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殺的引導下,林黛玉心里認定了薛家要謀寶二奶奶之位,又發現賈寶玉似乎也有意,便把自己內心那一點點苗頭掐滅了。
此后與賈寶玉相處,只視他為表兄,客氣中帶著疏離。
賈寶玉于女兒心思上最是敏感,察覺出黛玉的冷淡,卻不知緣故,只能暗自傷懷。
但雖然傷懷,也不影響他和秦鐘相親相愛,蜜里調油。
期間,兩人還與賈家義學里的學生,長得嫵媚風流的香憐、玉愛眉目傳情,勾勾搭搭,引得別的學生議論紛紛,說了許多怪話。
為了維護秦鐘,寶玉的書童茗煙率先開罵,惹得眾頑童大鬧了一回學堂。
也幸好事情沒有捅到賈政那兒,否則寶玉逃不過一頓打。
有趣的是,寶玉和秦鐘招惹的香憐、玉愛,同時也是薛蟠的“好朋友”,薛蟠有了新歡,兩人頗感寂寞,寶玉、秦鐘又是風流人物,才有了這場鬧劇。
以七殺之見多識廣,也不得不嘆一句,貴圈真亂。
雖然不想用這種事情污黛玉的耳朵,但她還是撿著能說的,略略提了幾句。
林黛玉沒聽懂,不解地道:“為何寶玉秦鐘與香憐玉愛投契,同窗們便要議論?”
001大叫:“林妹妹真是純潔得一塌糊涂,宿主大人,你要保護她的純潔啊!”
七殺搖頭,“我也不知。反正就是因為這個,學堂里亂成一鍋粥。”
她知道,可她不能細說。
001說得對,要保護林妹妹的純潔。
但她也要讓林妹妹知道寶玉的另一面,其中尺度,真是難把握呀。
紫鵑比黛玉大幾歲,又是丫環身份,婆子仆婦們在她面前也不怎么避諱,懂得較多,面紅耳赤地道:“姑娘,別問了!”
又板著臉對七殺道:“哪里聽來的渾話,就敢跟姑娘說!”
七殺目光天真,語氣無辜,“這是渾話么?紫鵑姐姐,你提點我,我便不說。”
紫鵑沒好氣地道:“提點不過來,你知道的事兒太多了!”
她聽都沒聽過的事情,七兒能說得有頭有尾,也不知誰告訴她的。
七殺:“可能大家看我年紀小,什么都樂意跟我說罷。”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黛玉卻想起二舅賈政曾諷刺寶玉,“你如果再提上學兩個字,連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話,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
如今看來,二舅說的是真的,寶玉在學堂里并沒有用功課業,盡顧著玩了。
想了一想,黛玉帶著七殺去正屋見外祖母,吩咐紫鵑看家。
賈母看黛玉,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歡,只覺外孫女美若天仙,鐘靈毓秀,是閨閣女兒中的上上等,京中無人能及。
那通身的氣派,又像極了自己。
拉到身邊細問睡得可香、吃得可好、下人們有沒有怠慢,關懷備至,很是慈祥。
林黛玉一一答了,也關心過外祖母,才說起正題。
“外祖母,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母笑道:“你小孩子家家,還跟外祖母客氣?外祖母面前,沒有什么不當講的,有話盡管說來。”
七殺也不知黛玉要說什么,專心聽著。
就聽林黛玉聲音凝重,“外祖母,寶玉哥哥銜玉而生,乃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奇事。但宣揚出去,似為不妥。”
賈母本以為她是想要個什么稀奇物件兒,或者做幾身時新衣裳,不想她說的是這個。
愣了愣,撫著她的肩膀嘆道:“好孩子,好孩子!”
又恨恨道:“都怪王氏,害了我的好孫兒!她若有你一半聰明,我就阿彌陀佛了!”
當年,聽說剛生下來的孫兒口中含玉,她也是欣喜萬分。
可很快就意識到,眼下太平盛世,此事不宜外傳。
于是勒令知道的接生婆、仆婦下人不許多說。
然而這事兒還是傳到了府外。
追查源頭,竟是王氏命人傳的!
賈母氣得火冒三丈,卻無計可施,滿京城人都知道了,賈家小公子仙君下凡,天生尊貴。
她也明白王氏的心思,就是想借這尊貴的孩子抬高自己的身份。
可王氏只想著內宅權柄,就沒考慮過,大臣家里有銜玉而生的公子,皇家會怎么想?
自古以來,生而有異者,或為一國之君,或為竊國巨匪,總要做出些事體。
無論皇家猜測的是哪一種,總歸大大不妙。
思前想后,她只得將寶玉拘在跟前,不叫他落入貴人們眼里。
只盼隨著時光的飛逝,人們能忘記此事。
偏生這番心思不好跟人說,王氏悟不到,蠢兒子賈政也悟不到。
只能她默默承受,當個昏聵的內宅老婦人,不管不顧地寵著寶玉。
她倒也想讓寶玉讀書上進,可她敢么?
一個不小心,就是抄家滅族的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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