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卻無法控制身體內的欲.望，他拼命的想要發泄……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
他感覺一股難言的疲倦席卷了身體，然后就眼前一昏，沉沉睡去。
當他醒來，睜開眼，感覺腦瓜仁一陣刺痛，仿佛被人用刀噼開一樣的感覺。
窗外的陽光，很刺眼，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昨天晚上，他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但是，一抬手，卻發現身邊早就不見了那個人。
勉強坐起來，周森看到自己窗前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不是娜塔莎，而是安娜。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周森沒注意到安娜臉色有些復雜，他自己腦子里還嗡嗡的，如果現在讓他面對娜塔莎，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
“我送走娜塔莎后，就進來了。”
“她怎么樣？”周森愣了一下，苦笑一聲問道。
“一瘸一拐走了回去的，尹戈爾都快瘋了，差點兒大鬧舞會現場，要是娜塔莎再晚點兒出現，只怕會釀成重大外交事件。”
“她沒說什么吧？”周森問道。
“沒有，直說自己酒喝多了，找了地方休息了一下，誰知道一覺睡過頭了。”安娜說道。
周森微微一皺眉，這個解釋也太牽強了，也是偏偏普通人，稍微有一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
但是雙方心照不宣的話，估計阿爾曼是不會“追究”的。
“你就讓我在這里睡了一個晚上？”
“不然呢？”安娜反問道，“你這幅模樣，我還能給你送回去不成，白老板可不傻。”
“我昨兒個沒回去，玉嵐一定擔心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周森說著就要從床上下來，剛要起身，卻發現他全身上下不著寸縷，連忙又坐了下來。
“安娜，我沒穿衣服，你先出去一下。”
“又不是沒見過，害什么臊！”安娜嘴上說著，但還是站了起來，大概是坐時間久了，腿有些麻了，腳一崴，臉頰一紅，轉身走的時候姿勢著實不太雅觀。
周森下床，看到床頭一疊擺好的衣服，很明顯是安娜的手筆，在哈巴羅夫斯克的時候。
她也是習慣把他第二天穿的衣服疊好放在書房的椅子上，讓他起床后直接拿起來穿。
走兩步，發現腳下有些飄，還有感覺一股強烈的饑餓感，那感覺眼前有一頭牛，都能吞下去。
身上這股特殊的味道，一聞就能聞出來，旅館提供熱水，周森想了一下，還是沖洗了一下，免得回去真不好解釋。
沒有哪個男人這種事兒會主動報備的，實在是不知道怎么開口，盡管非其所愿，就當是個美麗的錯誤吧，但這帳他是要找人算的，山本敏自然不必說，還要“阿爾曼”，若不是他蠱惑娜塔莎，她一個女孩子怎么可能主動做出那樣的事情？
面對鏡子里的那張臉，周森忍不住給自己一記耳光，自己的警惕性哪兒去了。
安娜雖然是自己的搭檔，可是從本質上來說，她是自己的敵人，而不是戰友。
他怎么就輕易的喝了她遞過來的酒水呢？
山本敏也太缺德了，居然讓安娜給自己下藥，這簡直太卑鄙無恥了，用這種手段，讓自己強行占有了娜塔莎。
“洗好了沒有，山本主任要見你。”浴室的門被敲響，安娜的聲音透過來。
這房間是安娜名字開的，她自然能隨意進出。
“你先去樓下餐廳訂餐，我要先吃飯。”周森吩咐道。
“好。”
周森著實餓了，昨晚只是吃了些蛋糕，喝了些香檳和白蘭地，這一.夜體力消耗太大，需要補充。
安娜點了兩份餐，基本上都進了他的肚子。
“昨天晚上，是你在我的酒里下的藥吧？”周瑟吃完最后一口，拿起餐布擦了一下嘴角的湯汁問道。
安娜沒有否認。
這事兒，周森遲早回明白過來的，她否認也沒用，就算她把痕跡都抹去。
“為什么要替山本敏做事兒？”周森質問道。
“為了任務。”遲疑了一會兒，安娜開口回答道，但她不敢直視周森的眼神。
“為了任務就可以不擇手段嗎，你們就沒想過，這么做會適得其反嗎？”
“以我對娜塔莎的了解，她心里是喜歡你的，只要你愿意，她是不會拒絕的。”
“我是個有婦之夫，你不知道嗎？”
“我明白你對白老板的忠誠，但是你同樣還是大日本帝國的一名優秀的特工，你的身體不完全屬于白老板一個人！”安娜說道。
“這話是山本敏對你說的吧。”周森聽得出來，這不像是從安娜嘴里說出來的話。
安娜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山本敏給你的是什么藥，你就敢下在酒里讓我喝，你不知道他跟我的關系嗎？”周森反問道。
安娜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山本敏當初可是想弄死周森的，因為左藤的死，他差點兒前途都毀掉了。
現在雖然看起來兩個人表面上和諧相處，其實過去的齟齬并沒有消除。
她相信，要是給山本敏一個機會，或者借口，他絕對會置周森于死地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藥，但聽他說是什么宮廷秘方。”安娜說道，“是虎狼之藥。”
“是虎狼之藥，你還給我吃？”周森瞪了她一眼道，“你就不怕把我吃死？”
面對周森的指責，安娜還不能反駁，這事兒，她確實瞞著周森，做了破壞大家信任的事情。
事已至此，周森再責怪也沒用。
“走吧，去見山本敏。”周森其實是想先回家的，但山本敏要見他，他已經拖了時間吃飯了，若是再讓山本敏等待的話，只怕這家伙會怒的，本來心眼兒就不大。
“烏恩呢？”
“哥，我在。”烏恩走了過來。
“你在車里瞇了一宿？吃飯沒有？”周森看到烏恩，不由的微微皺眉，自己在里面好吃好喝的 吃好喝的，卻把手下兄弟忘了。
“吃過了，安娜小姐給我買了吃的。”烏恩解釋道。
“嗯，開車，去日本領事館。”周森點了點頭，鉆進汽車，吩咐一聲，安娜也隨后坐了進來。
瞇上眼睛，腦海里思考著，一會兒見了山本敏該怎么說。
嘎吱！
汽車停了下來。
馬迭爾旅館距離車站路的日本領事館并不遠，上車后，開了不到三分鐘就到了。
“你們兩個在外面，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周森下車來，扭頭吩咐車上的兩個人一聲。
安娜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
……
山本敏辦公室，他第一時間想要見周森，就是想了解對方的態度，如果對方能來，那就說明關系還能緩和，如果不來，他就要認真考慮他跟周森的關系了。
雖然對方是滿洲人，但如果對方恨上了自己，那這就是潛在的威脅，是威脅，那就只有清除最好。
何況，他也想徹底掌握“特洛尹”計劃。
冬冬！
“進！”山本敏的思緒拉了回來，正坐，挺直了的腰桿吩咐一聲。
周森推開門，走了進來，徑自走到山本敏跟前，臉一拉：“山本主任，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周森君，我這是在幫你。”山本敏早就想好了說辭。
“幫我，你確定不是在害我，或者說對方一氣之下斷絕關系？”周森反問道。
“周森君，據我所知，蘇方對于女間諜的訓練就有有關這方面的，這個娜塔莎也許愛上了你，愿意把自己交給你，我不過幫你推了一把。”山本敏解釋道，“你現在這樣雖然很穩，但效率太低了，我們沒有這么多的時間陪著你演戲。”
“可是你這樣做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周森君，你是經過帝國訓練的情報特工，不是普通人，不要用普通人的行為準則來約束自己，那樣，很多事情你都做不了。”山本敏斥道，“現在的效果很好，如果她不愿意，昨天晚上你也不會這么順利，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們的計劃可以進行到下一步了。”
“下一步？”
“蘇俄在滿洲潛伏了一個絕密的情報小組，其首腦代號為來歐，這個人是大日本帝國的巨大威脅，這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曾經懷疑這個人是你的養父安東尼先生，后來證實他并不是，我們一直都在找他，但是卻沒有太多的線索……”山本敏說道。
“來歐，這個代號我確實聽過，但如此絕密的人物，必定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到的，即便是娜塔莎有特殊的關系，只怕也不可能接觸到這種機密。”周森微微一皺眉，這山本敏居然想利用娜塔莎來尋找“來歐”。
這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日本關東軍高層的意思？
周森以為“來歐”的事兒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山本敏又重新提起來，看來，想讓日本人忘記這一茬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個任務只怕是很難做到，她現在本身身份受限，如何再利用她去刺探如此絕密的情報？”周森道，“我倒是覺得，眼下最緊要的是幫助她重新獲得信任才是。”
“獲得信任？”山本敏微微一動。
“不是內部有絕密情報，蘇方也想利用她對我實施策反計劃嗎，我們何不利用這個來做文章？”周森建議道。
“你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我倒是覺得，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對方占據了主動，而我們則被動了……”周森分析道。
“你有把握對方會對你提出要求嗎？”
“娜塔莎未必，但他背后指使她的人肯定會，這么一個好的機會不用才傻呢，一旦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那等于給他們做事兒了，這把柄就在他們手上了。”周森道。
“嗯，有道理，這樣她就在那邊獲得了信任，而且你也順理成章的被策反成了雙面間諜……”
“我也是建議，您采納與否，還得聽安排。”周森見好就收，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過。
“你如何能令對方實際上是為我工作呢？”山本敏問道。
“這是在冰城，您擔心什么，我一家子都在，怎么可能真的被策反？”周森道，“何況就算我在威逼之下給他們提供情報，抓住把柄，他們也不會信任我，而且我這一切也都是奉命而為。”
山本敏猶豫起來。
“山本主任若是不信任我，那大可中止這個任務，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不太愿意參與這個計劃，都是軍令不可違。”周森說道。
“周森君多慮了，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這樣一來，你們倆的關系就顯得太復雜了，他們既然知道我們有接近娜塔莎的意圖，居然還做出配合，用意如此明顯，分明就是想利用娜塔莎來拉攏你，影響你，進而控制你。”
“那您既然如此不信任我，為何要讓我參與進來呢？”周森冷冷的一聲。
“因為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山本主任，我們之間再怎么樣，也無法做到絕對的信任，這個任務，我不想進行下去了，我會想澀谷老師匯報的，聲明我不打算進行這個任務的理由。”周森道。
“不，周森君，你誤會了，你我雖然有些私人恩怨，但你對帝國的忠誠這是母庸置疑的，我絕對相信，這個任務非你莫屬。”山本敏連忙道，“何況這個任務進行到這一步，半途而廢太可惜了，你必須進行下去，我對你能完成這個任務有絕對的信心。”
“山本主任，如果你信任我，就不會給我來這么一出了，這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困擾，昨天晚上，萬一那個尹戈爾鬧起來，這事兒可就徹底暴露了。”周森道，“不但我完蛋，整個計劃也會徹底毀掉。”
“我知道，我也沒想到那個尹戈爾會在舞會現場鬧的這么大，幸虧沒有出事兒，不然釀成外交事件，我也是會有麻煩的。”山本敏點了點頭。
“山本主任，拜托你下次有什么計劃，私下里讓安娜做什么，提前跟我說一聲，您這樣做，萬一出了問題，我可不負責。”周森說完，直接一甩衣袖，開門離去。
他來見山本敏，就算不是來興師問罪，但也不能給他任何好臉色，這事兒他必須要有個態度才行。
當然，他還要表現的“軟硬”有度，不能過分刺激山本敏，也不能太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