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刀尖之上 > 第263章:審訊
    “咱們先分一下工,一共是八個人,我來審那個老板喬三郎,剩下的七個人,兩個女生交給安娜,老六,你挑三個去,剩下兩個隨機,誰先審完,誰先來如何?”

    “同意。”

    “好,玉梅,你跟我,程云峰跟安娜,余學銘跟顧老六,小夢當傳聲筒。”

    “是。”

    “既然沒問題,那咱們就開始吧。”周森宣布一聲。

    ……

    審訊一室。

    喬三郎戴著手銬和腳鐐被兩名身穿黑色學生裝的日本獄警押了進來,周森示意下,除去了喬三郎的手銬和腳鐐。

    “喬老板,請坐。”周森很客氣的一聲。

    喬三郎冷漠的看了周森一眼,他走過去,在周森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被關進來,雖然沒有被折磨,但這一晚上待在陰暗冰冷的牢房,確實不是人待的地方。

    沒給他們飯吃,甚至一口水都沒給。

    這么冷的天,這明顯就是一種折磨。

    “小夢,倒一杯熱水進來。”看到喬三郎那凍的嘴唇都有些發紫,他吩咐門外的小夢一聲。

    等小夢把熱水送了進來,周森親自端過去:“喬老板,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吧。”

    喬三郎抬頭看了周森一眼,哆哆嗦嗦的伸手過來接過了水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可能是水是剛燒開的,有點兒燙,他嘴一歪,哼了一聲。

    “水太燙了,要不等一會兒再喝?”周森看出來了,水太燙嘴,喬三郎喝的有些急了。

    天氣酷寒,水溫冷的很快,不一小會兒,杯子里的水溫就降了下來,能進口了。

    周森也沒急著審問,而是等喬三郎喝完水后,這才轉身走到自己位置坐了下來。

    “喬老板,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也知道,我們為什么抓的你,若是從實交代的話,或許還能爭取個從輕發落,若是你拒不交代話,那就休怪我不念過往的情分了。”周森喝問一聲。

    “周警官,您讓我交代什么,我就是一個做小本生意的良民,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兒,你們就把我抓過來,這還有王法了嗎?”喬三郎抬頭直視周森否認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周森冷然道,“我們從你的書店搜出十數本違禁書籍和刊物,這都是當局嚴令禁止不準刊印、銷售和傳閱的,你在你的書店銷售這些書籍和刊物是何罪,你不知道嗎?”

    “周警官,當局又沒有給我們一個違禁書籍和刊物的目錄,我們怎么知道哪本書是違禁書,那本不是,再者說,我一個賣書的,又不是看書的,書里寫的什么,我又不懂,怎么知道里面的內容違禁?”喬三郎呵呵一聲,辯解一聲。

    “你自己進的書,書里什么內容,你會不知道?”洪玉梅質問一聲。

    “這位女警官,我一次進書上百本,我還能全看完,只能粗略看一下書名,或者,上面的書商給我什么書,我就進什么書,像我這種小書商,沒有什么挑選的權力的。”

    “你……”

    “行,把你上一級書商的名稱告訴我們,我們去查就是了。”周森接著問道。

    “我不都有進書記錄,二位警官去查就是了。”喬三郎一副隨你便的模樣道。

    “我不管你的書從哪里進來的,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你上一級書商若是有問題,我們自會去查。”周森冷聲道,“喬三郎,你的態度放端正點兒,別太嘴硬,給自己找不自在。”

    “說說,在你那兒那七個人,五男二女的事情吧?”周森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纏,直接換了一個話題。

    “那七個人都是我店里的常客,他們經常過來租書看書,偶爾也會買書,僅此而已。”喬三郎輕描澹寫的解釋一聲。

    “一般的客人,你會把休息室讓給他們作為秘密集會的地方,還關店門,自己在門口給他們望風?”

    “我沒有關店,只是每周的那天下午,我都會關店盤點,這個很正常吧,至于望風,我在自己店內干活兒,怎么能算望風呢?”喬三郎反問道。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為什么在盤點的日子,他們七個人可以進你的店,還能夠進你的休息室?”

    “我盤點,他們在里面看書、討論,相互不影響,我還能有一筆收入,何樂而不為。”

    “他們在里面做什么,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這是他們的個人隱私,只要不違法,我又何必過問呢?”喬三郎道,“客人來我書店買書,難道我還得查一查他們的身份,我又不是警察。”

    “這么說,你跟他們的關系就只是普通的老板跟顧客的關系了?”

    “確切的說,他們跟我比較熟悉,比一般客人要相熟了解一些,跟周警官您相比,他們只是熟客而已。”喬三郎回答道。 回答道。

    “他們七人的身份你能提供一下嗎?”

    “名字我知道,至于做什么的,在哪兒工作,家住在哪兒,家里有幾口人,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周森示意洪玉梅記錄。

    進來之前,周森已經安排人拍了照片,這是程序,每個人都填了表,現在讓喬三郎指認,也是一道程序。

    七個人,五男二女,男的分別是劉霜白,趙長青,秦勝韜,王澤和田福,二女分別是陳麗娟和梁艷霞。

    七個人當中,有三個已經從學校畢業,已經有工作了,其余四人還是學生。

    劉霜白和王澤以及陳、梁二女都是冰城醫科大學的學生,劉霜白跟梁艷霞還是男女朋友關系,秦勝韜是電車公司的機修工,趙長青在銀行工作,畢業于冰城商學院,田福是秦勝韜的發小,在老巴奪煙廠當切絲學徒……

    七個人當中,文化底子最差的是田福,中學就讀了一年就輟學了,然后被家里托人送去老巴奪煙廠。

    “把人帶下去吧。”周瑟一揮手,示意獄警把喬三郎給押回牢房,這家伙不會輕易開口的。

    而且他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開口,就算是演戲也不行。

    “頭兒,咱怎么不繼續問,這喬三郎明顯有很多事情沒說出來,他肯定撒謊了!”洪玉梅不理解的詢問周森一聲。

    “問了,他會說嗎?”

    “那就給他用刑呀,大刑伺候之下,就不信他不說。”洪玉梅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能確定刑罰之下,他就能說話?”周森反問道。

    “酷刑之下,還有人能忍住不招供?”洪玉梅不解,她見識過警察廳刑訊的手法,沒人能忍受酷刑不開口。

    “確實,很大一部分人是難以忍受酷刑的痛苦而招供,但不可否認還是有一些人是不會說的,而且,屈打成招的例子太多了,自古多少冤桉都是因為屈打成招而造成的。”周森道,“也許你覺得沒什么,桉子就是這么辦的,可這樣的桉子辦的多了,你我就能安心睡覺嗎?”

    洪玉梅聞言,愣住了,她是女的,刑訊逼供一般情況下也輪不到她來,但一個人如果明知道那是壞事兒,還去做的話,恐怕沒幾個能心安理得的。

    只有那沒有任何是非觀,完全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才會完全沒有感覺吧。

    而通常這樣的人風光一時,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這個世道再崩壞,黑暗,總有一天還是會走上正軌的。

    “頭兒,我知道了。”洪玉梅點了點頭,她也不想跟著一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上司。

    劉霜白被帶進來,周森沒有開口問話,而是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他填寫的資料上寫著,這個小家伙才十九歲,在冰城醫科大學攻讀臨床專業,今年才大二。

    現在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還戴著一副黑邊框的近視眼鏡兒,那眼神內的恐懼勢必顯而易見的。

    “劉霜白,你這個時間應該在醫科大學的教室學習治病救人的知識,而不是跟一些無所事事的人攪在一起,高談闊論,議論政治,你這樣做不光毀掉自己的前程,還連累了你的父母,讓他們為你擔心?”周森直接嚴厲的教訓道。

    劉霜白沒有說話,但眼睛里明顯流露出一絲悔意,他恐怕也是一時熱血沖動,沒想到后果回如此嚴重吧。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還可以讓你有機會回學校。”周森繼續說道,“眼下正是放寒假的時候,也沒有人知道你這個情況。”

    “我們只是在一起討論話劇社的事情……”

    “話劇社,如果是你們學校的話劇社,為什么要跟秦勝韜和趙長青這樣的社會人士在一起?”

    “我們話劇主角是一名機修工人,我們都沒有這方面的生活經歷,不知道該如何演,所以才找了秦勝韜大哥來幫我們……”劉霜白解釋道。

    “你們的話劇的名字不會就是《機修工》吧,誰編劇,導演又是誰,又有那些演員,參與的人都有哪些?”周森問道。

    “現在還是在編劇階段,演員什么的,都還沒定,因為我們的劇本還沒有完成。”劉霜白道。

    “也就是說,你們的聚集在‘藝古齋’,只是在討論劇本?”周森眉頭一皺。

    這些小年輕雖然沒能夠串供,但是在之前,明顯是做過相關的應對措施的。

    不知道是喬三郎安排的,還是他們自發的,估計,這些小年輕沒有這樣的斗爭經驗,應該還是喬三郎為防萬一,提前囑咐過的。

    但是當時滿桌子的書稿是被直接查抄的,這些都是證據,想狡辯是做不到的。

    喬三郎應該沒有跟他們通風報信,他若是做了,只怕后果會更加嚴重,因為這個七個人當中有一個就匿名告密的內鬼。

    只是這個內鬼是誰,還不清楚,得把所有人審一遍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