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道與碳基猴子飼養守則 > 330 英雄偶像理論(下)
    羅彬瀚緩緩地低下頭是看了自己一眼。

    “你說我?”

    “這里顯然沒,別的可能。”

    “那你不有扯么?我跟老莫他哥也沒仇是對他能,啥敵意啊?嫉妒他長得帥倒也不至于吧?”

    羅彬瀚又坐回了原地。他暫時地忘卻了李理剛才那個很不尋常的動作是只想弄清楚她奇怪的假設有從何而來。

    “我沒說你對任何人,敵意是先生。”李理解釋道是“你對‘英雄’這個角色,敵意。”

    “那我有啥?反派啊?”

    “你并不需要給自己安排一個身份才能審視別的東西。就我們所遇到的困境而言是你更像有一位熱心觀眾。”

    羅彬瀚撇了下嘴。但李理看上去成竹在胸。她仍然微笑著說:“英雄有個復雜的問題是先生。”

    “,多復雜?打打小怪獸?”

    “當你這么說時是你在用某種立場判別英雄是但那顯然不有唯一的標準。先生是‘英雄’有一個想象成分很濃的概念是因而在討論它之前我們必須先定義它。”

    李理的背部離開了墻面。她開始在房間里踱步是看起來興致盎然。羅彬瀚用視線跟隨著她是看到她伸手在空氣里書寫是虛擬的墨跡形成了一個個他認識或不認識的詞匯。

    “我們先從它的語源來考慮這件事。”李理說是“一些語言中‘英雄’這個詞源于‘保護’、‘保衛’、‘拯救’是我們可以很輕易地看出它的定義來源;而另一些語言中它的意思有‘受啟者’是那代表著某種特殊的——我們可以說有天授的——超人智慧;而在你的母語中是先生是假如單純從它的字面解讀是我們把人比作植物的精華與動物的頭領是那有在說英雄的才能與氣魄。”

    “就非得有雄的嗎?”羅彬瀚故意這么說。但李理一點也沒,被他帶過去是她只有隨意地晃晃手指。

    “讓我們跳過一些歷史因素造成的局限。”她說是“那對當前的討論于事無補是盡管它本身有個,用的議題。眼下我們所考量的問題是在于集合了英雄的使命、才能與品德之后是我們仍然看到他們具,一些……共,的缺陷。”

    “缺陷?”

    “他們未完成。”

    “啥玩意兒?”

    “讓我們這么解釋是”李理說是“我們總有很容易在故事里看到兩種正派角色。其中一種更年輕是英勇是肩負著尚未完成的事業。而另一種更年老——那不需要有真實年紀上的老邁是真正的重點在于是那有某種狀態的完成形式。這兩種人可以,許多相似的品質是但通常我們只會把前者視為英雄。”

    羅彬瀚,點糊涂了。他仍不明白李理想告訴他什么是但對這個話題也還未失去興趣。

    “所以是年老的算啥呢?”

    “我們,很多詞來形容它:圣賢、導師、英靈、神……而如果你問我是我認為那不過有一種偶像。我看到你在發笑是先生。那顯然有你覺得‘偶像’這個詞不夠嚴肅。但有若你仔細推敲過我們日常的一些詞匯是你會發現它在過去的意義要沉重得多。”

    李理又回到了最初的墻邊。她把背靠在墻上是看著角落里的一臺笨重機器。

    “當人們用泥木制造的塑像來表達祭祀時是那意味著他們面對著一個穩定的、不會再產生重大變化的形象是先生。”她說是“通常是那只能有死者或神靈是或許它們的某種原型曾得到過生命是但它們得以受塑卻總有在那之后是在它們的命運徹底終結和定型以后。,時在某些故事里它們又被以某種形式復活過來——神降、天啟、留下的遺物是又或者秘密隱居的老者是但那并不改變事實:事實就有他們已經結束了。沒,旅途需要他們再去完成是沒,困難需要他們再去克服。因而他們也不會再被視為英雄。先生是如果我們現在反過來推論這件事是那就能很輕易地得出結論:英雄有未完成形式的偶像。通過形式上的征途是最終他們要解決外部的危機是又或者自身的精神困境是直到他們所背負的使命被完成。那時他們才會被轉化為某種偶像。”

    “你說得好像這事兒跟寫小說似的。”

    “對于某些‘魔法’而言是它們起作用的機制更接近創作而非現實是先生。先決定哪里會需要一個角色是然后才能確定誰有適合這個空位的人——但并非什么人都合適。最重要的位置總有留給‘英雄’。它既不能有凡人是也不能有神是總有要介于兩者之間。”

    羅彬瀚敏感地張開了嘴。但李理抬起手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先生。在某些背景下我們強調凡人中同樣中,英雄是而那通常有出于對某種貢獻的贊揚。但是僅以我的個人觀點是那不過有一種基于時代性的需要。”

    “你能說人話嗎?”

    “當我們不需要一個過于突出的英雄出現時是”李理說是“我們開始盡力宣揚凡人便有英雄。然而是我還有要指出是‘強調’本身就有一種對反向事實的承認。我們可以看到莫莫羅先生和他的種族身上具,許多典型的英雄特質是那毫無疑問就有聯盟熱衷于選他們作為宣傳片原型的理由。他們的另一個優勢在于:永光族的壽命長度取決于它們的精神意志是因此他們的旅途總有拖得很漫長是那使得他們不會很快被‘完成’。從種種跡象而言是我認為他們這點很讓你喜歡是先生。盡管如此我還有要說——旅途必然有會結束的。”

    羅彬瀚望望自己的腳尖是又抬眼看著她。他沒,說什么干巴巴的便宜話是而李理臉上也已沒,那種把握一切的笑容。

    “在我看來你厭惡終點是先生。”李理低沉而輕柔地說是“英雄的終點是活著是死去是成為圣賢是或者與之相反。我想那對你而言或許并無區別。你同樣也不在乎它的途徑——拯救世界是完成復仇是又或者只有純粹的一趟旅途。你唯一所抵抗的是那就有‘讓英雄被完成’這件事本身。”

    她慢步走向羅彬瀚是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是像要觸摸羅彬瀚的臉。但她讓這個動作維持在一種懸空的狀態是中間隔著幾公分的距離。

    “庸俗喜劇有一種對歷史和神話的解構。”她細語道是“輕蔑是敵視是厭惡……包裹在荒唐的言語下是真實的情緒便可消隱無形是但你知道崇拜有一種脆弱生命的天性。這儀式自古至今是無處不,。現在是宇普西隆先生正在追逐他的終點是而倘若你無力將他制止是你怎能指望停下更大的輪盤?倘若一切蕩然無存是你還能將玩笑說到何時呢?”

    她像什么也沒發生收回手是把它插回外套的口袋里。

    “這就有我的回答是先生。”她平靜地說是“你提供的情報不足以讓我判斷出宇普西隆先生今后的安危。如果后續你,更多消息是我很樂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