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如實道:“我外婆今晚過壽,我得過去一趟。”
喬云熙一聽是這個原因,陰霾無比的心情瞬間就一掃而空。
只要不是去見安歌,她都高興。
她忙笑著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正說著話,在廚房準備晚餐的喬佩蘭走了出來,道:
“是啊,阿瑾。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我們家云熙,也是時候帶她去見見你的長輩了。那個,正好我這邊有兩盒年份還不錯的老參,特別適合送長輩呢。”
不知道為什么,南懷瑾其實不太愿意帶喬云熙過去。
他淡聲拒絕道:
“我那邊的長輩其實不贊同我跟云熙在一起。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我怕帶云熙過去,云熙會受委屈……”
喬云熙:“我不怕。”
喬云熙目光無比堅定的看著南懷瑾,強調道:
“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委屈我都不怕。”
被喬佩蘭邀請來的楊翠花也在這時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在喬云熙話音落下后,對南懷瑾道:
“阿瑾吶,你喬姨說得對,既然你已經在你前妻和云熙兩人中間選擇了云熙,你帶云熙回去見家長也是應該的。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
你帶云熙過去,讓她也有機會跟那邊的長輩相處。這一回生二回熟,多見幾次,你那邊的長輩也會認她的。”
因為養母楊翠花開了這個口,南懷瑾只好松口,“那好吧。”
……
安歌抵達傅家老宅時,傅老夫人正在包餃子。
傅老夫人的確沒有邀請亂七八糟的人,除了住在家里的傅柔,她連另外兩個女兒都沒有叫回來。
安歌走進廚房時,傅老夫人就忙對她說:“安安吶,廚房油煙重,你到客廳等著就好……”
安歌沒什么事,便卷起袖子走到水池邊洗手,“我跟你們一起包吧。”
正在搟餃子皮的傅柔看著她,說道:
“你就聽老太太的,到客廳等著就好。總共也沒幾個餃子,我們很快就能包好。”
安歌用干毛巾將手上的水擦干凈,說:“我想包。”
見安歌對包餃子的興趣濃厚,傅柔和傅老夫人也沒再趕她。
三個女人一臺戲,雖說之前有過矛盾和摩擦,但還是相處得不錯。
后來伴隨傅老的加入,整個包餃子的氣氛就變得更加溫馨了。
老人家聊天,一般聊著聊著就會想到孩子們的頭上。
傅柔道:“我記得阿衍最喜歡牛肉餡兒的餃子了,若是多放點香菜,他能吃兩大碗。”
傅老夫人點了點頭,贊同道:
“我記得阿衍割肝救十歲安安的那年,我天天給他包牛肉餡的餃子,也就半個月而已,他開刀的胸口就愈合長好了。”
傅柔:“他那時候十七八歲,年輕大小伙子,吃得好,傷口自然就長得快。”
傅老夫人:“話雖如此。但他那陣子也是遭老罪了。他對麻醉過敏,開胸割肝,那是得多疼?關鍵是,他也能忍。那么大的一塊肝被生生地割下來,他愣是一聲都不吭。”
傅老也在這時插話進來,道:
“在這件事上,我是真不如這小子狠。他割肝的當天,還要去重癥監護室見安安。那會兒,他滿眼都是他的小七妹妹呢。”
安歌聽他們說這話,心情五味雜陳的厲害。
這些記憶,她以前不記得,但經過這幾年的治療,她把從前秦小七的記憶全都記起來了。
因此,她才心情很不是滋味。
安歌垂眸,拿著餃子皮,將牛肉餡的包進了餃子皮里,腦海深處涌現少年時期的一些畫面。
“七七,你要早點好起來,衍哥哥等你好了以后就帶你去放風箏。”
“七七,你嘗嘗這個罐頭,甜不甜?”
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吃了一口少年喂到嘴邊的黃桃罐頭,甜得眼睛都彎了起來,“衍哥哥,好甜。”
可是少年卻給她吃一口,“你的肝臟還沒有完全康復,代謝很慢,不能多吃,只能吃一小口。”
小女孩央求:“可是七七還想要……”
少年耐性地哄著她:“乖,等你好了,衍哥哥給你做好多好多,好嗎?”
那時,小女孩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周身籠在陽光里的少年,上半身白色短袖,下半身藍色牛仔褲,他看她的眼睛明亮得像正月十五的月亮,熠熠生輝的令人眩目。
“衍哥哥,等我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少年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懂什么叫嫁人嗎?”
“當然。嫁人,就是要把一輩子都交給那個男人。你割肝救我,視我如珍寶,七七愿意把一輩子都交給你呢。”
少年俯身將被子給她蓋好,一雙鳳眸熠熠生輝地看著她,“那你要快快好起來,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哥哥就娶你寵你……”
“安安。”
安歌正回憶得出神。
傅老在這時喚了她一聲。
安歌回神,朝傅老看了過去,“嗯?”
傅老欲言又止,說道:
“安安,你跟……阿衍是自幼就結下的情義,我……們都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傅老夫人點頭,附和道:
“是啊,安安。其實今晚,我也叫了阿衍,我就是聽說你們好像鬧別扭了,所以才借著過生日的由頭把你們都叫到一起的……”
傅柔也在這時開口道:
“你們能走到一起很不容易的。你們連生離死別都經歷過了,應該好好珍惜當下。”
安歌挺一言難盡的。
男人的長輩希望他們復合,她之前在男人的示好下也動搖了,但……
安歌抿了會兒唇,才開口對他們說:
“其實,之前面對霍少衍的示好我是有認真考慮要跟他復婚的。但,他現在又反悔了。”
傅老憤怒:“反悔?為什么?因為那個喬云熙?”
安歌正要開口,家里的傭人就過來匯報道:
“老爺,表少爺到了。”頓了頓,欲言又止,“不過……不過表少爺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過來。”
說話間,南懷瑾就帶著喬云熙走進了廚房里。
安歌下意識的朝他的方向看過去,然后不期然地,他們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
安歌因為不小心,一側的面頰和鼻子上沾了不少面粉,看起來有一絲絲的狼狽,但也有幾分說不上來的可愛。
因此,南懷瑾的視線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秒才撤了回來。
他對其他三個長輩說:
“因為你們通知的比較晚,所以我跟云熙也沒準備什么壽禮,只帶了兩盒老參……”
傅柔在他說話間,就起身走到他跟喬云熙的面前,
“你外公喊你回來吃飯,你怎么還把毫不相干的外人給帶回來了?”
傅柔一句毫不相干的外人,就讓喬云熙的臉色瞬間就如死灰一般難看。
喬云熙委屈地咬唇,低著頭,沒敢吭聲。
傅老夫人比傅柔沉得住氣,她在這時開口道:“來者是客,讓傭人領下去好好招待著。”
傅老夫人這番話讓喬云熙心里好受了一些。
傭人在這時走到喬云熙的面前,“喬小姐,請跟我來。”
傅老夫人見南懷瑾要陪喬云熙一起離開時,叫住了他:“啊衍,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喬云熙一聽這話,就下意識地去看南懷瑾。
南懷瑾拍了拍她的手,“你先跟傭人過去,我等會就過來。”
喬云熙咬唇,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跟女傭離開。
南懷瑾在這之后,走到了傅老夫人的面前。
傅老夫人示意他坐下,“坐下說。”
南懷瑾依言,在他身旁坐下。
他的左手邊是傅老夫人,右手邊就是安歌。
安歌這會兒心口挺堵的。
她在南懷瑾坐下后就起身了,她對傅老夫人他們說,“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打個電話。”
傅老夫人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就沒有阻攔她。
可安歌剛剛抬腳欲要走時,南懷瑾出聲叫住了她,“安小姐。”
安歌腳步停頓,不太理解地看著他,她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安小姐,你該不會是因為心里氣不過,特地跑到這里跟我的長輩告狀,試圖讓他們對我施壓……”吧。
安歌眉頭皺了起來,笑著打斷他,
“你覺得,我對付你,需要通過老人家的手了?我若是真的想要拆散你跟喬云熙,就不會讓喬云熙安然無恙地回國了。”
南懷瑾挑眉,對她這句話沒有給予評判。
安歌的話還在繼續:“喬云熙既然是你的選擇,我就不會沒臉沒皮地貼上你。”
頓了頓,
“但,你們若是妨礙到我了,那就很不好意思了,我有可能連你都一塊給收拾了。”
安歌說完,就洗了手,轉手離開了廚房。
她從廚房出來必經客廳。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喬云熙見到她出來,立刻就起身朝她走過去,“安小姐,我們能單獨聊一會兒嗎?”
安歌目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時候你也配跟我單獨聊一聊了?”
她開口就是深深的不屑以及濃重的諷刺,這讓喬云熙臉色瞬間就難看到了極致。
安歌的話還在繼續:“人要臉樹要皮,你活得這么沒臉沒皮還毫不自知,真的挺叫人惡心。”
喬云熙估計這輩子都沒聽過這么令她感到羞恥的話。
她一下子就因為受不住,眼淚嘩嘩的掉出了眼眶。
安歌:“收起你的眼淚。因為在我這里,你的眼淚廉價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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