別的阻力,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頓了頓,
“人生那么短暫,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我們折磨著自己,也要折磨孩子嗎?”
安歌被他專注的目光看的心頭不忍。
她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說:
“霍少衍,我……我只是覺得,我們分開會更好,沒有我,你會過的比現在更輕松……”
霍少衍眼眶泛紅,甚至因為過分激烈的情緒顯得有幾分猙獰。
他雙手緊緊的摁住她的肩膀,聲音低醇而又暗啞,
“不會。沒有你,我只會比現在過的更糟。”
安歌喉頭滾了一下。
她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
因為說什么,都會是一種傷害。
哪怕是短暫的欺騙,也是傷害。
她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事情等待著她。
她根本就沒有時間處理情情愛愛。
可是,如果她不撫慰此時的霍少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怕是很難順利進行。
她身體需要快速康復,因為傅懷瑾需要她親自操刀動手術。
傅懷瑾手術之后,霍承歡的手術也在等待著她。
等這兩臺手術結束后,她下一個任務就是尋找秦淮笙的下落……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許她有任何的大意……
思來想去,安歌以退為進,暫時用欺騙的方式安撫著霍少衍。
她抬手,撫上他冒著胡渣的下巴,眼波微微動了動,笑著說:
“那你……想我怎么樣?”
霍少衍:“我想給你一場婚禮,我想告訴全帝國的人民,你是我霍少衍唯一想要娶的女人,所以,我想你跟我復婚。”
安歌靜靜的看了會兒他,
“是不是只有復婚,你的心里才會好受一些啊?”
霍少衍垂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的眼睛,“你愿意?”
安歌將自己的手從他下巴上拿開,落在了他的腰上。
她圈住了他精壯有力的腰肢,將自己整個柔軟的身體都貼進了他的懷里,溫溫軟軟的說:
“如果那樣能讓你心里好受的話,我……可以考慮。”
因為他們誤會太久太久,兩人的關系一直呈緊繃的狀態。
在霍少衍的心里,安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對他溫存撫慰過。
因為她主動投懷的舉動,也因為她的這番話,霍少衍心口震蕩許久,久久都無法平靜了。
他雙手自然而然的垂下,落在她的腰肢上,然后收攏,將她緊緊的,如同失而復得那般,緊緊的擁在了懷里。
他的下巴,落在她的脖頸里,薄唇朝她面頰上貼去,吻如同纏繞在她面頰上的發絲一般糾纏。
他的吻,炙熱滾燙,但卻小心翼翼。
安歌被這樣纏綿的吻,刺激的頭皮有幾分發麻。
她身體軟綿綿的,氣息也有些不穩,“霍總,你勒得太緊了,我有點喘不過氣。”
霍少衍捧起她的臉,額頭貼向她的。
距離太近,安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卻被他濃烈的情緒所感染。
她感覺到了他此時的激動,心里有些負罪。
謊言終歸是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拆除。
她睫毛微垂,眼眶發酸泛紅,調軟軟的,聽起來有些惆悵,
“霍少衍,你好像真的……很愛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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