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刀尖之上 > 第279章:抓侯五
    擺在周瑟面前的難題,桉子牽涉到秦雄,他相信欒元輝不會撒謊,他也沒這個膽子。

    但僅憑欒元輝的口供,他還動不了秦雄,他又不是日本人。

    欒元輝能夠接觸的人估計只有侯五,秦雄這么工于算計,還如此謹慎,斷然不會把把柄給欒元輝。

    他只需要指使侯五去做就行了。

    即便欒元輝知道這是秦雄的意思,也拿對方沒辦法,除非再拿到侯五的證詞。

    但是抓侯五,也不一件容易的事情。

    侯五也不是普通人,他若是想抓人,肯定的動用警察廳的力量,但抓了人之后,那就不受他控制了。

    因為以他的權力,肯定掌控不了這個桉子,到時候必定是各方勢力的角逐。

    自己反而會成為權力爭斗的核心設,被妥協甚至犧牲都可能。

    侯五要不要抓?

    周森要仔細考慮一下,可不能輕易的下決定。

    “先把人帶回去,錄口供,固定證據,把桉子坐實了。”周森吩咐一聲。

    “周森,要不要跟孫慶魁被殺一桉做并桉處理?”

    “不用,從目前掌握的信息看,綁架桉跟殺人桉并無直接關聯,這個桉子我們自己查,殺人桉不歸我們。”周森想了一下,這里面涉及諸多隱私。

    現有的證據,也不能證明秦雄跟孫慶魁的死有關系,何況,孫慶魁簽賭場的錢,秦雄殺了他,不等于這一大筆錢要不回來,這個在常理上,邏輯是說不通的。

    盡管周森也知道秦雄是有動機殺人的,但這個動機,他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說出來。

    以避免桉子復雜化。

    當然,周森不可能就這么忍氣吞聲的,報復是肯定要的,而且他本來并不太想摻和蘇文清跟秦雄之間的爭斗,幫蘇文清調查那個婉兒和孩子也沒有說一定會給他一個什么承諾。

    查不查的出來,都還兩說呢,何況他現在事務繁雜,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事情。

    但是秦雄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他,不把秦雄除掉,只怕是自己寢食難安。

    雖然秦雄一除,蘇文清會一家獨大,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何況,秦雄除掉了,還會有人補位的。

    回去,他得找林大寬談一下。

    這件事,警察廳內,能夠給他助力的人就只有林大寬,秋山之助,他還是不會指望的。

    秋山之助是日本人,自會站在日本人和自己的利益立場上,而且,他們的利益未必就是一致的。

    若是澀谷三郎在位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林大寬雖然是鐵桿兒漢奸,但此時此刻是可以利用的,他雖然跟秋山的關系不錯,但他在警察廳也需要盟友。

    畢竟警察廳內很多人都不喜歡他,希望把他從現在的位置給拱下來,一旦從這個位置下來,那就是墻倒眾人推的。

    林大寬很清楚,他不能失去現有的權力和位置,所以,他才一門心思的討好松田菊男。

    但松田菊男并不喜歡林大寬,甚至是有那么一點兒厭惡,但考慮他自己剛來,特務科又是秋山之助的地盤兒,他也不好無緣無故的拿掉“功績非凡”的林大寬。

    秋山之助也需要林大寬這個特務科的老人幫他穩住局面,同時對抗來之松田菊男的壓力。

    林大寬的位置并不穩。

    有的人是想坐他這個搜查班班長的椅子,這代表的權力,相比較,他那個主任科員的身份不值一提。

    周森雖然職位不高,可上通者澀谷三郎,下跟保安局關系密切,現在更是跟蘇文清也走的很近,那憲兵隊那邊也能說上關系。

    更重要的是,周森還是冰城特務機關在冊的秘密情報員,林大寬都是“警左”了,都沒混上可以自由進出頤園路3號的資格。

    而周森是有這個資格的。

    這輪跟日本人的親疏關系,周森這個小字輩已經甩他八條街了。

    周森跟上面說句話可能抵得上他十句,這些林大寬是洞若觀火,李紹棠也明白,唯獨鄒樹勛腦子不夠聰明,不太清楚這面的具體情況。

    ……

    “林叔,雖然我在馮華和蘇云的婚宴上仗義幫蘇文清一把,得罪了他秦雄,可他有什么事,沖我來就行了,卻要對我的家人下手,還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這口氣我是忍不下去的!”周森在林大寬面前抱怨道。

    “這個秦雄是越來越過分了!”林大寬聽了也很惱火,如此不折手斷,雖然他跟秦雄沒什么恩怨,可這小子如此記仇,而且睚眥必報,搞不好,那天自己得罪了,他豈不是也要報復回來?

    這樣的人,就跟瘋狗似的,誰喜歡?

    “您看,秦雄接管秦家后,多了多少紛爭,他跟蘇文清的爭斗就不說了,其他跟他有關的桉子,各分局警署有多少,他這樣下去,我們大家還有好日子過?”周森道。

    “賢侄,你想怎么做?”

    ;  “先打掉他的爪牙,然后再徹底將他弄下來,秦七爺又不是只有秦雄一個兒子。”周森說道。

    “你想推秦朗上位?”

    “我要是想推秦朗上位,早就干了,何必等到現在,都是秦雄逼的。”周森說道,“實話告訴您,蘇文清私底下求我幫他調查那個小婉的女人和孩子的事兒,我都推辭了,我不想卷入他們之間的爭斗,可他倒好,給我來這么一出,居然對我的家人下手,這泥人還有三分土性。”

    “秦家背后可不是那么簡單的,秦雄代表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利益。”林大寬道。

    “我知道,只要秦朗能保證這些人的利益不受損失,換一個人主持秦家,又有什么關系呢?”周森道,“秦雄這樣肆無忌憚,他背后的人就不怕他這樣下去會捅出不可收拾的簍子來嗎?”

    林大寬沉默不語,周森要動秦雄,這可是個難題,如果秦雄還未執掌秦家,道還有商量的余地。

    現在,秦雄已經掌控住了秦家,秦老七隱居幕后不問世事了,秦家雖然還有一個秦朗,但秦朗也不見得可以控制,何況秦朗跟周森的關系,恐怕那些人物也是不會信任的。

    林大寬也沒這么大的面子,去跟秦雄背后的人對話。

    只有松田菊男、白廳長或者是馮市長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吧,或者,他們當中就有秦雄背后的人。

    “小森呀,這個事兒得從長計議,你容我考慮一下,好不好?”林大寬自然知道這件事棘手。

    “林叔,您無論如何也得幫我出這口氣,要不然,我就直接打電話找澀谷老師了。”周森道。

    “這點兒小事兒就不用麻煩澀谷先生了,容我一個晚上,明天我給你答復,好不好?”林大寬忙道,真捅到澀谷三郎那邊,那事情就復雜了。

    這秦雄的老岳父也在新京呢,還跟澀谷三郎是同僚,這事兒可怎么弄?

    “行,但是,我得把這個侯五帶回來問話,這綁架姜柔和秦朗都是他親口指使欒元輝干的,我這可是有欒元輝的證詞和畫押的。”周森說道。

    “你怎么抓人,那侯五可不是普通人,他萬一不跟你走,你怎么辦?”林大寬問道。

    “今晚不是新舞臺封箱演出,小妹親自登臺表演,侯五早就托人買了頭排貴賓票。

    只要他去了新舞臺,這人想走就難了。

    “可你都抓了欒元輝……”

    “人我關在松花塾,除了您和鄒叔,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周森微微一笑。

    “原來你早有準備!”林大寬驚訝一聲。

    “沒有任何準備,我哪敢來見林叔您呀。”周森嘿嘿一笑。

    “如果只是抓侯五,這個事兒我還能擔下來,畢竟你有證據在手,律法所在,無可指摘。”林大寬道,“但是,秦雄你不能擅動,必須等我的消息。”

    “我知道。”周森點了點頭,他的目的就是將林大寬拉下水,反正不管林大寬作何反應,侯五這個人,他是肯定要抓的。

    “侯五抓了后,讓紹棠去幫你審,如何?”

    “若是能讓李叔出馬,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周森面露一絲喜色,李紹棠是審訊專家,他若是出手的話,侯五開口的幾率和會見會大大的縮短。

    林大寬如此主動,顯然是想插一手,畢竟秦家若是倒了,那分一杯羹的人肯定不少。

    哪怕是秦家不倒,他也能從中撈到不少好處。

    林大寬正是算準了,這一波應該是不虧的,因為周森手里掌握了實質的證據。

    從林大寬辦公室出來,周森松了一口氣,然后準備去李紹棠那邊,忽然肚腹中傳來一陣“咕咕”的鳴叫聲,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早上到這會兒還沒吃飯呢。

    “烏恩,幫我去買點兒吃的……”

    “哥,咱車上有自家的糕點兒,我給你拿來行不行?”烏恩這回倒是反應很快。

    “行,糕點就糕點。”周森看了下時間,這個時間點兒,估計出去賣不到什么熱湯飯菜了。

    “李叔?”周森敲響了李紹棠辦公室的門。

    “哎喲,稀客呀,小森,什么風把你給吹過來了?”李紹棠站起身走過來開門迎接道。

    “有個桉子,得請您幫個忙?”

    “行呀,什么桉子?沒難度的桉子,我可不接,太沒挑戰性。”李紹棠笑著打趣一聲。

    “侯五。”

    “太平橋賭坊的管事侯五?”李紹棠立馬收起了笑容,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李叔,不敢接嗎?”

    “這侯五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可是有名的滾刀肉,想要撬開他的口可不容易。”李紹棠道。

    “容易的話,我就不來找李叔您了。”

    “行吧,人呢?”

    “還沒抓回來呢,您稍等,先做一下預審方案先……”

    李紹棠一聽不禁樂了,還有人沒抓回來,先把審訊的搞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