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被眼前的畫面嚇到了。
他看著鮮血掉在病床上,臉色都變了。
連忙上前焦急的說道,“安小姐,你松口,你松口……”
安暖完全聽不進去。
她有那么一秒,真的很想和葉景淮同歸于盡。
忠叔沒辦法,只得讓保鏢過來強行的掐住安暖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松開了葉景淮的舌頭。
唇瓣分開的兩人,血更加猙獰了。
葉景淮唇瓣被染成了鮮紅的色彩,臉上的血色卻白的嚇人。
他緊緊的看著安暖。
安暖也冷冷的看著他。
葉景淮大概是說不出來話了,舌頭不知道被咬破成了什么樣子,他只是看著安暖,他只是眼眶猩紅的看著安暖。
看著她發泄的憤怒。
忠叔連忙叫來醫生。
醫生想要去檢查葉景淮的傷口,葉景淮卻緊閉著嘴唇,無動于衷。
血也被他緊緊的包在口腔中。
“統帥,麻煩你張一嘴,我看看你的傷口。”醫生恭敬,又帶著焦急的口吻。
葉景淮的眼眸卻緊緊的看著安暖。
很想問她,發泄夠了沒有?
發泄夠了的話,可以吃飯嗎?!
但他怕一開口,血就噴了出來,他不想在她面前,那般狼狽不堪。
“統帥……”醫生不知所措。
也不敢強迫。
安暖也不說一句話。
唇齒間都是葉景淮血液的味道,早就掩蓋住了,剛剛粥的味道。
只覺得口腔中,血腥一片。
忠叔咬牙,他知道不能指望夫人,只能匆匆的跑出了病房,給秦江撥打了電話。
說明了情況之后。
秦江爆了一句粗口,連忙掛斷電話就瘋狂的往醫院去。
他連他兒子都還沒有抱到。
葉景淮和安暖到底要搞哪樣?!
秦江是在二十分鐘后到達的。
二十分鐘時間,病房中葉景淮和安暖就這么僵持著。
醫生在旁邊也不敢有輕舉妄動。
忠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病房門打開那一刻,忠叔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連忙對著秦江說道,“少爺不張嘴,醫生沒辦法給他處理傷口。”
秦江點頭,過去對著葉景淮說道,“阿淮,你先處理傷口,我和安暖談談。”
葉景淮嚴某看了一眼秦江。
他很清楚。
沒人能夠說得動安暖。
安暖下定決心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好不容易活下來,你想死在這里嗎?”秦江看葉景淮沒有反應,整個人就暴動了。
葉景淮緊抿著唇瓣,不能開口,但模樣很明白,根本不可能聽得了秦江的勸。
秦江無語,他惡狠狠的爆了句出口,“草!”
非讓勞資動武。
秦江趁著葉景淮不注意,突然對著葉景淮的后腦勺一個用力。
除了他,也沒有誰敢對葉景淮動粗了。
葉景淮也沒料到秦江會偷襲他。
他怔了一秒,下一秒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暈過去那一刻,醫生連忙把葉景淮的身體扶住,迅速打開他的嘴,避免他嘴里面的血液流入氣管里面造成呼吸堵塞。
也就在讓那個葉景淮張開嘴那一刻,一口口鮮血就這么全部吐在了地上,紅了一片。
秦江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在醫生的指示下,背著葉景淮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安暖。
看到安暖全程淡漠,滿地的血,也似乎引不起她半點的情緒波動。
仿若,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葉景淮的生死,和她都沒有關系。
一行人離開。
房間中就安靜了下來。
安暖靠在床頭,淡漠的看著前方,沒有焦距。
忠叔沒有跟著秦江出去,他留在病房中陪夫人。
少爺交代過了,讓他一定要照顧好夫人。
所以就算少爺出事兒,他的職責也是夫人。
他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安暖面前,“安小姐,漱漱口吧。”
安暖眼眸微動。
這一刻眼神中似乎才有了焦距。
她說,“忠叔,你恨我嗎?”
這么對他家少爺,他應改很恨她吧。
忠叔搖頭,“我知道你的難受,我也理解你。”
安暖淡淡的笑了一下。
嘴角在笑,眼里卻沒有一點笑意。
她說,“謝謝。”
“但是,請你不要再折磨少爺了可以嗎?”忠叔說道,“他一定有苦衷。”
“我理解他的苦衷,我知道對他們葉家而言,江山有多重要。阿淵死了,他成了唯一的繼承人,他就需要擔負他的責任。我不理解的只是,既然他選擇了江山,為什么不爽快的放手。我可以祝福他,不代表,我可以沒有尊嚴的留在他身邊。”安暖靜靜地說著,平鋪直敘的口吻,好像也沒有什么情緒了,“我們和平的分開,不好嗎?”
忠叔不知道少爺是怎么想的。
少爺明知道留不住夫人,為什么一定要用強硬的手段讓她留下來?!
留下來,只會互相折磨。
今天的事情,以后會經常發生。
他真的無法想象,下次會怎么樣?!
兩個人……玉石俱焚嗎?!
“忠叔,你幫我離開吧。”安暖說,口吻清清淡淡的,好像也不是請求,好像就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至于聽的人要不要幫她,好像也不重要。
忠叔沉默了。
他不能幫她。
他不會違背少爺的任何指令,就算是錯的,他也會執行到底。
安暖其實也知道的。
她只是想要說出來。
想要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她想離開。
真的,很想離開。
在一起太痛了。
在一起,心真的太痛了。
“夫人,你漱漱口吧。”忠叔轉移了話題。
安暖還是接過了。
滿嘴都是血腥的味道,口腔中會很難受。
她用溫開水漱口。
忠叔拿了便盆放在安暖的面前。
安暖吐出去那一刻。
胃里面又是一陣抽搐。
原本只是吐的清水,這一刻卻把剛剛吃進去的那一點點粥都吐了出來。
她捂著自己的小腹。
小腹又開始,有了宮縮的反應了。
忠叔看著夫人的模樣,又被嚇到了。
這樣下去,兩個人這樣互相折磨下去,到底最后還能剩下什么?!
忠叔去叫了醫生。
醫生又匆忙的給安暖打了鎮定劑。
其實,打任何激素都會對寶寶有影響。
安暖想。
她真的不配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