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沒見韓妍和陳燕，多少有一些重逢后的興奮。只可惜飛機上環境拘束，周不器也不太好意思太過分。
而且，飛機上的人很多，也施展不開。
薛姨媽、伍雨、寧雅夢、孫莞然、韓妍、陳燕，還有前面角落里的兩個男保鏢……周不器只能趁著韓老師上洗手間的時候跟上去，小聲地告訴她：“別著急，晚上了再好好疼愛你。”
韓妍左右飛快地看了一眼，輕咬著嘴唇，“我沒急。”
連周不器都不好意思，她就更不好意思了，生怕這小子犯渾跟自己一起進了洗手間。這眾目睽睽之下，那她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就連忙推他，讓他回去。
回去之后，發現薛姨媽也眼神嚴厲，告誡他要本分一點，別玩得太過，這么多人呢！
倒是伍雨特別用功，一上飛機就在看書。
周不器忍不住問她，“你看什么書呢？小人書？”
伍雨大發嬌嗔，“什么小人書？我在學習呢！”
然后就展示了一下她的書，是一本經典的商業管理的書《管理工作的性質》，厚厚的一大本。
周不器有些好笑，“這不我的書嘛！”
伍雨笑嘻嘻地說：“對呀，我在書架上找到的，上面還有你的筆記呢。”
周不器道：“我也是稀里糊涂的看了一遍，這種書大部分讀起來太費勁，而且用處也不那么大。”
“沒用嗎？”
伍雨神色狐疑，要是沒用，她也不看了，這種書讀起來太吃力了。
周不器道：“這是管理學的書，主要是……嗯，主要是面向任務的、面向團隊管理的，用處不太大。”
伍雨連連點頭，“對對，我感覺帶團隊可吃力了，總得讓琳琳姐幫我出招。”
周不器搖搖頭，“你啊，層次太低。”
伍雨有點生氣，“那怎么辦嘛！”
身邊的寧雅夢也小聲道：“管理團隊可不容易呢，我也不太懂。盲盒的生意現在挺好的，公司里已經有20多個員工了。”
周不器問：“20多個人，都是你們來管？”
寧雅夢有幾分莫名其妙，“不我們來管，那誰來管？”
周不器好笑道：“你們又沒帶團隊經驗，能管得起來嗎？”
伍雨氣呼呼的道：“所以要學習嘛。”
周不器道：“所以說啊，還是一個認知的事情。你是老板啊，為什么非要親自下場？你不會帶團隊，那就招來有豐富經驗的職業經理人來管理啊。老板是通過團隊拿結果，該怎么管、怎么處理，讓經理人去做就好了。”
伍雨和寧雅夢對視了一眼，都有點心虛。
把業務交給別人來做，萬一做不好怎么辦？有點不放心啊！
周不器的左邊是寧雅夢，右邊靠近窗戶的是陳燕老師。周不器也沒怎么客氣，左邊輕輕摟著寧雅夢的腰，右邊則是把陳燕擁進懷里。
伍雨把書一放，撒嬌道：“老公，你教我嘛。”
周不器一點頭，“水。”
旁邊的陳燕就連忙端起桌子上的果汁，送到他嘴邊喂他喝。
周不器喝了一口，這才咳了咳嗓子，“那我就給你們上一課，莞莞，你也過來！韓老師呢？還沒完事啊？等她也過來，今天我就給你們上一課！”
兩分鐘后，韓妍從洗手間回來了，聽說要上課，就很是無奈，“不會又是什么女德課吧？”
孫莞然和伍雨都笑嘻嘻的。
陳燕臉蛋微紅，顯然也是被周大老板熏陶過，上過這種課的。沒辦法，當年他是學生，現在他長大了，也要時不時地給這倆初中女老師補補課。
薛姨媽也差點笑出來，只能板著臉瞪著周不器。
“女德課以后再上，”周不器一臉正色，“這次教你們點做人的大道理。”
薛姨媽有點臉熱。
大家都擠在一起，就她底氣很虛。別人都跟這小子有肌膚之親，都是他的人，自己湊過來這算怎么回事？
尤其是陳燕和韓妍那兩位，一點都不熟，要是被她倆誤會了，那可就太丟人了。
薛姨媽咬牙道：“行了，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
周不器笑著說：“就是說一下做人的層次問題，嗯……其實就是管理公司的思路。姨媽，你也有美容院，你也聽著點，好好想想，對你管理美容院有好處。”
“嗯。”
薛姨媽這一下就服軟了，別的她還能仗著長輩身份有幾分話語權，可說到開公司、管團隊，她還真得向這小子多請教才行。
“咳，那我就說了啊。我剛才說的層次，嗯，最低一層就是怨天尤人的那種。事業不順心，是公司制度問題，是領導問題、同事問題；人際關系不順心，是別人的問題；婚姻不順心，是配偶的問題、父母的問題。這種人是大多數，在招聘員工的時候，要跟他們閑聊，從言談話語間了解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態度。如果是這種把所有的原因都歸咎于外部因素，每天都在抱怨這個、抱怨那個，那最好就別招了。”
“靠閑聊來招聘啊！”伍雨眼眸發亮，“對對對，怪不得你們大公司的人事在招聘的時候，總愛說一些亂七八糟沒用的事呢。”
周不器點點頭，“第二個層次，就是努力了。很多人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是不夠努力。業績不佳，是努力不夠，要更用心工作；關系不好，是自己交際太少，要加強聯系；婚姻不暢，是自己對配偶關心不夠，要更加關心配偶。這是一種優點，會先質疑自己的行動，希望通過加強自己的行動以謀求改變。公司里的員工，更多的都是這類人，是以努力為主的人。在招聘的時候要重點取材。”
“第三呢？”
“有些事情，單靠努力是沒有用的，得靠能力。能力不足，再努力也沒用。所以這第三層，就是從能力的角度看問題，先提升個人能力，然后再去努力。”
“對，我就是想多學習，然后再好好努力。”
伍雨為自己的看書學習找到了理由。
周不器搖搖頭，道：“能認識到能力大于努力，這是對基層管理者或者優秀員工的要求，你是老板，這個認知就太低了。”
“哦。”
伍雨噘了噘嘴巴。
孫莞然接下來道：“選擇大于能力。”
這是紫微星內最流行的一句話，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周不器笑道：“對，選擇大于能力。這是更高一層的認知事情的角度。能力再強，選擇錯了方向也沒用。能力是做解答題，選擇是做選擇題。遇到了人際問題，不要想著先靠能力去解決，先選擇一下，這個問題是否必須要做？遇到了婚姻問題，不要想著先解決，先選擇一下，那張證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伍雨噗嗤就笑了出來，“老公，你摻私貨！”
孫莞然也笑咯咯，“對，夾帶私貨，忽悠人不要重視結婚證。原來又是一場女德課！”
“少打岔！”周不器氣得瞪著她倆，“想當女老板，就好好聽著！選擇比能力重要！就像你讀得這大部頭的管理學著作，你能讀得懂嗎？”
伍雨神色訕訕，“不太懂。”
周不器道：“明白了嗎？讀書提高的是能力，可在讀書之前，你先想一想，做一做選擇題。這個能力的提高，真的很有必要嗎？從小的考試卷不就這么設計的嘛，先做選擇題，再做解答題，這個流程都沒弄明白？”
“選擇……”伍雨已經似懂非懂，“老公，所以我現在要提高的不是管理方面的專業能力，而是要換一個思路，把我不擅長的事交給別人去做。先做出正確的選擇，用人做事，然后再努力提高用人的水平。”
周不器道：“對，就是用人做事。劉邦帶兵不如韓信、政務不如蕭何、智謀不如張良，可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做對了選擇，把人用好，就可以讓更優秀的人幫他打天下。”
這一下，思路就清晰了，伍雨茅塞頓開，拍手道：“對，說得太對了，我要當劉邦！不對，劉邦是男的，我要當武則天！”
周不器拿她沒辦法，只能繼續說：“我們國家，最不缺的就是做解答題的人，連哥德巴赫猜想都能解答出來。可選擇題不好做。很多人為什么有選擇困難癥？就是因為他們的價值觀是混亂的，缺乏一套統一完整的選擇標準。所以要做好選擇，就要求你有著明確的價值觀與信念，并遵從潛意識的理念進行選擇。就比如你們選擇跟了我，就非常正確。做好了這個選擇題，接下來你們面臨人生的解答題，就遠遠比同齡人更簡單、更輕松了。”
這下連寧雅夢都聽不下去了，“果然是私貨。”
韓妍老師抿嘴笑道：“夾帶私貨。”
陳燕道：“嗯，私貨。”
孫莞然撇撇嘴，有些嘲諷，“選擇你就對了啊？我還不甘心呢，要是沒有你，說不定我可以嫁得更好，而且有名有份能領證呢。”
周不器道：“這又上升到另一個程度了，基本就達到了創業當老板的思維了，就是準確的自我認知。你要對自己有清晰準確地定位，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要遵循自我定位，然后為自己確定出一套信念和標準。然后依照這個標準做選擇，懂了沒？做選擇題之前，先問問內心。確定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然后最大化地利用自身和身邊的資源。溫知夏、石婧琳還有薛寶珊都是在這個層級上做的選擇，你呢？”
孫莞然很佩服他的分析以及對女人的認知，尤其對溫知夏、石婧琳、薛寶珊也頗為贊嘆。原來她們都越過了“選擇大于能力”這個階段，到了遵循內心價值的第五個層次了，難怪會成為大老婆的人選。
自己會跟他，好像……好像只是停留在第一層的階段，就是單純的情感出發，就是源自簡單的喜歡。白他一眼，然后就大大方方地說：“我喜歡能駕馭我的男人。”
即便是韓妍老師這種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聽過了周大老板的高論，都對他由衷地佩服，“今天的女德課真深刻，真精彩。”
周不器差點氣死，“我再說一遍，這是企業管理課，不是女德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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