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陳曦悅卻幾乎都沒怎么出過門。
在張啟靈進去的第三年，云彩就給胖子生了個大胖小子，并且給他取了個小名，叫小小。
陳曦悅記得電話里胖子是這么說的，“胖爺我就是吃了太胖的虧，不然當年在底下得多撈多少錢，我媳婦那么漂亮，兒子當然得遺傳她的基因。”
但從胖子發來的照片來看，似乎不是那么回事，那小孩長得胖嘟嘟的，一看就是胖子的基因更加強大，小小這個名字跟著他倒是委屈了。
陳曦悅的腦子瞬間就浮現出了一句話：一切以實物為準。
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云彩的聲音，她嘟囔著讓胖子把電話給她。
“姐姐，你別信他胡扯，就是怪他，小小我都快要抱不動了。”
雖然是抱怨，但陳曦悅卻聽出了她語氣里的甜蜜，心里也為兩人高興著。
那邊的云彩又接著說：“對了姐姐，你什么時候才能再來趟巴乃啊，好久都沒見你了，聽胖哥哥說你每天都很忙，但是也要適當放松啊。”
陳曦悅還在想著怎么回話，那頭的胖子卻是搶了先，“哎呀，人家現在是叫先苦后甜，先把事情處理好了，再等小哥回來，那兩人的甜蜜世界不就來了嘛，對吧阿悅？”
胖子也并不知道陳曦悅現在的真實情況，只當她是在為接張啟靈做準備，而云彩雖然之前是為那個“張啟靈”監視他們，但實際上卻是連陳曦悅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
電話那邊的兩人就聊了起來，胖子看陳曦悅半天不說話，以為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找了理由掛斷了電話。
陳曦悅望向窗外，才發現不知不覺早就已經入冬了，天上又飄起了一片片雪花。
想要伸手去接住，但沒在手心停留片刻，就已經開始融化。
一年又過去了，而自己還剩下多久？
這時，外面的陳運淵卻是敲響了房門，進來就見到陳曦悅站在窗戶旁邊。
“已經下雪了，怎么還開這么大的窗戶？”說著，就幫陳曦悅關上了窗。
他是來替陳曦悅換炭火的，手上干著活，嘴里在不停得叮囑陳曦悅要注意保暖。
“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會不知道冷暖？”
“你要是知道，也就不會傻傻得待在窗子邊了，今天的風格外大，一定要做好防護，炭火我又給你添了，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
陳曦悅被他的舉動逗笑了，自從那次回來，陳運淵就再沒見她這么笑過，就輕笑著問她怎么了。
陳曦悅就把手機里胖子剛發來的照片遞給他看，“你要是有了孩子，你肯定是個稱職的父親。”
但話一說完，陳曦悅就后悔了，氣氛也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陳運淵沒說話，替陳曦悅收拾著床鋪，動作十分嫻熟。
“別等我了。”陳曦悅看著他收拾的背影，不忍心一直拖累著他。
陳運淵沒有說話，一直到收拾好床鋪。
“收拾好了，給你的腳邊放了暖壺。”
說完，他就準備離開。
陳曦悅卻是拉住了他的一邊胳膊，“運淵，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值不值得這件事，從來都是自己說了算，就像那天，你回答了我之后，我也沒再問你為什么值得的原因，對嗎？”
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陳曦悅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陳運淵看著陳曦悅，“你的選擇我都尊重，所以，也希望你同樣尊重我。我知道你的脾氣，認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改了，但我也一樣。”
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屋里卻是異常的安靜。
陳曦悅楞了好久，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床上應該暖了，快休息吧。”陳運淵并不期待陳曦悅的回答，說完話后，就退了出去。
當晚，床上異常的溫暖，陳曦悅卻懷著心事，睡得并不踏實。
沒到半年，無邪帶著阿檸去了一個叫古潼京的地方，他走之前將自己的計劃大概的跟陳曦悅說了一遍，陳曦悅也深知他的用意，但總歸不關他們鼓樓的事，也沒有再出手，只是給他們提供一些基本的幫助。
但也確實沒想到阿檸竟然會跟著他一起，自從裘德考死后，阿檸就恢復了自由，但兩人又是怎么碰上的，陳曦悅不得而知。
之后的日子一天天過去，陳曦悅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到了第八年，甚至晚上睡覺，都會被身上的疼痛突然疼醒。
面部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168的身高，體重卻只剩下了45千克，一種病態的美感呈現在她的臉上。
族里的事情都被她安排妥當，只等陳運淵正式去接手，陳曦悅知道自己的事情都做完了。
她的一生似乎都很繁忙，前半生為了鼓樓，后半生為了張啟靈，但卻沒有一次是為了自己。
或許，她也該用最后的時間，替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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